多年不见,已经落魄成这样了
容珏眼中冷光凌厉,将人丢到一旁。
一屋子十几个人看着他,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娘里娘气的容珏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霸气?
而且,一只手轻描淡写地就卸了条胳膊,也太狠了。
“宴池在哪里?”容珏沉声道。
“在……在……京城。”大概吧。
一人嗫嚅地开口。
容珏冷冷地扫了一屋子的人,这里的陈设都太过陌生了,不宜久留。
“出口在何处?”
“咔。”靠近房门的人连忙把门打开,惊惧地看着他。
容珏在一众瞩目中,阔步离去。
“我的妈呀,这还是那个容珏吗,吓死我了。”一回神,才发现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气势,那眼神,被他看一眼都不敢动弹。”
“快打120叫救护车,锤子的胳膊断了。”
屋内霎时乱成一团。
众人还聚在一起看容珏笑话,没想到容珏直接以雷霆手段给了一个下马威,震慑全场。
陆凯眉头微皱,目光盯着敞开的大门,那离开的身影,仿佛在刹那之间焕然一新。
这一定又是吸引他注意的手段。
为了追他,花样真是层出不穷。
容珏走出房间,在楼道里走了两个来回,也没找到出口。
转角后传来一道关门声,片刻后,一个年轻女孩走了出来,见了他眼前一亮,微微含笑点头,“你好。”
“你好。”容珏依葫芦画瓢。
女孩儿按下电梯开关。
电梯门打开那一刻,容珏着实惊了一跳,这门竟然在墙内!
电梯内侧,有一面可以清晰映照出人像的钢板。
女孩儿走了进去。
容珏警惕又好奇地朝里面望了一眼,不经意地晃见他的模样,顿时惊呆。
眼中的少年面如冠玉,目若悬珠,眸若点漆,短发遮挡的额头上有一处伤痕。
这相貌与他虽然有七八分相似,却不是他。
难道他掉下山崖后已经死了,机缘巧合下占用了这少年的身躯?
所以才来到这陌生的地方?
这里是地狱还是天堂?
那么宴池呢?
他也死了?又或者刚才看到的只是一个和他长得像的人?
女孩儿见他僵直着站在外面,疑惑地道:“你不走吗?”
容珏迟疑一瞬,抬脚走了进去。
电梯门合上,往下行,他有些不适应往下降的动感,抬手贴住墙壁。
“敢问姑娘,去京城怎么走?”
“出了小区,往右边走到街口,坐221路公交转乘7号线就到机场了。”女孩儿说得很详细。
“…………”容珏。
每个字都能听明白。
合一起,何解?
“可否再通俗一些?”
“……我这说得不够通俗吗?”
两人面面相觑。
空气陷入诡异的尴尬中。
电梯门开了,女孩儿朝他微微一笑,走了出去。
容珏还一头雾水,见电梯门要合上了,一步跨出。
他走出小区,来到大街上,看着繁华的街道,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看着勾肩搭背的男女,再次受到震撼。
这里,与他的国家格格不入,好像是另一个世界。
可奇怪的是,内力还在。
容珏思绪有些混乱。
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弦月高挂,灯火萦绕。
“咕噜噜~”
肚子发出咕咕叫声。
容珏轻轻一叹,当下还是要先融入这里,解决温饱问题。
然后再进一步确认刚才看到的“宴池”是不是他的镇国大将军!
他沿着公路前行,路过一家烧烤摊,闻到那香味十分诱人,于是停了下来。
“帅哥,吃烧烤吗,我家的烧烤特别好吃。”
老板送走了一波客人,见容珏在那儿站着,笑着打招呼。
容珏翻遍了全身只找到三张纸币,一共一百多块钱。
他摇了摇头,无视腹部传来的饥饿感,踩着缓慢地步伐继续往前走。
可是街上总是时不时地飘出香味来引诱着他的味蕾。
他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勾人的香味。
简直是赤裸裸的诱惑。
在路过另一个烧烤摊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老板,请问最便宜的是什么?”
“这些素菜都便宜,一块钱一串,帅哥,你想吃什么随便拿。”老板笑道。
“只买一串可否?”
老板愣住,见容珏一脸认真的样子,缓慢点头,“可以。”
容珏试探着递出一张写着1的纸币,见老板收下了,才看向素菜区,视线在上面一一掠过,最后挑了一串土豆片。
一辆黑色路虎乘着夜色缓缓驶来,司机眼观六路,眼角余光扫见路边的一个少年从老板手里接过一串烤土豆片离开,一时没忍住,发出“噗呲”笑声。
笑完便觉自己也要完了。
通过后视镜往后座看,对上一双冷冽的眸子,忙不迭地解释道:“第一次见只买一串烧烤的,抱歉。”
后座那双冷冽的眸子往路边一转,看见一个手里拿着一串土豆片的少年。
少年站在路灯下,身形略显单薄,身姿却挺立笔直,柔顺的头发刚好碰到耳廓,看起来有些乖巧。
他轻轻抿了抿肉红色的嘴唇,美若星辰的眸子专注地盯着手里平平无奇的土豆片,那副垂涎欲滴的样子,仿佛手里拿着的是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晏池眼眸微眯。
是他……
多年不见,已经落魄成这样了。
容珏微微张嘴,正要将土豆片往嘴里送。
“嘿,容珏,你怎么在这儿?”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出现在容珏身后,一把搂住他的肩,见他手里拿着烧烤,抬手就给抽走了,“只剩一串了,还好我来得及时。”
说着便送进了嘴里,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容珏愣在当场,呆如木鸡。
一根签子上总共就三片土豆,来人三两下便吃了两片。
容珏张了张嘴,想阻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不习惯与人如此亲密接触,稍微退了一步,不动声色地把肩膀从来人手下移开,目光微动,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该我问你吧,你怎么在这儿,不会又是去找陆凯了吧?”唐跃问道。
容珏不承认,也不否认。
他不知道谁是陆凯。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让这人自己猜去。
见他不说话,唐跃就当他默认了,忍不住叹气,“陆凯有什么好的,你就是一根筋,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看你笑话。”
“不知道。”容珏道。
唐跃白了他一眼,忽然发现他额头上有伤,惊讶道:“你这伤怎么弄的?”
容珏道:“不小心摔的。”
唐跃狐疑地看他一眼,收回目光,又问道:“昨天我和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容珏道:“我再想想。”
事实上他没有原主的记忆,不知道这少年说的是什么事。
“还想什么呀,你不是都穷得吃不起饭了吗?”
“那你的意思是?”容珏不动声色地问道。
“跟我走。”唐跃扬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