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挫骨扬灰
薛昭醒来的时间正好是凌晨六点左右，没过一会，随着公鸡打鸣声响起，天也大亮了。
张慧芳三人在吴婆子家中已经打扰多日，如今见女儿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便向吴婆子告辞，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了。
临走时，张慧芳偷偷在吴婆子枕头下面塞了三百块钱，当在时的偏远山村中，三百块钱也算是一笔丰厚的报酬了。
“沐清清，你等一下。”
张慧芳三人已经走到秀田村村口，吴婆子从后头追上来喊了一声，薛昭连忙走到吴婆子身旁，吴婆子低身附在薛昭耳边说了一句话，薛昭闻言瞳孔猛地放大，盯着吴婆子看了半晌。
回去的路上，张慧芳牵着沐恒，眼睛却一直看着魂不守舍的女儿，“清清，吴婆婆跟你说什么了，怎么一直出神呢？”
“没说什么。”薛昭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妈，我跟你打听两个人。”
“谁呀？”张慧芳的注意力被吸引，没再关注吴婆子到底说了什么。
“陈东明，还有沐丘原。”薛昭说出了这两个名字。
“沐丘原就是我爷爷呀。”沐清清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陈东明就是现任村长陈启东的爸爸，上一任的老村长，”张慧芳回答道，“至于沐丘原，你怎么连爷爷的名字都忘记了。”
薛昭其实早有猜想，村里就那么几个姓氏，沐丘原这个名字一听就与沐家有渊源，但是没有想到居然是沐清清的爷爷。
薛昭感到一阵恶寒，他如今魂穿沐清清，身上就流着那个病娇少年的血，不，现在应该是老年了。
“你爷爷还活着吗？”
有些事不方便直接询问张慧芳，薛昭便在脑海中与沐清清沟通，沐清清回答道，“爷爷没了。”
“那还好。”不用直接面对病娇老头，让薛昭松了口气。
“那陈东明还活着吗？”薛昭又问，但沐清清却说自己不知道，村里的人她不是都认识，薛昭只好问张慧芳。
“老村长活得好好的啊。”张慧芳回答，随后又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清清，你最近怎么奇奇怪怪的，老做一些奇怪的事情，说一些奇怪的话。”
“……”
薛昭正在思考怎么糊弄张慧芳，沐恒非常及时地哭闹起来，说是走不动了要妈妈抱。
张慧芳不想再次经历双臂僵硬无法动弹的感觉了，立马严厉地跟沐恒说必须自己走，沐恒却不依不饶的，非要张慧芳抱着，最后实在没办法，张慧芳只好答应沐恒抱着他走一截然后让他自己下来走，而经过沐恒这一闹，张慧芳也暂时忘记了刚刚和薛昭的对话。
薛昭走到张慧芳后方，眼带感激的泪水看着沐恒，“好小子，真给力啊，不枉费哥哥我为你忙活这一趟。”
回去的路上，薛昭一直在思索着这次任务，目前他已知的线索其实已经能大致推测出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了，但如今还有几个疑问，比如是谁袭击了沐瑞阳……
陈东明如今就算活着，也已经是个年迈老者了，不可能在沐瑞阳有所准备的情况下伤到他，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个年轻人，且武力值高于沐瑞阳。
如果说这个凶手是陈东明的儿子，现任村长陈启东，那么陈启东为什么要把沐瑞阳的外套套在寡妇的尸体上，在薛昭看来，这算是一个提醒，凶手并不是真想要沐瑞阳的命，否则没必要多此一举。
回去的速度比来时快了整整一倍，时隔多日，张慧芳三人终于回到了璧山村。
一进村，张慧芳就明显感觉气氛不对，平日里这个时间，总能看到不少人在田间劳作，劳或者三五成群，结伴在树下打花牌，闲聊，但今天却是一个人都没有，若不是有些人家的烟囱还冒着烟，看上去真像是一座荒村。
“清清，你有没有觉得不太对劲啊。”
“这很明显不对劲啊。”
张慧芳回家的喜悦被冲淡，一只手拉着儿子另一只手拉着女儿，快步向自己家走去。有人听见外边的动静，偷偷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向外张望，张慧芳见状想上前询问一下如今村里是什么情况，那人一见张慧芳靠近，立马关上了房门。
吃了个闭门羹，张慧芳更加疑惑了，“清清，小恒，咱们走快点。”
终于到了自己家，张慧芳歇了口气后抬手叩响院门，屋内传来沐青阳的声音，“谁？”
“是我，大哥，我们回来了，你快开开门吧。”张慧芳答道。
沐青阳听出了张慧芳的声音，很快打开了门。
“大哥，瑞阳醒了吗？他还好吗？”
一进门，张慧芳便询问起丈夫的情况，毕竟这是她这一路上除了儿女之外最忧心的事情。
“醒是醒了，只是他好像忘了受伤那晚发生的事情。”沐青阳回答，
薛昭一听，仔细思索起来，如果只是忘了那晚的事情，那么就有两个原因，一是发生了让沐瑞阳极度害怕或难以接受的事情，刺激到了他的神经，二是因为受伤造成沐瑞阳颅内出血，使他一部分记忆神经受到压迫，所以出现了选择性失忆的情况。
但是听陈医生所说，沐瑞阳的脑部没有明显外伤，所以原因极有可能就是第一个。
“大伯，村里发生什么事儿了？”
张慧芳问过话后便进屋去看沐瑞阳，沐恒也跟着进去了，只留下薛昭和沐青阳在外面。
“没什么事。”沐青阳并不想和侄女多谈，怕吓到她。
薛昭看出沐青阳有意隐瞒，继续开口道，“大伯，你就说吧。”
“清清，你记得弟弟挖出来的那具尸体吧。”沐青阳知道这么大个事纵使想瞒也瞒不住，便想着怎么委婉点说。
“嗯，记得。”
“嗯……那个尸体他吧……”沐青阳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有怎么解释这件怪事。
“大伯，我不怕的，那具尸体，是不是自己动了。”薛昭看出来了沐青阳的为难，只能再度开口消除他的顾虑，并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你怎么知道？”沐青阳见侄女也了解这事，便直接说道，“那具尸体确实是动了，你们那天走的早没看见，那尸体爬到了村长家门口，把村长一家吓得半死，特别是老村长。”
“然后呢？”薛昭已经了解到了前因，这后果他也并不意外。
“然后，老村长就说这尸体晦气，用火烧了半天然后让人把骨灰扔到山沟里去了。”
“挫骨扬灰，真够绝的。”薛昭冷笑道。
“这样也就算了，第二天早上，那死人骨灰，不知道被谁撒到了村长家门口，撒了一地，还有些没烧干净的骨头，气得陈启东骂了半天。”
“就这样吗？”
“何止啊，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