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有本事你杀了我
“小姐,别等了,他回不来了。”
“他说过,他一定会回来的。”
那年,花府下了很大的雪,府内的老树都裹上了一层雪衣,花楠日日夜夜坐在厅堂看着门口的行人从自己门口路过。
“小姐,天气寒冷,披上吧。”
花楠看的门外出神,就连有人给自己披上了厚披都没察觉。
“阿楠,你说,他还活着么?”
“小姐……他并不是………”
一辆马车停在门口,车帘撩开,一个手拿拂尘的人慢慢走了下来。
“报!
这里可是花府?门外有人求见!”
花楠起身,仆人从一边拿来油纸伞打开。
“小姐,慢些,下雪路滑。”
花楠认出来门口的男人是宫里的公公,行了礼,看着他手里的旨卷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
“想必你就是花楠,花小姐吧?宫里托我来给你和你说件事。”
公公手里的拂尘从左手臂弯转到右手臂弯里,打开手里的旨卷,清了清嗓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念成大将军为我朝社稷献出了不小业绩,朕决定以我朝忠臣来厚葬。
请花楠小姐,接旨。”
公公的话说完了,眼泪也落在了雪地里。
她想到了会是这个结局,多少个季节她多少次等待,哪怕再来慢一点,她都接受。
花楠被仆人扶起。
“公公,可否让我去看一眼我夫君。”
公公遮脸笑道,“成大将军我们已经厚葬,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告您一声。”
公公把旨卷交到花楠手上,也算完成了任务,起身上马车,回宫了。
或许是上天知道了花楠的伤心,雪逐渐下的更大了些。
“阿楠,你说,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假的。”花楠回屋手里还抓着那旨卷,脚边的火盆燃起来的火驱走了寒气也驱走了爱他的她。
来年春季,花楠大病了一场再也没从床上起来,仆人守在她跟前哭的泣不成声,花楠也只是温柔的抓起他的手。
“阿楠不哭,我走后麻烦照顾好我爹娘,莫让他们操心。”“小姐……你走后,阿楠就要被赶出门去了,小姐……”花楠从身旁拿来一块汉白玉玉佩交到他手里。
“放心,有这个在,他们不敢赶出去你的。”
仆人看着手里的玉佩,花楠最后一次笑,闭住眼以后再也没睁开。
“头儿,人我带回来了,你承诺我的可以实现了吧?”成界把烂枪往地上一摔,看着阎王。
“你想要一把枪?”
“我的记忆。”
“不可以,难道你愿意失去现在的一切么?!”阎王怒拍桌子,记忆里到底有什么会让阎王这么守护。
成界一直坚持,阎王也犯了难。
“这……我不能成全你,其他的什么都可以,你想要家财万贯还是美女如云?”
阎王双手插在一起放在桌子上。
成界没话说,出了阎王殿,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去哪儿。
“我要见鬼王!让开!我要见他!”
成界在鬼王府前和阴兵掐了起来,却还是打不过他们。
“为什么不让我见他?”
“鬼王有事,怎么了么?”
徐苗从殿堂里走出来,看着的站在石阶下的成界。
“徐苗?你怎么在这儿?!”
“图腾召唤我,我当然要来这里了,别忘了你是供奉谁的。”徐苗轻描淡写一句,让成界陷入了沉思。
“我没忘,我只是想要回自己的记忆,李诚楠说我前辈子亏欠小楠,我想知道我前辈子到底是谁,犯了什么错。”
成界想哭却哭不出来,一股子伤感情绪堆积在心里却没有半点显露。
“记忆?你们阴差的记忆应该是在阎王那里保管的吧。”徐苗也不是很懂这些,她驭灵的技术还不是很通透。
成界转身就走,路上和一个蒙面的阴兵撞了个满怀,阴兵没道歉只是只是低着头往前走。
成界没过多的纠缠,回头看去那个兵的身影,好眼熟。
站在摆渡河边,看不见尽头的河流,到底通往哪里呢。
回想起那天的曼珠沙华,成界第一次向往那种地界。
“到底我的前世是什么,又是谁……”
一朵曼珠沙华不知道从哪儿飞来,飞到成界脚边,停留。
“哟,我的花怎么跑到你脚底下了。”
孟婆头上的簪子依然看见成界还是会吐蛇信子,成界也见怪不怪了,捡起脚边的花,抓在手里瞬间枯萎。
“哎呀,死了。”
孟婆从成界手里拿走枯萎的花,扔到了摆渡河里,黑色的河流变成了红色又变成了黑色。
“孟婆,怎么今天有空来这里?”
“魂魄少,你怎么不出去抓点儿?”
“找记忆。”
这话题说的好笑,孟婆捧腹大笑了半天。
“记忆?你做阴差的时间不短应该知道,阎王一旦拿走记忆就没法归还的吧?”孟婆从手心里变出一朵曼珠沙华,在鼻子前嗅了嗅。
“记忆就像花一样,到了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姿态,不过还得看在谁手里,
如果是一个会养花的人,它就可以保持它的鲜艳,如果不会养花,就只能看着它枯萎了。”
孟婆一把捏碎了手心里的曼珠沙华,黄色的花蕊掉落在地,融入到了泥土里。
“对人如养花。”
孟婆的话深意,成界没明白。
“记忆有那么重要么?不管有没有记忆不都是你这个人么?前辈子的亏欠已经弥补不了了,为什么不直接这辈子还清?”
孟婆笑着看着他,成界这才明白话里的含义。
弥补,这辈子。
不管前世究竟如何但这辈子我们还是遇见了,这辈子的遇见或许就是为了让自己弥补她。
成界走后;孟婆依然站在河边。
仿佛是在等着谁。
“来的很早。”
“刚到。”
一束新鲜的曼珠沙华被簇拥在眼前,孟婆回头看着,笑了。
“孩子们都长大了,只不过事情有点儿变化了。”“放手让他们解决吧,我们还是先不要掺合了。”
“好,都听你的。”
孟婆依靠在他的怀里。
“只有每次这一天我才能想起你,记得你和我的约定,太折磨了。”
孟婆眼泪不禁从眼眶里流出来,一双手轻轻的给她擦掉。
“你救我干什么?”
“怕你死。”
“堂堂李怀因也会害怕人类死掉么。”
李怀因站在我面前,从手里涌出的灵力不断的进入我身体上的伤口。
“你的存在对我来说十分重要。”“哦,有多重要?”李怀赢抬眼看我,他的灵力也让我逐渐恢复了一些精气神,最起码是可以抬眼看他了。
“这……不是你可以问的。”
“我很重要,还不允许我问了。”
李怀因看了一眼,身后的阴兵走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好像拿了什么东西。
“呜呜呜呜!”
我眼睛幽怨的垂了下去,阴兵从外面拿进来的东西不是别的,是用来堵我嘴的布料。
为什么他们都喜欢堵别人的嘴巴?
有什么独特的癖好吗?
李怀因给我疗完伤以后就走了。
徐苗端来饭菜,给我拿掉嘴里布料,我却看着她。
“没放毒吧?”“没有。”
徐苗夹起一筷子往嘴里放,在我眼前咽了下去才喂给我。
“放心吧。”
“到底为什么?这几天你难道一直在这里么?”徐苗点了点头,几天没吃饭的我四五口就吃完了碗里的饭。
“为什么?”
“因为……我的使命就是这样。”
“算我看错了你,当初就应该直接分开你和你姐姐!”
徐苗抬手甩了我一巴掌,左脸火辣辣的疼,嘴里的血痰一口吐在地上。
“我劝你好自为之,这里没有人来救你,两天过去了,你看他们俩谁来救你了。”
徐苗的话深深戳中了我的心。
是啊,两天过去了,他们又有谁来救我呢。
徐苗走后,我闭上眼睛休养,有些麻木了的胳膊却动不了。
我回想起刚才昏迷的时候,看见的那些画面。
那个女人好像在等一个人,到底在等谁?那个公公好像说,是叫成大将军,这个成大将军到底是谁。
“好乱啊,头好疼。”
李诚楠,你在哪儿啊。
我不再去想那个画面,刚吃了饭的肚子仿佛消化完了,又开始咕咕直叫。
“喂,你们有没有吃的?”
“喂,你们会说话吗?”
“喂,你们知道李诚楠么?”
见阴兵不理我,我也没再问。
一个阴兵从门口走来,,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让他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好熟悉但是不像成界。
是李诚楠?
“李诚楠?”
我小声喊了一句,那个来换班的阴兵回头看我哦,手里不知道扔了什么粉就让另一个阴兵睡着了。
他摘下斗帽,我才看清那张面容。
眼泪聚集在眼眶里,千言万语汇聚在嘴里。
“我好想你,李诚楠。”
我被他抱在怀里,但是因为被绑着不是很方便抱住。
“你怎么来了?”
“我说过,玉佩碎了了我就会出现,只不过来晚了,原谅我。”
李诚楠眼里似乎是在心疼我这几天的遭遇,但还好我的伤势基本都被李怀因恢复了。
“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我摇了摇头,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流。
他轻轻擦去。
“李诚楠,你是鬼王,我最近老能看见许多不属于我的记忆,你可以帮我拿出来么?告诉我那个女的到底是谁,她又在等谁。”
李诚楠苦想了一会儿,想起那家店老板的提取记忆方法。
“你确定要这么做?”
“嗯,那个女人在我记忆里出现过好几次了,或许是你可以对付李怀因的办法。”
李诚楠让我闭上眼睛,他的手在我眼前一挥,我能感受得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提取出来了。
“看,拿出来了。”
李诚楠把我的记忆放在手心里,拿给我看。
是一个纯白色的小球。
“我看见对策以后就来救你,你一定要等我。”我点了点头,他化作一缕烟飘走了。碰巧,李怀因晚一步走了进来。
看着睡倒在我面前的阴兵,一把抓起吸干了他的灵力。
“没用的废物。”
李怀因的鼻子在空中嗅了嗅。
“李诚楠来过了?”
我不回答,只是闭上眼。
“说。”
李怀因大步走上来,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呸!”
我一口吐在了李怀因的衣服上,他低头看着自己衣服上的那块污渍,抬眼甩了我一巴掌。
“不知好歹的东西。”
任凭李怀因骂,我也没说什么。
李怀因冷笑一声,背过身去。
“来人!给我把她脖子露出来!”
我不知道李怀因要做什么,但我却看到他走向在一旁放置的炭炉旁边,上面的烙铁被烧得通红。
李怀因往我脸上比划了一下,我不经意的闪躲却差点儿让烙铁烙印在我的脸上。
“经历过这里的女鬼可都说,她们最害怕这个东西印在他们脸上了,你怕不怕?”
李怀因虽然笑着,但我还是觉得的他十分恐怖。
“毁别人容貌会让你更开心吗?!”
李怀因手里的烙铁离我的脸忽近忽远,我的脸不停地感受着烙铁带来的热度在不停的灼烧我的脸庞。
“放心,这个不会很丑的,很好看的。”
李怀因给我指着烙铁上面的花纹。
两边的阴兵按着我的脖子,李怀因拿着烙铁慢慢向我靠近。
“啊啊啊!”
我的叫喊声几乎在整个地牢里回响,烙铁触碰皮肤那一刻的灼烧感,直到李怀因走了还依然能感受得到。
被刻上了图案,那算什么?
他的一员还是他的下属?又或者什么都不算。
“好看极了。”
这句话似乎是在嘲讽我,失了神的我视线定格在地牢的一片空地上,李怀因说了什么我没听见,只是听见了烙铁被扔回炭炉的声音。
“松开她。”
胳膊被松开的那一刹那,腿竟然没了离开,瘫坐在地上。
我不敢置信的伸手去摸脖子后面的图。
烙铁已经将我脖子后面的肌肤弄的皱皱巴巴,周围的皮肤因为灼烧高高突起,我不敢过多触碰,生怕感染溃烂。
李怀因不知道从哪儿拿来一套衣服和饰品,扔在我面前。
“要是休息好了,记得换上,有了这烙印就代表你要为我服侍。”
李怀因的话在我脑子里回响。
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拿我报复李诚楠么?为什么又让我服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