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死者是卧底
马凌从白芸芸手中夺过死者手机。
边翻着手机里的内容。
边说：“这个皮箱不是死者的，对吧？死者的照片里没有这个箱子。”
“嗯。”
白芸芸说：“可它里面的物品，却对应着死者手机的锁屏密码。”
“是啊！”马凌点头，“所以之前黄香蕉提出质疑的时候。我确实没法反驳他。”
休息点只有一块粗布搭的棚子，没有座位。
棚子的正中心有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头。
龟仙人之前一直坐在那。
白芸芸走过去，坐下来。
“其他人都到初始登陆点了吧？”她问。
马凌嗯了一声，滑手机的动作一刻不停。
“那你呢？”白芸芸抬头。
逆光之下，马凌侧面的剪影。
可以说角度完美。
白芸芸知道这并非马凌本体，可她还是盯着，多看了一会。
马凌头也没抬的回答她：“我去了，又回来了。”
马凌一下一下的呼吸，感受着沙漠灼热的气流在他的肺部循环。
他皱着眉头。
不打算放过手机中任何一个微小的角落。
“为什么？担心我吗？”
白芸芸愉快的问，语调怪里怪气。
马凌愣了愣。
目光终于从手机上折回来。
他偏头看向白芸芸。
“没。我回来解谜。”
过了一会儿，他又低头说：“谜题没有解完，会议就无法结束。”
“是嘛？”
白芸芸心情比之前好了不少。
马凌这时好像发现了什么。
他把手机拿近一些。
盯着看了半晌。
“我发现一个问题。”马凌看向白芸芸。
白芸芸立即起身，凑过去。
“什么问题？”
“你看。这是计步器。最后一天的数据……”
“583？”白芸芸嚷道。
“他到沙漠里来，怎么可能只有583步？”
“我待在古堡里，上上厕所，一天也能有这些步数。”
白芸芸平静讲述她的日常。
对马凌而言。
他的右脑比较发达，而右脑主管头像和艺术。
白芸芸一句话，他脑中就有画面了。
马凌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说：“有件事可不可以拜托你？”
白芸芸特别大方：“你说。”
马凌说：“以后说话能不能谨慎一点，矜持一点？”
白芸芸一脸困惑。
“怎么了？我刚才说话就不谨慎，不矜持了？”她回忆了一下，“我刚才也就是说了上厕所而已。”
马凌不想说话了。
他把话题拉回案件本身。
“你看，步数这么少。”
他把手放在鼻子上，“如果是坐车过来，一路颠簸，应该不止这个数。
白芸芸点点头。
马凌继续说：“所以死者，他很有可能，是坐直升机过来的。”
这时，白芸芸捋着海盗胡子，回忆道：“二郎神之前推测说：死者在飞机上被枪杀，尸体被推下来。难道他在来的路上就已被杀？他还没见到和他接头的人？”
马凌深吸了一口气。
他总觉得不太对。
他闭上眼睛，开始想象这个亚裔男人在被害当天的经历。
“他拿着磁力二级晶体的相关技术文件，按照短信中对方约定的地点，来到了gps所指向的位置。”
“也就是这里。”
“我们没有看到技术文件。所以死者已经和接头的人见面了，并且交易完成，接头的人，带走了技术文件。”
“……然后对方把他枪杀了。”白芸芸跟上马凌的思路，说道。
说到这里，马凌停了停。
同时，白芸芸把她的质疑提出来：“如果对方已经枪杀了他，对着他的脑袋崩了一枪。为什么还要把他的尸体带上直升飞机，再抛下来？岂不是多此一举？还会把飞机弄脏。”
“嗯。”
马凌嗯了一声，“所以二郎神说的对。死者在这里和对方进行了交易之后，坐上了对方的直升机。你看。”
马凌重新打开相册。
死者最后拍摄的，在飞机内的照片。
在时间上，落后于他在休息点的自拍。
“他是在直升机上被枪杀，然后被对方扔下来的。”马凌下结论。
“那皮箱呢？”白芸芸问。“他在自拍点拍的照片中，没有皮箱。所以皮箱是对方的吗？”
马凌摇了摇头，“如果是对方的，皮箱中东西的数量为什么会指向死者的锁屏密码？”
一时间，二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就在白芸芸觉得自己用脑过度，血糖消耗太多，差点就要低血糖昏厥的时候。
马凌忽然双眼一亮，“我知道了。”
他转过头，兴奋地看着脸色苍白的加勒比·白。
“我知道了，但只是推测。”
白芸芸对马凌的推测表示很感兴趣。
马凌重重点头，开始向白芸芸阐述他脑中的画面。
“死者雇了一辆直升机，来到这里。
和对方交接文件之后，坐上对方的直升机。
在直升机中，死者自拍后，对方拿出了皮箱。
这皮箱却不是对方的，而是死者的。
死者在出发之前，将皮箱放在某个地方，也许是他公寓的窗前。
留下皮箱的目的，是告诉他的同伴，他手机的锁屏密码。”
“为什么？”白芸芸问，“为什么他需要同伴知道他的密码？”
马凌抿着唇，语气有点哀伤的说：“也许这个人并不是间谍、也不是汉奸。”
“你的意思是！”白芸芸惊呼道。
“他可能是卧底。”马凌点点头。
“或者说，是诱饵。”
“他们想通过这次交易，抓捕对方。所以他才要，把讯号留给同伴。”
“可他最后还是被杀了。”白芸芸泄了一口气。
马凌：“对，皮箱被发现了。”
“对方发现了他的身份。把他杀了，尸体扔下来，皮箱也扔了下来。”
白芸芸：“所以皮箱中物品的数量是死者和他的同伴早就约定好的密语。”
马凌：“嗯，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死者走到哪儿都要自拍的原因。”
“你看他的相册，他之前并不是一个喜欢自拍的人，但是在他被害这一天，拍的照片未免过多了。”
虽然白芸芸不愿意接受这个悲伤的故事，但她还是肯定的告诉马凌：他的这个推论是能说通的。
白芸芸这时又问：“对方应该知道死者的手机中有不少内容，为什么不直接把他的手机毁掉？”
“也许……”
马凌说：“对方这样做，是对死者所在势力的一种嘲笑？”
“或者对方觉得他们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其余的无所谓了。”
白芸芸噘着嘴，海盗的脸看起来更猥琐了。
“如果死者是卧底，他到这里来的时候，一定会有所准备。”
她说：“不仅仅只是布置一个皮箱，他也许会在耳朵里带上通讯器，会在身上布置定位信号贴。”
“等等。”
白芸芸从马凌手上，拿过死者的手机。
她粗暴的拆开后盖：“尸体甚至衣物，我们都找不到了。唯一带在身上的东西就是这个手机。如果有任何线索能证明你的推论，那就一定在这部手机上。”
话音未落。
马凌震惊的看见白芸芸从手机电池背板后面，取出来一片，看起来像是口腔溃疡贴的东西。
“你瞧。”
白芸芸举起它，脸上扬起一抹笑容。
“定位信号贴？”
马凌转头看她。
眼神充满惊讶与赞叹。
“看样子，”白芸芸调皮笑道，“你的推论，又一次正确了。”
马凌也笑：“运气不错。”
……
身周场景突然开始变换。
白芸芸手里的信号贴也逐渐消失，化作一片轻雾。
不一会儿。
他们回到了初始登录点。
再次站到初始登陆点的沙丘之上。
马凌仿佛有一种错觉。
好像回到他们刚进入系统时的模样。
因为眼前场景，实在相似。
铺天盖地的黄沙。
不远处围着的一些人。
以及。
身边变成加勒比海盗的白芸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