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特殊的药
禹城虽然是个小城市,但禹城避难所的居民整体生活水平都还不错。
不过想一想这避难所管理人对整个避难所的掌控力度以及薅居民羊毛的程度,禹城避难所想不建设好都难。
从避难所长远发展角度来看,这儿的所长没做错什么。
但不论是什么样的社会环境下,总是有一些生活特别艰难的底层人民存在。
禹城避难所不允许“棚户区”的存在,这对一些武力值不太行又没有进化出天赋的人来说就相当不友好了。
那些一看就是以前遗留下来的破破烂烂的小矮房,一般就这类人的居所。
就是这种房子,每个月都要有10-50币不等的房租。
这些人辛辛苦苦赚一点钱,交了房租之后可能连饭都吃不饱。
但吃不饱饭也总比被赶出避难所的强,避难所好歹还有士兵守卫,不会被大型变异动物当成点心嚼巴嚼巴吞了。
那依等人在正经房子里休息了一夜之后,第二天就更加殷勤地去市场和周边逛悠了。
虽然黑球这种东西属于可遇不可求的,但总要出门才会有机会得到不是么。
而且不只是为了和黑球来次命中注定的相遇,那依昨天换了那么多禹城币,要花掉才行。
回来的路上她不太想在禹城耽误,所以不打算留着那些禹城币了。
早上几人去喝了昨天那个奇奇怪怪的菜肉面疙瘩汤,还故意找了昨天那个摊位旁边的另一个摊子。
这六人一狼的形象太让人记忆深刻,昨天那个老板看到他们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可不算太美好。
见那依冲他笑了笑然后在旁边的摊位上买了早餐之后,老板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来喝这个汤是沈川要求的,他虽然昨天被说服了,但好吃的人就是总想要尝尝自己没吃过的东西,尤其闻起来还挺香。
只不过花了钱实际吃到肚子里之后,沈川稍微有点后悔。
实在是很一般,不怎么好吃,肉也老的有些咬不动,比他做的饭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这么冷的天,喝一肚子热乎乎的汤人还是挺舒服的。
吃饱喝足,几人又跟游街似的在市场上逛了一圈,每一个摊位都仔仔细细看过去,但没有再发现类似黑球的东西。
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
黑球要是这么好得到,秦老头就不会花那么大的价钱去收购黑球了。
那依有些泄气,但想了想在避难所等她的大宝贝夜枭,顿时又深吸一口气抬腿往前面走去。
逛过了市场,一个禹城币都没能花出去。
这市场上的东西那依空间里几乎都有,而且数量很多,花钱买感觉有些不划算。
她带着几人沿路往那些独立的商铺那走了过去。
路过一个没挂招牌但是挂了个小牌子的店铺,小牌子上写着“正在营业”四个字,不仔细看都看不见。
那依有些好奇,就推开店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灯光有些暗,迎面是一个u型柜台,像是从商场里淘回来的。
柜台的玻璃有些脏兮兮的,但勉强能看清里面摆着一些瓶瓶罐罐。
瓶子里应该是液体之类的东西,难不成这是一家饮料店?
那依发散了一下思维,但想想可能性不太大。
柜台后坐着一个人,听见动静,对方抬起头,被连续进来的六个人惊了一下。
“哎哟,我这小店还没有一口气进来过这么多人呢
几位是谁介绍来的啊?”
介绍?怎么这还是一家会员制的店铺么
那依走到柜台跟前,低头看了看里面形状和大小都不太一样的瓶瓶罐罐,外表上实在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没人介绍,我们是路过的
老板,你这是做什么生意的,这些东西是药?”
那依点了点柜台的玻璃罩,感觉指尖摸到了一点有些粘腻的灰尘。
这柜台是多久没擦洗过了,这么脏,真的会有人来这买东西么?
“美女好眼力啊,我这就是卖‘药’的,几位瞧着眼生,恐怕不光是路过我这小店,而是从外面来的吧?”
这个外面指的自然就是禹城避难所之外。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那依点了点头。
“哎,既然几位是外来的,那进到我这个小店里可真就是缘分了
我这药可都是好宝贝。”
上一个说自己的东西是宝贝的方尧让那依得到了一个黑球,这猛一听到宝贝两个字,那依顿时就来了精神。
“你这药有什么特别?包治百病还是能毒晕十只变异兽啊?”
对方捂着嘴笑了起来,这个姿势显得有些猥琐。
笑了一会后,他抬起头打量面前的六个人,似乎在衡量这家人能不能买得起他的商品。
考虑了一下后,老板从柜台中去出了一只小玻璃瓶,瓶身是不透明的,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
“虽然这些瓶子看着不太高档,但我保证这里面的东西可都是千金难求。
我这店一般不跟生人做生意,都是熟人介绍才会来,几位既然偶然进来了,那就是缘分。
这药啊可以让普通人变成异能者。”
那依心脏重重跳了一下,脑海中闪过了歇斯底里的老鬼和面容模糊的裴双双。
“老板,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这药要是真能让普通人变成异能者,这禹城避难所里还不全都是异能者了?”
老板就知道这么说那依肯定是不信的,他从柜台后走出来,低头看到百岁的时候被吓的往旁边跳了一步,“哎呀,这么大一只狗子,刚才怎么没一点声,吓死人了。”
那依也没纠正老板说百岁是狗,她现在比较在意柜台上摆的那个玻璃瓶。
老板见百岁似乎是个听话的“狗子”,于是绕开它走到门口,推开门伸手把挂在门外的小牌子给取了下来,反手关上了店门。
“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板走路的姿势看着也有些猥琐,那依心里有些不想在这待下去,但还没搞清楚“药”是什么,她还得忍耐一会。
老板重新回到柜台后,装出一副神秘的样子,“这药是从别的避难所弄回来的,那个避难所专门研究让普通人也得到异能的办法
这些药就是我花大价钱从那边搞过来的。
我知道你们不信,但这药我是亲眼见着别人用过,然后出了效果的,要是没效果我也不能卖对吧?
你们要是买得起,我可以让你们先试用后给钱。”
能说出“试用”两个字,就代表着即使他的话是真话,这些药也不可能喝一瓶就起效。
“老板,想做生意就要诚心,你说你这药能让普通人变成异能者,可没说能变成多久。
万一你这一瓶药就管用五分钟又天价卖给我,我岂不是倾家荡产业只能当一小会的异能者?”
老板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人还真是半点亏都不愿意吃,既然你问了我就跟你说实话吧
这药一瓶的确只能维持一段时间,第一次喝可以维持二十分钟,第二次可以维持一个小时。
之后每一次喝能维持的时间都会变长,喝满十瓶,得到的天赋就不会再消失了。
也就是说可以彻彻底底的变成一个异能者。”
“那这一瓶药剂需要多少钱?”
老板竖了三根手指,那依不觉得300禹城币就能买到这个东西。
果然,竖起手指后,老板再次开口了,“一瓶3000禹城币。
听上去是很贵对吧
但几位想想,花30000禹城币就能彻底变成一个异能者,这是一件多划算的事情?”
30000禹城币,这对一个普通的避难所居民来说,十年不吃不喝都不一定能买的起。
果然是一个不需要挂招牌的店铺,这种生意,都是做给少数人的。
“老板,我有钱,但我很好奇你这药万一喝了十瓶却不能永远拥有天赋,你能负责还是能退款?
而且这药有没有什么副作用,你也没告诉我。”
老板拿起小玻璃瓶打开,一股有些腥甜的铁锈味从瓶里飘了出来,这让那依想到了血
老板低头嗅了嗅瓶子里的气味,表情变得有些迷醉,“想得一些东西势必要付出些什么,这是很公平的事情。
这药的副作用每个人都不同,所以我也没办法告诉你具体会出现什么情况。
反正从我这拿过药的人,他们出现的副作用,对比起得到的,显得都有些微不足道。
要是喝了十瓶却不能保留天赋的,我给你退钱,我一个币也不要。”
老板重新把小瓶子的盖子拧上,拿起来在那依面前晃了晃,“对了,这药喝了之后能得到什么天赋也是随机的,就像大家的进化一样,没有唯一性,所以想清楚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喝。
而且要喝就要坚持喝下去,不光要考虑清楚,钱也得准备好。
做生意讲究你情我愿几位考虑好了可以现在试试,或是回去想几天再来我这。
我随时恭候。”
这话的意思就是在说要么花钱买要么现在就走吧。
但那依还有问题想搞清楚,“老板,你这药是从哪个避难所弄来的?”
老板脸上的笑淡了一点,“不要打听别人的货源,这样很不礼貌。”
“可是你这样做生意,我就算有钱也没办法相信你不是?
既然你说这药能让人拥有天赋,那老板你现在有什么天赋,给我们露一手?”
老板见那依不依不饶的,为了打发走她,只好盯着沈川看了一阵。
片刻后,刚才那张有些猥琐的脸就在几人眼皮子底下慢慢变的模糊,然后转眼就变成了沈川的模样。
看着活生生的人五官逐渐模糊然后变成另外一个样子,这一幕已经足够人起一身鸡皮疙瘩了。
这种不正经的天赋前世在序列表中绝对没有出现过,这一点那依很肯定。
而且这个天赋跟裴双双的太像了,唯一的区别就是这老板好像只能改变自己的脸,但是改变不了身形。
“怎么样,这下你们愿意相信了么?”
哦声音好像也改变不了。
老板从几人的眼中看到了震惊,还以为是自己的天赋震慑到了几人,眼中露出了一点得意的神色。
很快他的脸又变回了刚刚那副猥琐的样子。
那依再次从中得到一个消息——他不但只能改变脸,而且变不了太久。
有点像裴双双那个天赋的退阶版。
那依想了一下,开口道,“老板,我们回去考虑考虑,毕竟三万禹城币可不是个小数目”
老板还试图让那依先试用一下,但没成功。
开玩笑,普通人可能真的经不住这种诱惑,毕竟拥有天赋对成功活下去是一件多重要的事情谁都清楚。
但那依又不傻,这药喝下去指不定得减寿几年呢,傻子才喝。
一行人走出这家店后,那依看向了队伍中唯一一个至今还没有天赋的人,“小夜,不管她说的多么天花乱坠,你也不能心动。
我不会给你钱买这个药的,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我知道以异能者的身份跟你说这些显得有些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但你要知道,那老板有一点没说错,得到什么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些药不正经。”
也不是那依杞人忧天,而是之前有段时间祁夜真的对“天赋”这个事情耿耿于怀了很久,几乎快要到魔怔的地步了。
刚才那老板在说话的时候,祁夜就一直盯着那个小瓶子看,那依余光都看到了。
她怕祁夜一时想不开做点傻事。
没想到已经比她高的祁夜只是笑了笑,“姐姐,我现在对天赋已经没那么执着了。
况且之前在都城那边发生的事情我又不是没看到,刚才那个老板的天赋那么像
我不会干傻事的,而且那药多贵啊,我也没钱干傻事。”
听祁夜这么说,那依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准备离开之前把这店里的药都毁掉。
这种害人的东西,毁了就当为民除害了。
当天回到住处后,那依单独找周茸谈了谈。
两人商量好晚上出去一趟。
到时候让周茸用精神力探查一下店里有没有人,以及那些药剂都放在哪里,能带走的全部带走处理掉,一瓶也不留。
她原本是想从那老板口中打探一下这些药是不是来自曲城,但看那老板以为她要抢人饭碗的态度,估计也不会说实话。
而且打听出来也没什么用,如果真是去城避难所流出来的药,能流到禹城这边,就同样能流到其他避难所去。
她既不可能为民除害去捣毁整个曲城避难所,也不可能路过一个避难所就替天行道一次。
今天决定把那些药都毁掉也是怕祁夜一时想不开。
他太希望自己能再有用一点了,这容易变成心病。
祁夜晚上是跟沈川睡一个房间的,所以周茸出来的时候谁也没惊动。
那依也在差不多的时间轻手轻脚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她带着百岁的时候都是单独住一间,所以也不会吵醒周洛洛跟何忍冬。
两人一狼离开了住处,直奔之前去过的那家店铺。
店没有挂招牌,他们又只去过一次,找的时候还有点费劲。
晚上就连避难所内的路灯都是隔很远才亮一盏,这就导致那依和周茸看上去像两个“脏东西”在避难所内的道路中快速穿梭。
间或在路过路灯的时候,还有一抹白色的身影迅速从路灯下蹿过去,这要是有谁大晚上睡不着在窗口看上一眼,保准要吓到怀疑科学。
虽然比较难找,但两人还是成功找到了之前去过的店,店门口没有再挂着那个不起眼的“正在营业”的牌子了。
但大半夜的,房屋内的窗帘后还透出一丝光亮,这就让人有点糟心了。
里面还有人醒着
两人绕道了房屋后面,在一处矮墙后蹲了下来。
那依给周茸打了个手势,周茸点点头展开精神网像前面的房子覆盖过去。
精神触手轻易地穿透了墙体,窥探到了房屋内的情况。
除了之前见过的老板,还有个带着帽子裹着围巾的男人正在跟老板说话,“不是跟你说过如果不是熟人介绍不要把药的事情说出去么?
万一出点岔子,你这生意还做不做、钱还赚不赚了?”
老板眼神闪了闪,跟人赔了个笑脸,“王哥,主要最近一直没生意进来
而且今天那几个也不是禹城这边的人,就是路过,而且还误闯了进来。
我看到那几个人里有个人好像对我这个药很感兴趣的样子
王哥,你之前不也说了,我们最终的目的是让大家都拥有天赋都过上‘好日子’么?
总不能生意都摆在眼前了我还把生意推出去不是?”
看不清脸的男人显然不吃他这一套,“你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这次你要是弄出岔子,这药就再也不给你供了!
你最好别让其他人知道这药是从哪来的,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老板有些着急,但男人不打算再继续跟他扯下去,转身就推门离开了。
老板在柜台后脸色铁青地坐了一会后,开口自言自语地骂道,“什么东西!分老子的钱还给老子摆臭脸早晚弄死你。”
周茸刚才给那依共享了视野,所以里面发生了什么她也看的一清二楚。
看来这药的确是有人故意弄到禹城避难所来的,就是不知道同样的药在其他避难所还有没有,说不定这种东西已经流入了都城避难所
要回去一趟么?
那依心里有一瞬间腾起这个念头,但很快又被她自己否决了。
都城避难所那么多能人也都不是吃素的,不可能人人都发现不了不对劲。
再说有了裴双双和老鬼那件事之后,秦咎对这方面的事情就挺关注的。
老狐狸了,不可能被这种东西给坑到。
至于她相熟的其他人,也就苍极至今还没有天赋,但他也不像是会没脑子到乱吃药的人。
更何况他已经带队去山城避难所了,她就算回去也提醒不到他。
屋子内,老板生了一会气就打了个哈欠,也没收拾柜台上放着的一些瓶子,直接起身锁了大门后就顺着后面的一个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是他起居的地方,老板直接走进了卧室脱掉外衣外裤和鞋子,躺床上休息去了。
不到十分钟,卧室里就响起了一阵鼾声。
那依精神一振。
这简直是天助我也啊
刚刚老板锁大门的时候那依就注意到这个门的门锁是比较老式的那种,就算她没有沈川那么牛逼的天赋,但撬锁这种小事还是难不倒她的。
为了不让楼上睡着的老板被撬锁的动静给惊醒,那依还专门让周茸用精神力去控制老板让他陷入深度睡眠。
人的精神世界可是复杂而又多变的一个领域,所以睡着的人可是要比醒着的人更好控制。
不知道周茸具体是怎么控制人的,总之那依撬开锁推门而入时发出的吱呀声也没能把老板吵醒。
她跟周茸进了店,百岁就蹲在店门口担任了把风的工作。
那依掰湾一个荧光棒,把目之所及的全部瓶子都扫到了空间里。
甭管这些东西是什么,想一想裴双双和老鬼的样子,就知道这些都是害人的东西。
把一楼所有的瓶子都收入空间一共也就花了那依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明天早上希望这个老板醒来发现自己架的锁不但被人撬了,而且所有的“货”都不见了的时候不要崩溃的大叫。
就算这个老板怀疑到他们几个人的头上,也没有证据。
过两天他们直接离开避难所,这老板更是没处找人。
只是这偷药的事情,只是治标不治本
现在也就只能希望被这些药霍霍的人还不算太多吧。
回到住处后,那依从空间里取出一小瓶药,打开后凑近嗅了一下。
这下她清晰地闻到了一股血腥气。
她开始怀疑这些所谓的“药”会不会就是曲城那些成功拥有人造天赋的人的血制成的,如果是,那做这个“药”的人可真的是死一千次都洗不清身上的罪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