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交锋
等陈员外带头将二十两束脩交给陆老爹，也跟陆老爹言明，让他放心教、大胆教、随便教，这些都是熊孩子，已经坏了，就不怕他再教坏了。一番话，逗的陆老爹哭笑不得，自己这是书院，不是熊孩子基地。
当然，陆老爹也当众与各位家长保证，一个月后会让家长们看到孩子们的变化，如果没有长进，他愿意全额将束脩退还。
有陈员外的宝贝孙子陈耀祖的例子在先，又有陆老爹的保证在后，各位家长欢欢喜喜的交了银子，留下自己家的熊孩子，就下山去了。那些还没有决定送孩子来上学的家长们决定再观望一阵子，毕竟目前的这些学生大部分都是熊孩子，也怕将自家的乖宝宝给带坏了。
就这样，当着村民们的面儿，陆老爹一天就进账四百多两银子。
有那眼红的，想说两句酸话，但一想陆老爹收这些大户人家的孩子二十两，收自家村人的才五两，这中间差距实在太大了。引得这些人心思浮动，本来只有两户人家将孩子送来给陆老爹当学生的，这下那些本来有些意动，但因为束脩而却步的村人，回家东拼西凑借钱也要把孩子给送来。
这前前后后一算，书院竟然收了二十多个学生，这还不带自家的三个小萝卜头，陆老爹又开始愁先生了。
住的近的有两位同窗好友，虽然答应先来书院看看，但没有同意来做先生。那些道儿远的陆老爹就更不抱希望了。
陆默言仔细想了想上辈子所受到的教育，又结合自家这辈子的处境，向陆老爹提议道：“阿爹，不如我们多开设几门课程？先暂时列上练字、国学，画艺、骑射、算学五项？”
“练字可以让孩子们自己练，国学我来讲。那画艺呢？骑射呢？算学呢？先生呢？骑射师傅呢？”陆老爹还是觉得陆默言的提议不靠谱。
“阿爹。画画，我可以来教。算学可以让苏氏，她的算学都是儿教的，学的可好了，暂时应付这帮学生们还是没有问题的。至于骑射师傅，儿倒是有个人选，不过还得跟县令大人商量商量。”
苏尔心也不胆怯，点头就答应，“阿爹，我觉得我可以。”
在座的陆家人都震惊了，想想又觉得可行，虽然苏氏是一介妇人。但是她平时算账的样子，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张春梅更加激动了，果然她想的没有错，现在陆二嫂嫂都能当书院的夫子了。
“你马上就要春试了，还能来教学生画画吗？专心备考才是你的一等要务。”生怕陆默言心思又跑偏的陆老爹赶紧告诫陆默言。
“儿不教也行，只要您能找到合适的。”
陆老爹也实在没法子可想，就同意了，但不死心，让陆默言下山寻县令大人试试。
事不宜迟，下山之后，陆默言直奔县衙而去。见到县令，开门见山的与县令直言想要与他做笔交易。
县令大人觉得自己听错了，现在的平民，不、书生，都这么大胆的吗，敢直接开口与官做交易？不都是说山民淳朴的吗？难道自己见到的是个假山民？不得不说县令大人真相了。
“大人不知，我家新开了一家书院，教学方式与别家书院不同，当然，对于别家书院的教学方式学生也只是听说而已，并未真正见过。现在书院缺一位骑射师傅。上次遇见的那个张靖，学生觉得他人还不错。若是因为遇人不淑走岔了道儿，葬送了他这后半辈子，学生觉得枉费了他前半辈子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的付出。学生不想让为国奋斗的战士们觉得，自己未来的生活没有保障。所以，学生想送他一份前程也想送县令大人一份前程。学生知县令大人出身豪门贵胄，能来我们这荒野山村也是有一份想要为民为国办事儿的热血在的，学生，不想让县令大人的心血白费，因为学生也不确定等接任县令大人的，是否会如县令大人这般清正廉洁。”陆默言的一番话说的县令大人满头雾水，也觉得这个书生太过狂妄。
“学生知道县令大人现在的想法无非就是觉得学生太过狂妄而已。可是县令大人，学生说的都是一番肺腑之言。敢问大人？张靖参与人口拐卖是否犯法？将判何刑？还请大人如实以告。”
若是换了别的县令，早就下令将陆默言打出府衙，可是偏偏现在这个县令呢，年轻时候也干过不少出格的事儿。当年凭着一腔热血想要为百姓办点儿实事儿，明明有更好的去处，却偏偏来了这里，可见，他不是权力欲重的人。对于，陆默言说的前程，他还真不感兴趣。真正打动他的是陆默言为张靖说出的那番话，他也觉得张靖不应该沦落至此，便如实告知。
“张靖对人贩子买卖孩子这件事情虽不知情，却如实参与了，虽可酌情轻判，不加斩首之刑，但牢狱之灾，还是免不了的。”
“大人，学生虽与张靖此人认识时间不长，但是当时若非张靖，学生恐已死在贼首之手，救命之恩，不能不报。若非张靖，当日大人恐也不能将这一伙人顺利抓捕归案。不知大人可否给张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可否向朝廷谏言，对于曾有功于社稷的人，遇到这种非其本身之意志而造成现在这样境遇的战士，可否从轻处置？”陆默言撩起衣袍，双膝跪地。
县令大人见陆默言服软，也知这书生的铮铮傲骨，当日那贼首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没有动一下，怎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官威而下跪呢？
“你起来吧，本官自有思量。”县令单手虚扶陆默言。
陆默言站前拱手，“说了要与大人做笔交易，还请大人继续听学生一言。”
县令大人有些着恼，本官都听了他多少言了，还在一言！有话就不能快说吗？本官又不是听不进去话的人。
陆默言不知县令所想，还在拱手等着县令的回复。
“有话快说！”
“学生恳请大人再做十年郴阳县的父母官。”
若是陆母在肯定会惊叹，这银哥儿什么时候学会了苏氏的语不惊人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