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
莫尔睁开了眼睛, 什么也看不到。
他艰难地偏了偏头，看到了地面上不止是他还是小丑的血迹在黑暗中泛着红光。
扯到脸上的伤口时，莫尔皱了皱眉, 忍了又忍才没开口说话让小丑缝合起来的伤口再次崩裂。
【“系统？”】
意料之中的没有任何回应。
他躺在冰冷坚硬的黑暗空间里, 连时间流逝了多少都无法感应到。
【“我昏迷了多久？”】
暗淡不少的金色双眸无神地注视着上方的虚空, 恍惚间感觉到这种感觉是该死的熟悉。
小丑没有再限制莫尔的行动, 因为没有小丑的允许, 他无法逃出去。
身上的武器都被卸掉了, 他就像一只被剪去锋利指甲的小猫。
啧。
莫尔摇摇晃晃地撑起自己的身体, 这比最开始在水里醒来那次要轻松那么一点, 除了疼痛以外, 更重的其实是虚弱感。
莫尔的身体给他发出了需要进食的信号。
【“哇哦，真是丰厚的食物。”】
小丑留下了一个牛肉罐头，显然是给莫尔准备的。
吃饱了才有机会反击。
莫尔对此没多少心里负担, 慢吞吞地吃完以后还能把罐头的铁片拆下来放在了袖子里，即使这对恢复力本就不科学的小丑作用微乎其微。
【“第二个异常碎片的能力是空间么……能装活物的话，小丑应该随身带着。”】
【“项链过于明显，较大的可能性是假的, 但小丑是个疯子，也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判断。”】
【“超人没有第一时间赶到一般是被人绊住了……好吧，至少现在大家都知道我失踪了, 游乐场上掉落的袖剑上还有小丑的血，要找到人应该不难。”】
莫尔：“……”
莫尔盘腿坐在地上，企图从里面找到突破口。
他恢复了一些体力后选择站起来走走，看看这个空间有多大。
【“这个空间是密封的吗？应该不是，要不然我昏迷的时候就缺氧而死了。”】
莫尔漫无目的地朝一个方向走去。
…………
……
不知过去了多久，莫尔停下脚步。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幻影, 幻影赫然是他的缩小版。
“这就是……新的游戏？”
“唔……是选项制的啊，选完关键节点后就可以自由活动。可惜这个游戏太新了，还没有攻略。”
男孩蹦蹦跳跳地走着，莫尔看着幻影，静静地跟着。
【“我居然也有出血效应？”】
【“还是有点不一样的，他是我自己。”】
【“这是复活之前发生过的？什么游戏？”】
男孩的眼前出现了看不清字迹的蓝色半透明界面，他停了十多秒。
“嗯嗯我完全懂了，所以这个游戏我的设定不是父母双亡，而是被母亲抛弃后被父亲的朋友找到。”
“还是跟上去吧，感觉这个才是主线剧情的打开方式。”
除了幻影以外，莫尔看不到其他人的影子，但多多少少还是能猜出来。
……他完全没搞懂嘛。
莫尔感知到了幻影的情绪，在提到被抛弃时他是难过的，又在提到被另外的家人找到时内心深处也没有表面上表现出的不在乎，反而是欣喜与忐忑。
“酷！大家都有双重身份，我也想要！我的代号叫什么好？”
“……哥谭反派好多哦，为什么我最多只能打成‘重伤’？”
“去纽约上学啊……还要住在这个幼稚鬼家里？！”
幻影继续向前走着，随着他向前的步伐逐渐长大。
【“是游戏玩家啊。”】
莫尔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两侧随意缝合的伤口渗出血珠。
“纽约还是挺好玩的，义警都好活泼……那个幼稚鬼是傻瓜，哪有人大大咧咧把自己身份说出来的？想当个靶子？”
男孩烦恼的声音多了起来，不再像开始那样轻快。
之后的十多米他没有再说话，脚步也慢了下来，最后停了下来。
莫尔：“……”
幻影：“……杰森？”
空空荡荡的，莫尔什么也看不到。
幻影沉默了很久，才喃喃自语道：“我又被游戏刀了，还是一个没有存档和读档的游戏。”
“现在试着走另一条路应该还来得及？”
随着他们继续向前，幻影身上的枪械逐渐多了起来，也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只有在遇到“特殊事件”时才会吐槽两句。
“……我可以在哥谭杀坏蛋了耶，为什么游戏选项场合多了起来？”
“没有资金给后期做自由活动的交互功能了？噫，又进动画了，这个角度看我真的好像反派啊。”
不用怀疑，就是反派。
莫尔无聊到开始脑内模拟幻影口中说出的信息所表现出来的画面。
如果半道没有人来阻止的话，蝙蝠侠会彻底站在他的对立面。
“推了好几个反派boss了，虽然小丑被关着我找不到机会，但是哥谭果然比以前和平多了嘛……嗯？怎么动画里大家都这么怕我？”
莫尔：你觉得呢？
在反派的路上越走越远了啊喂！还断绝了和纽约一些朋友的联系，这马上就要成为哥谭黑暗势力的残忍型老大了啊！
“又是过场动画……等等，动画里的我怎么笑起来像个疯子？”
【“坏了，我成反派了。”】
莫尔：看透一切的眼神jpg
好在事情很快迎来了转折——杰森成为红头罩回来了。
“噢噢噢我就知道这个游戏不会那么简单的让人死掉！！！”
“我可以把事业扔掉跟哥哥混啦！”
“呜为什么还要锻炼，枪不是会开就行吗？游戏有辅助瞄准……哇哦，原来我身上的伤疤有这么多。”
幻影的独白逐渐变多，情绪也不再那么阴郁。
【“这种黑暗向的游戏不会让你开心多久的。”】
莫尔像是看电影一般，在他高兴的场合泼了冷水。
所以后来看到他自称杀死小丑后震惊地愣在原地，嘴唇两侧出现与莫尔现在如出一辙的缝合伤口后也毫不意外。
这次莫尔看清楚了幻影面前的半透明面板的部分内容。
【莫尔】
【阵营变更为“混乱中立”——以自我为中心的疯子。】
【永久debuff“小丑病毒”追加】
【疯狂、混乱、冷血、视觉偏差、小丑……】
幻影：“……”
莫尔多瞄了两眼被挂上无数负面buff的属性界面。
“坏了，我成小丑了。”
“还有得救吗？”
“几乎没有自由互动的场合了……这三个选项都是坏的啊！！”
“刚才杀死的奇形怪状的怪物其实是平民？见鬼，看到的也不能信了。”
“又是动画，又是坏选项……可恶，他开始对超级英雄动手了，我没事把技能练那么高级做什么？”
“正义会战胜邪恶的……对吧？”
看起来成年了的黑发青年心情烦躁地左右走动，紧皱着眉，嘴角的缝合伤口勾勒出小丑笑容的弧度。
良久以后，他才不可置信地开口：“……我居然赢了。”
“我怎么能赢？！”
糟糕透了。
莫尔冷眼看着幻影逐渐消失在他面前。
【“走了这么久，最后是回到了原点吗？”】
莫尔看着地上光芒暗淡的干涸的血迹。
这是他最开始醒来的位置。
还是先恢复一□□力吧，小丑看上去没那么快回来。
……
小丑不会准时回来，但每次回来会给莫尔留下足量的食物与水，显然是不想他那么快死去。
“太有趣了，太有趣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小丑身上被锐器留下了无数伤口，但都不会对他造成性命之忧，显然不敢对他下死手。
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莫尔皱了皱眉，不去理会这个兴奋的疯子。
小丑笑到咳血，弯下腰凑近莫尔，一双绿色的眸子里充斥着无序的混乱与疯狂。
“那位刺客可真疯，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莫尔静静看了他几秒，抬膝打中他的肚子，小丑站立不稳，他趁机摸走了小丑身上的一把小刀，紧接着顺势踹了他一脚，小丑不受控制地倒飞出一段距离，躺在地上。
空间的重力再度施加在莫尔的身上，但比起上一次，这次的压迫感要轻上不少。
莫尔金色的眸子闪了闪，没有抵抗地趴在了地上。
他注意到小丑的手臂内侧有个与异常碎片一致的黑色纹身，刚才他碰到的时候闪烁了一下。
【系统……滋……重连中……】
小丑脖子上挂着的果然是假的。
“真不乖。”小丑慢吞吞地爬了起来，“你继续在这里待上几天，舞台准备好了就到你上场的时候了……”
“哦对了，这是零食，不用客气~”小丑丢下了一包莫尔塞进菲德尔口袋中的软糖。
说完后，他便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这里。
【系统重连成功……收到武器：菲德尔的佩剑】
【系统能量不足】
【失去连接】
莫尔拆开软糖包装后看到了小丑分出异常碎片能量制成的“拍卖品”碎片。
时间紧迫，拆开后的空间也不会有多少，他应该分开往里塞了不少武器……
不知道菲德尔在不能杀人的前提下有没有被小丑阴到。
……想到小丑的性格和他收到的武器情况，莫尔有些泄气，几秒后又调整了过来。
现在他有一把剑可以随时取出，但取出之后就无法放回。
希望他们把小丑打的惨一点，这样他对空间的掌控力也会变小很多。
……
像是听到了莫尔的愿望，小丑再一次出现时受的伤要比上一次更重。
“哈哈哈——”
尖锐的笑声刺激着莫尔的耳膜，他不禁翻了个白眼，看着小丑滑稽的独角戏。
小丑的恢复速度真是不科学。
小丑在回来时保险起见就先把莫尔控制住了，但莫尔感受了一下，确认了这是可以挣脱开的。
但是小丑不知道。
“只是消失了一个坏孩子而已，居然有那么多人满世界找我~”
“刺客是从哪里冒出来的？j叔叔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信条的杀手。”
莫尔没有回答他，只是嘲讽道：“可怜的小丑永远只是一个人~没有朋友。”
小丑靠近莫尔，沾着不知是谁血污的手指按在莫尔嘴角的伤疤上，恶意满满道：“你现在也是小丑。你又不是没当过小丑，最后可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废墟上呢。”
“啧啧，你差点……呵，小心点，吃完罐头就不要玩罐头的包装。”小丑身上的伤口被莫尔重重划了一刀，他随意地扔掉铁片，也不介意身上的伤，误以为自己的话语对莫尔造成了影响，于是接着往下说，“你差点就要逼疯小蝙蝠了~”
莫尔：“……”
如果是在他没有看到自己过去幻影的内心独白前，或许他会被小丑的鬼话影响。
但他现在是肯定不会了。
莫尔是以“玩家”的身份进入这个无法存档、读档的“游戏世界”中的，经历了被收养、强行成为罗宾、被送去其他城市上学、经历糟糕的一天后走上另一条道路。
重要节点都是他根据游戏选项选出来的，只有“自由互动”的情况下才能根据他本人意愿来行动。
……后期表现出来的形象都是游戏cg，几乎所有人都当真了，包括小丑，对方在后期似乎是疑似‘脑子里烦人声音’的存在。
第一人称的代入感太强大了，他在共感他自己后期的情绪时无时无刻不被绝望与后悔包围。
“那又怎样？”
这些莫尔可不想让小丑知道，还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冷了几分。
“舞台已经准备好了，我打算示范一下正确的……”
莫尔不讲武德地用小刀攻击，打断了小丑说话。
他目标明确地单手划破了他的手掌、顺着手掌一直往上，抓住小丑的另一只手，让他没有机会拿出其他武器。
“哦哦，真危险。”小丑抖了抖，装着恐惧毒气的瓶子掉落出来、砸在地上发出瓶子破碎的声音。
随着莫尔划破他的手臂，异常碎片也露出了一角——小丑把三角形的碎片安在了自己的手臂里，至于被迫帮他安上的人已经被送去见上帝了。
【系统重连中1……2……】
【补偿已发放，请于系统背包恢复后领取】
系统提示弹出的同时莫尔拿到了碎片。
“恐惧毒气对我没用，小丑。”莫尔扯了扯嘴角。
虽然他也是刚刚知道的。
“嗯……”小丑的武力值其实并不高，但他的身上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危险物品，“你喜欢小炸/弹吗？”
莫尔强行把碎片扯出来，小丑用膝盖用力一顶，莫尔退后半步，险而又险地避过对方膝盖上绑着的锋利刀片。
小丑趁机用手指勾出内侧口袋中的小型炸/弹扔了出去，莫尔瞳孔一缩立刻将其踢飞，结果半秒后只看到半空炸开的小丑烟花。
“小蝙蝠可不会上当~”
小丑发出了恶劣的嘲笑声，大笑着拿出金属铁片朝莫尔丢去。
听到手部受了伤，所以准头不是很好，莫尔也躲了过去……但铁片在他旁边炸开了。
莫尔有再快的速度也比不上爆炸，鲜血顺着左边肩膀向下滑落，滴在异常碎片上……“fuck。”
【异常碎片已激活，正在净化中……】
空间开始不稳定的震动起来，小丑的血液没对异常碎片造成反应，莫尔的血一滴上它就迫不及待地贴了上去。
纯黑色的空间闪烁起来，阿卡姆的室内影像不断出现在眼前，也让莫尔知道了自己的所在位置。
随着血液流逝，莫尔眼前发黑起来，反应也没有几分钟前迅速，小丑大笑着扑了上去，一口咬在莫尔试图强行掰下的异常碎片上。
莫尔脚下剧烈震动了一瞬，小指大小的碎片被小丑一口吞下。
【错误……】
更强烈的震动从小丑的脚下开始扩散、在短短几十秒内范围就变成了整个阿卡姆，还有继续的现象——更糟糕的是，脚下的地面还有裂开的迹象。
小丑脚下地面裂开来，他眼疾手快抓住了刚刚站稳的莫尔的脚踝。
必须摧毁或者净化这枚异常碎片才能停下。
莫尔的眼睛闪着冷冽的金色流光，他脚下一空，也跟着掉入了虚空中。
“小丑。”莫尔取出了菲德尔的佩剑，犹豫了一瞬后又收了起来，再次拿出从小丑身上偷来的小刀，咧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会死在无人知晓的黑暗中，你的死亡不会给哥谭带来半点影响——哦，你甚至不会死在哥谭。”
坠落，不断坠落。
莫尔无师自通了一些……可以称之为魔法的能力，身影闪烁了一瞬，再次出现时双手握着小刀，从小丑的喉咙位置开始，以最为残忍的方式解决了对方话太多的问题，再顺势向下——
这把武器其实并不能做这么多，但他就是做到了。
莫尔拿到了异常碎片，睁着眼睛注视着上方越来越远的哥谭。
【93……99……净化成功】
莫尔眨了眨眼，一时间周围光芒大作——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看到了漫天的飞雪，一头苍老的、翅膀都破了的灰绿色巨龙……与一位红发金眸的女性战士。
穿越世界壁好疼啊……如果让莫尔选择，他宁愿去吃苦苦的黑猫布丁。
他还有好多任务也没有做完。
莫尔闭上了眼睛。
【职业任务“魔法之路”已完成】
作者有话要说：
出血效应：使用animus时间过久的人类，在走到某些祖先曾经历过的地点（或相似事件）时，会看见祖先的部分幻影。（来自百度，这里不是，只是单纯吐槽）
灰绿色巨龙：帕图纳克斯——来自上古卷轴5
小丑不会死，哥谭也不会出现第二个小丑，下章说明白，快十二点我再往下写就过0点了嘿嘿
我本来打算今天写完的但是加班到快十点
我刀完了，下章进化猫猫（？）
感谢在2021-10-11 23:58:13~2021-10-12 23:55: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淮山的大妖 10瓶；天空中的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