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梦醒不知身是客
凌晨十二点。
二人从咖啡店出来，迎面一个单薄的身影。
他看到马凌，立马迎过来，低头喊了一声，“少爷。”
来人不过二十来岁，穿着一身夸张的花格子西装。
脸很正派，棱角分明。
白芸芸的眼神眯了眯，一缕光从她漆黑的瞳仁中一闪而过。
“江南。”马凌说，“你怎么在这里？”
“少爷。”江南毕恭毕敬道，“老爷让我来带您回去。”
马凌：“老头子又耍什么花样？”
江南说：“马姨姑回来了。”
“马姨姑？”马凌沉默一会。
“跟我有关系？”
实际上。
马姨姑，是马凌父亲的姐姐，也就是马凌的姑妈，一直在国外生活。
马建国经常逼迫马凌和马姨姑视频问安。
她喜欢对马凌的事情指指点点，马凌很不喜。
马凌的父亲是l国一个著名连锁超市的董事长。
同时，马氏集团还做多项跨国进出口贸易。
马氏集团，在派城，算得上名门望族。
“老爷说，让您回去见见马姨姑。”江南低着头说。
“他让我见我就见？你告诉他——”
马凌眼梢吊着，心情很差，“我不回去。”
“这……少爷……”
江南搓手，“我没办法复命啊。”
“那是你的事。”马凌语气很硬，“我走了。别跟上来。”
没等江南继续劝说，马凌转身离开。
街灯下，他的影子被拉的很长，显得非常萧索。
江南站在原地，搓了一会儿手，之后才咬咬牙，钻回了车里。
白芸芸被丢下了。
可她一点也不慌。
一双瑞凤眼望着马凌离去的方向，深邃似井。
方才马凌并没有答应她，跟她回家。所以不得已，她使了点小手段。
秋。
夜凉如水。
马凌觉得有点冷，手揣在裤子口袋里。
他是往西边走的，越走越觉得头晕。
仿佛出现了幻觉，月亮就在他正前方，却大得离谱，仿佛一张巨大的网，要将他整个吞噬。
马凌喃喃自语：“今天不是初八吗，应该是上玄月才对……怎么是满月？”
他拿出手机准备看看农历。
忽然。
一种奇怪的感觉袭来。
他的身体逐渐开始僵硬。
他拿手机的手，突然开始颤抖不止。
然后，他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暖黄的街灯下，一双玉手刚好出现，堪堪扶住了他。
——
深沉的睡梦中。
马凌一直在芦苇中穿行……
视野里只有他前方一小块有光。
他伸出双手。
拨开面前比人还高的芦苇。
芦苇后，还是芦苇……
芦苇后，还是芦苇……
不知拨了多少次。
马凌猛地睁开眼。
阳光从东边的窗户照进来，洒在他的脸上。
马凌重新闭上眼睛，伸手挡住阳光。
眼睛再次缓缓睁开。
“醒了？”
一道娇媚的声音将马凌的神智拉回。
他猛然坐起身，头晕了好一会。
等到看清楚眼前的状况，马凌彻底惊了。
梳妆台前，白芸芸正在对镜梳头，慵懒的像一只春天的猫。
昨晚莫名其妙晕倒……
之后的事，他不记得了……
马凌低头看看自己。
衣服完好。
人也完整。
没有缺胳膊少腿。
也没什么割过肾的伤口。
再看白芸芸。
她正盯着镜子里的马凌，面无表情：“感觉如何？”
“什么？什么感觉如何？我怎么会在这里？”
自打穿越过来，马凌没这么慌过。
马凌哽咽道：“你……”
马凌干涩道：“我……”
“让我猜猜，”白芸芸柳眉一挑，戏谑道：“你是不是想问，昨晚……发生了什么？”
马凌看着她，瞪着眼睛没说话。
“当然是要对你做点什么，所以才把你带过来啊！”白芸芸笑得开心。
马凌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头。
体会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感受之后，他好像明白了。
“我们没有怎么样，对不对？”马凌面色铁青，对镜中的白芸芸说。
白芸芸笑了，梳头的手停下来：“你说呢？”
马凌：“……”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马凌从床上起身，忽然想起什么：“昨晚你在我咖啡里动了手脚，是不是？奉劝你一句，不要再动我，否则……”
“否则怎么样？”白芸芸笑着打断。
……
好男不跟女斗。
马凌没说话，转身走了。
出了卧室门，下楼梯。
马凌发现这里竟是个古堡！！
环顾四周。
彩色琉璃的玻璃窗。
类似教堂一样高高的钟塔。
壁炉里燃烧过的草木灰。
又宽又长的旋转楼梯……里头的器具陈设，全是欧式风格，处处透着一股子吸血鬼的味道。
出了古堡的门，又发现这竟是在山里！！！
院子里高高的铁门拉开一个缝，马凌侧身通过。
他深吸一口清晨山中的空气。
抬脚，顺着水泥路往山下走。
此刻。
白芸芸正站在二楼的彩琉璃窗前。
手里端着一杯热茶，望着马凌的背影，眼神中满是玩味。
“好像……成功了呢。”
她用手指敲了一下茶杯，发出“叮”一声。
山里没车，马凌只能靠双腿。
没吃早饭，饿得发慌。
路边一只小松鼠，一溜烟从他身前跑过，爬上树，停在一根树枝上。
马凌可能太饿了，盯着松鼠看了两三秒。
谁知！诡异的事发生了！
小松鼠全身上下的骨头，忽然从它肉乎乎的身体中渐渐浮现出来。
变成类似3d建模一样的画面，一根一根在马凌眼前铺开，形成一副完整的松鼠骨架。
马凌揉了揉眼睛——
没有消失。
敲了敲脑袋——
还是没有消失。
马凌明白，一定是太饿，都饿出幻觉了。
一路下山，整个山路滑滑溜溜。
马凌滑了两下，开胶的鞋子直接报废。
他只好把运动鞋当拖鞋穿。
好不容易坐上长途班车。
盘山公路转悠得他头晕，想吐。
车上人不多，马凌一上车，就睡着了。
直到车子在终点站停下，广播里嘈杂的声音放着“提醒旅客终点站到了”的声音，马凌才从恍惚的梦境中醒来。
踉踉跄跄下车，一股寒风陡然刮来。
马凌拢拢衣领向前走。
“喂！兄弟！”肩膀被人重重拍下。
马凌回过头。
赫然一个大头出现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