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肖月：放过你自己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肖月嘶哑着声音，表情凝重“就算阿星之前已经预知我会有此劫数，但也不可能真的能决定一个世界天道的产生”
杨子渡逃叹了一口气：“可是天道可以借他气运而生，阿月，借阿星气运而生的天道就像他的孩子，本身也会对你有所宽容，这也就是我们为什么会将你送过来的原因”
“如果不到最后关头，我们也不会采用献祭的方法”
“阿月，无论你承不承认、愿不愿意，这一步已经走了”
肖月低下头，滑落的头发遮住半边脸，这件事对她来说太意外了：“将阿星的计划完完全全地告诉我”
杨子渡沉默良久才开口：“没了，他留给我们的计划就只到这里，让你的情根的转世诞下你们的孩子，这是计划书上的最后一句话”
“为何？”
“不知道”
气氛再次凝滞。
鹰茗听的稀里糊涂的，什么叫他们这个世界的天道是依托阿星的气运而生的？
还有，前辈你还没解释之前说的天道早晚会消失那句话的意思。
“前辈”
杨子渡知道她想问什么，解释道：“依托一个人的气运而生的天道本身不是自然产生的，所以也比正常产生的天道脆弱，揠苗助长就是典型的例子，只是这个“苗”依托一些手段多活了两天”
帕林：“前辈的意思是这个世界的天道本身就是假象？”
“可以这么说。你是这个世界的冥界界主？”杨子渡眼睛瞄到她灵魂深处的冥主印，略带惊讶地问。
“是的”
杨子渡右眉挑起，嘴唇微张，喉结滚动，看样是想说什么，但又没说“挺好”
现在的小崽子都能混成冥界界主了，他却还只是个跟在杜子阳屁股后面的小神棍，有点丢脸是怎么回事？
“师兄，如果让我和翳儿的孩子成为这个世界的天道，那不还是”
“可他还是你和沈星翳的孩子，在他真的有资格成为天道之前，没有人比你有资格教导他，阿月，你别忘了你曾经也是有资格掌管一个世界的天道候选人”
鹰茗和帕林错愕地看着杨子渡，她们知道肖月强，但也没敢往那个方向去想，真的假的？
杨子渡忽视她们的眼神继续说：“我们都知道那个位置最适合坐的人是阿星，但阿星献祭之后，最适合的人也就只有你了，只是你当年因为阿星的是太过伤心，坚决不承认命格，宁愿以自身修为和神魂为柱支撑了数万年等到新天道的诞生才重新回到世间，这数万年的时间你也承担了天道的责任，自然也就你最适合”
肖月抬起头直视着他：“从一开始杜子阳就算准了我会爱上翳儿，是吗？”
“是，一方面是沈星翳为你的情根，你们两个本身就具有吸引力，另一方面，沈星翳的前世本就是你的正缘，如果当初肖家没有发生变故，你们两个终会相遇”
鹰茗：“他不是主子的情根吗？”怎么还有另一个前世？
“准确的来说，现在的沈星翳是由情根和前世的神魂二者结合而成，这也就是为何乐乐说阿月的情根分叉的原因”
肖月想了想说：“我从未见过他”
“呵，那个时候你和阿星能活着已是万幸，又怎么会记得匆匆只有一面的人”
“就只有一面？”
“可这一面是你将他从淤泥中拯救了出来，他会记得你不是应该的吗？”
肖月抿了抿嘴没有再说话，因为她实在无法相信就只是一面之缘就能让一个人惦记上另一个人，更何况那个时候她应该已经不是那个声名远扬的肖家少主，而是一个被六界追杀的亡者之徒。
“你不记得，但有人记得，记在了灵魂深处，记得久了便变成了一种执念，这种执念牵引着他前世死去的魂魄成为了甘愿供养你情根的魂息，并在你自封的数万年一直陪着你”
“阿月，他等了你很多年，等到只留有一丝只靠本能守着你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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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那咱们就这么定下来了，如何？”杜子阳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子渡那边应该已经解决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他们差不多可以撤了。
沈星翳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红着脸低着头，一声不吭。
谁知道宇文棋这个时候却突然出声打断了沈月英刚想同意的话。
“定亲可以，但这个求亲礼要肖月亲自来”
沈星翳一听这话，便着急地拽着宇文棋的衣袖，脸上的红色迅速消失：“不是，不用的，棋哥哥在说笑”
“安静待一边去！”宇文棋低声训斥了他一句后丝毫不惧杜子阳他们带着压迫的眼神。
沈星翳一愣，怎么感觉现在的棋哥哥好像话本里的恶毒婆婆不不不，一定是他的错觉，嗯，错觉！
“呵呵，宇文公子有什么意见可以提”沈淑面带微笑地说，反正今天这事是一定要定下来的，让他提要求，捅破了天在他们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肖月既然叫你们来提亲，那他人呢？”宇文棋眼神一凌“如果她真的要求娶沈星翳，她为何至今没有到场？”
杜子阳打开手中的扇子遮住自己的半边脸，心中忍不住吐槽，都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会挑刺。
沈淑：“阿月有事务在身，实在是脱不开身，昨日的事我想大家也都知道，事关重大，她不得不亲自解决，还望沈小姐和沈少爷谅解”
说实话，提亲这事，沈月英心中也有一点点不满意。
一是提亲前需提前告知对方以示尊重，免得准备不足失了面子和礼数，二是需要定亲的双方在场，尤其是长辈，考虑到肖月的身份，肖月没有长辈在场正常。
可提亲的本人都没有出现就有点不合适了，他弟弟作为郎君都在场了，肖月作为女君竟然没在场，实在说不过去。
要不是叫门声称的是求娶翳儿做主君，还带着聘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家中长辈上门为自家人纳妾呢？
越想沈月英心中越不舒服，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各位仙者，五皇子说的也没错，这求亲的人不出现也说不过去”
杜子阳皱了皱眉，沈月英一开口可就不是宇文棋在挑刺的问题了，这是真的心中有了不满。
“诸位仙者可能不太了解，我们这边的求亲规矩有些特殊，提亲需要双方都在场，只有纳妾的时候女君才可以不出现，由媒人送来了求亲礼即可，今日诸位仙者的虽然声势浩大，但”
沈月英的意思很明显，他们好像走错流程了。
顾柔一脸问号：“提亲不是只需要双方长辈在场不就行了吗？”
沈月英尴尬地笑了笑：“我是翳儿的长姐”不是长辈。
顾柔：“对哦，我们都不是长辈”
杜子阳扶额叹息，这都是什么事啊？但现在都到这了，也不能从头再来，只能想办法弥补了。
“那这样，我让肖月亲自向星翳求亲，咱们这边呢，就麻烦沈小姐请沈将军，如何？”
沈月英和宇文棋相互看了一眼，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现在沈星翳的一举一动都被皇城里的人盯着，有一点差错都会引起百姓热议，今日之事如果不能解决好，明天他要成为别人妾室的流言蜚语就能传遍皇城。
沈月英：“可”
“子武，给阿月传信”
吴子武：“回来了”冷淡的眼神转向门口的方向。
他的话音一落，门外响起了各种鸟鸣声，极有乐律，听起来悦耳极了。
沈星翳像是有所感应，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姐夫，还不赶紧出去，别让阿姐等急了”肖月出声提醒道。
沈星翳猛地站起来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走吧，我们也去看看吧”
看来能省一笔份子钱了，肖月应该不会朝他这个“媒婆”要份子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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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被鸟叫声吸引出来的街坊四邻看着抱着一束花站在将军府门前的肖月议论纷纷。
“这不是那个肖女君吗？不对不对，应该是神女”
“是她，不过神女大人怎么不进去啊？”
“不知道啊，不过刚才来的那几个人说的话你听见没有，他们好像不是神女的长辈而是朋友，而且一开始她也没有出现，该不会一开始是打算纳沈家的少爷为妾吧？”
“妾怎么了？别说沈星翳只是将军府的少爷，就连皇子给神女做妾也要神女看上才能有资格，皇子可是天下最有身份的皇子，就那还配不上人家神女呢”
“有理有理”
听着耳边那些贬低沈星翳的话，肖月的表情并不好，锐利的目光扫向了说的兴奋的那几个人，声音瞬间消失。
肖月收回自己的视线，专注地看着怀中的玫瑰花，也不知道翳儿喜不喜欢？
“阿月，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师兄看在心里，那把禁锢你的枷锁是时候打开了，忘掉阿星对你说的话，扔掉那些不属于你的责任，好好的在这段时间里做回你自己，做回那个肆意潇洒的肖家少主吧”
她曾经在阿星弥留之际答应过会放过自己，这么多年，她始终没有做到，在一切步入正轨之后独自隐居，企图用逃避的方式完成自己对他的承诺。
可逃避终究是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改变不了肖月。
过去发生的一切，终究留在了她心里，时刻折磨着她，提醒着她。
曾经答应阿星会对苍生负责的这份承诺时刻提醒着她，要放下一切。
曾经被她杀死的那些人面兽心的神佛折磨着她，让她对六界的生灵产生无尽的仇恨。
不堪回首的过往所酝酿的那份仇恨被她用对阿星的那份承诺打造的牢笼禁锢在心渊，同时也锁住了原本的肖月。
“师妹，驯服那个“凶兽”的人已经出现了，你该让自己解脱了，这是师兄对你最好的期盼”
脑海中回想着杨子渡对她说的话，捧着花束的双手紧了紧，肖月在心中不停的问自己，她当真要放过自己吗？
“月姐姐！！”
一道清脆带着惊喜的声音响起，肖月抬头看着那个正朝自己跑过来的人，被那个双目发亮的人吸引了所有的心神。
沈星翳站在将军府正门前的台阶上，和肖月眼睛对视着，低声呢喃着月姐姐，带着无尽的情谊。
肖月止住沈星翳上前的脚步，将手中的玫瑰花变成了另外一种由紫色花朵组成的花束。
看见心中的那个人的时候她突然觉得，玫瑰花并不适合他，这个桔梗花反而更能象征着他和她之间的感情。
“翳儿，抱歉我来晚了”肖月脸上带着温柔的笑，眼底都是对他的情意。
沈星翳红着脸颊摇摇头，小声回道：“不晚的”只要来了就不晚。
“翳儿不怪我就好”肖月向前几步，将怀中的花递到沈星翳面前“桔梗花话语，至死不渝的爱，一生只爱一人，永恒不变，翳儿，喜欢吗？”
“喜欢”沈星翳从肖月手中接过花束，眼巴巴的看着她，这是他见过的最好看最漂亮的花。
肖月抿嘴一直看着自己的心上人，直把人看得低下了头，红了耳朵，粉了脖颈。
“嚯！！”
听到耳边的惊呼声，沈星翳这才忍着羞意抬起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不知何时已经单膝跪在地上的肖月。
“月姐姐，你这是”沈星翳连忙去扶肖月，只是伸过去的手被肖月趁机紧紧地握在了手中。
肖月拉开沈星翳的掌心，将一个玉雕放在了他手心：“这是我肖家的传家之物，只交给历代家主主君，翳儿，拿了它，你从今以后就是我肖家的人了，这个玉雕，你要吗？”
沈星翳的眼眶酸涩，呜咽声响起：“月姐姐”
“翳儿，你愿意嫁给一无所有的肖月吗？”肖月望着那双被泪水浸湿的双眼，眸里的情意不断。
“我我愿意”
“翳儿，你愿意嫁给一个满手血腥的肖月吗？”
“我愿意”
“翳儿，你愿意交给一个浑身污泥的肖月吗？”
“我愿意！”
三声愿意，一声比一声坚定，冲击着肖月的心。
低头在沈星翳的掌心轻轻地吻了吻：“谢谢，谢谢你答应了肖月向沈星翳的求婚”
沈星翳再也忍不住扑向了肖月，幸福的泪水顺着眼眶滑落：“月姐姐，翳儿很开心，这是翳儿最幸福的一天”
“不是，以后的翳儿会更幸福”肖月轻笑着在沈星翳耳边许诺，她会让他每天都比前一天更幸福。
“嗯！”他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