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死局中的一丝亮光
于林一口气吃完螺蛳粉，又一口气喝完奶茶，擦了擦嘴，道：“因为我不想他们查猴命案，查猴命案，势必会查到空空大和尚那里，查到空空大和尚那里，就会查到我这里，查到我这里，我固然什么都不会说，但麻烦也会很大。”
“那现在麻烦不是更大？”周妍昭似乎已经不想吃粉了，她已经把筷子放下。
“我以为把陈川引到玄学的事件上来，他会碰钉子而放弃，没想到却激发了他的斗志。”
于林拿出陈川给他的那张“路灯遛鸟”照，撕了个粉碎。
“那你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周妍昭拿起包包，自己走出门去，又回头跟于林道：“我回去上班了。”
于林匆匆结了帐，跟了出去，“怎么不等等我，你上班，我又何尝不上班呢？”
周妍昭站定，一脸严肃地说道：“我们不要走太近，我跟你只是同事，被人误会了不好。”
女人心海底针，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于林呆在原地，正琢磨着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周妍昭已经打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于林摇摇头，信步走在大街上，肯定是因为他把她的跳楼往事告诉了陈川，所以周妍昭才不高兴了，于林恨不得自掌嘴巴，怪自己嘴瓢。
没有叫出租车，也没有扫共享单车，就这样走在回医院的路上。他路过了八个红绿灯，走过了四条斑马线，上了一个天桥，最后回到了医院里。
这个时候，是医院内部人员最多的时候，因为这个时候上班的同事，跟下班的同事都汇集在了一起，几乎就是整个医院全部的医资力量了。
但是，于林却没看见周妍昭，不仅于林没看见，所有人都说没看见。于林一个人瞎也就算了，不可能所有的人都瞎。
一个坐车的不可能比走路的慢，再堵也不可能，更何况周妍昭坐的可是司机中的战斗机——出租车司机。
那么，周妍昭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呢？以于林的透顶的霉运，那可是会影响身边的人的。
他实在是放心不下，给周妍昭打了个电话。电话倒是通了，就是没人接，有些郁闷。又接二连三打了几个，还是是没人接。
于是，他惴惴不安起来，罩在他头顶上的那一团灰云开始打闪了。
现在这个社会，一个人只要不接电话，不回信息，那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个人在哪。
在奶茶店外的时候，听陈川说，张敬修也失踪了。不会那么凑巧吧，于林往精神科走去，因为心急的缘故，竟然跑了起来。
到达精神科的时候，几乎问遍所有的精神科同事，回答都一致的齐整，都说今天一天都没见他来上班，警察还来找他了呢，警察都找不到，我们又怎么能找到呢？
然后还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盯着于林道：“这几天你不是跟他形影不离吗？形影不离的都不知道他去哪，怎么还来问我们这种若即若离的？”
于林怏怏不乐地走出精神科，张敬修是他的一个精神指引者，没有他，前途一片模糊。周妍昭是一个超验主义者，没有她，他脑子一片模糊。
虽然这两个人个看个不顺眼，不是一路的，但是失踪就一起失踪，又归于一路了。
于林不死心，把这两个人的电话交替着打，但是遗憾得很，没一个接电话，仿佛这两人私奔了似的。
私奔的不都这么说吗？走得远远的，谁都找不到我们。现在真的是没人找得到他们了。
于林想起了陈川，陈川找不到张敬修，可不一定找不到周妍昭，所谓“天眼昭昭”，陈川查“猴命案”，不就是靠的天眼找到他于林的吗？
于是给陈川打了个电话，陈川这个电话接得可爽快了，不像张敬修周妍昭，给他们打电话跟打到坟墓里一样，不仅没人接，鬼也不接。
陈川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警察办案一般会把几个相近的案件放在一起比较研究，分析作案手法，看看是不是同一桩案件，同一个人所为。
张敬修失踪不久，周妍昭也失踪了，就算是巧合，那也太巧合得过份了些。
于林对于这一点也是很谨慎，不敢说是同一桩案件，也不敢说是同一个人所为，他跟陈川说道：“也可能是线索，也可能毫不相干。”
“哦？”陈川思考了一下，道：“既然你说可能是线索，那就不可能不相干。”说到“可能”这两个字时，还特地加重了语气。
于林简直能从电话里嗅出烟味来，这人就是个烟鬼。
“今天跟我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叫周妍昭，她也失踪了，她坐上一辆出租车回医院上班，我走路回来，我都到医院了，她直到现在还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
“你女朋友也失踪了？”陈川沉默半晌才冒出一句，想象得出来，他在猛抽烟，他只要思考问题的时候，就会猛抽烟，“你为什么不跟她一起回去？吵架了？你记得车牌号吗？”
说得于林直翻白眼，最后也没心情解释，只对车牌号作了回应：“谁没事会去记车牌号？谁知道他是黑车？你能从‘猴命案’找到我，也能从她上车开始追踪到她，对吗？”
“不要担心。”陈川显然被香烟呛到了，咳嗽几下道：“我有八成追踪到她的把握，这个顺藤摸瓜我们可是熟的很，一会我跟交警部门的同志聊聊，等我好消息。”
挂了电话，于林舒出一口气，周妍昭的下落可是有迹可循的，只要顺着天眼找下去就不愁找不到。
可张敬修呢，影都没有就不见了，跟人间蒸发一样，令人毫无头绪，想到这里，叹出了一口气。
此时，于林也没了上班的心，心不在焉回到他所在的科室，却在科室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于林颇有些意外，道：“你怎么来了？我想问问你，你除了学画符相面，有没有学卜卦？”
来人正是吴桐，她今天穿的跟以往又大不一样，一身宽松的休闲装，很得体。
她并没有回答于林的问题，反而盯着于林看了好一会，看得于林都以为她对他有意思。
接着说出让于林很没意思的话：“你倒的这个大霉比之于昨天，又大了好多，昨天是这么大，现在是那么大。”
她用手比划着。
“霉运还会长大？”于林对于这个会长大的大霉并不是很在心，“反正倒霉就是了，只是衰的程度不同而已，我不在乎大小。”
吴桐道：“你不在乎那就算了，反正我已经提醒你了。”
于林道：“你来找我，就是想告诉我倒的霉又变大了吗？”
“哪里……”吴桐凝思了良久，才道：“我看见我爸爸了。”
于林闻言，想吴一得跟周妍昭有过接触，会不会她的失踪跟吴一得有关？那吴一得会不会也跟张敬修见过面呢，他的失踪，会不会也跟吴一得有关系？
于林从这个死局中，看见了一丝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