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内卷
回村。
回到靠山村后，一切正常进行，该上课上课，该睡觉睡觉，该练功练功。
不过！
叶晨多了一项特别的修炼，那就是学习米雪织丝。
真气流淌在柔软的纤细的丝线上，顺着丝线，感受着上面的毛茸茸，真气流淌，抚平毛绒，控制其一点点穿孔，编织，然后成布，这个过程相当的不容易。
柔软的丝线随时都会颤动，不会如同银针或是兵器，金属的材质对真气有着良好平稳的承载作用，真气在丝线上，想要真正发挥作用而不是变成空气，那就得让真气和丝线一起颤动。
这不只是保持共同的频率就行，还要真正的融入丝线中。
好在！
叶晨这些年经常在水中修炼，水性无常，对于这种柔软之物也是有些心得，不至于上手的时候直接麻爪。
“真气如水，这样的修炼若是能够完成，那这柔软的水就算不经过任何经脉的运转，也能发挥出偌大的作用。”一边修炼，叶晨一边想着。
真气如丝，意味着掌控力的增加。
如果说真气如水，那么平时的武功都是用水作为动力，发电或是水车之类的转化威力，毕竟水至柔，遇到点沟沟坎坎都会改变形状，所以在没有绝对数量的情况下，难以形成威力。
可若是能够达到真气如丝的程度，那么即便是至柔的水本身也能展现偌大的威力，极致的操控，水刀可否？
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关键是看你做不做得到！
“先生，您真的要亲自给我们做校服？”
学生代表，方圆，和张圆一样拥有圆脸的可爱女孩来到叶晨家里，看着他认认真真地编丝织布，然后悄声问道。
“当然。”叶晨点了点头，然后眯着眼睛看向面前的少女，“怎么，你们不愿意？”
“不是！”
连忙摆手，方圆摆出一脸的心疼，“我们只是心疼先生，先生您就一个人，要给我们一百多人做衣裳，眼睛会累坏的。”
“没事，先生我武功很高，这点小东西不会对眼睛有任何的损伤。”叶晨淡淡道。
“那.....”
“别这啊那啊的了，既然来了，就帮我收拢一下那些丝线。”
大手一挥，叶晨直接打断少女。
小家伙，在自己面前演戏，还差了点。
叶晨明白她的想法，或者说他们的想法。
随着自己编织出来的第一件校服问世，这群孩子们看到后觉得丑爆了，所以，她过来的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只可惜。
没用！
你们不穿，自己编织出那么多的布料衣裳，推销给谁？
这就是内卷！
嗯....良性的。
小孩子家家，没必要在意美丑。
一年又一年过去，外面的世界越发的混乱，不过小山村在叶晨或者说猛虎门的羽翼下，过得很安稳，任何想来打主意的家伙，还没到村门口就已经被吞进猛虎的肚子里。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村子里的人就是温室里的花朵。
相反，一届接着一届的毕业生走出学校，进入大宋，在这乱世，他们饱经洗礼，所学与所见结合，在这乱世倒是展现出了很多闪光点。
一直以来，叶晨都觉得自己的学生一届不如一届，张圆等人作为第一届很不错，可后来的就很一般了，就算有个别出色的，也没出色到哪，可现在看来.....
不是没有出色的，只是和平富裕的环境让他们没有真正展现出自己。
转眼五年过去。
这一日，叶晨在靠山村安心晒太阳，一边晒太阳，一边听着张圆儿子张涛和自己讲解他五年来的所见所闻。
“先生所料精准，金国恐怕真的会对大宋动兵。”张涛缓缓道，“我去了北方，见到了女真人的骑兵，铁浮图所向无敌，所过之处，无可阻拦。”
“大宋的情况呢？真的一点都不能抵挡？”
叶晨好奇问道。
虽然历史证明大宋在铁浮图面前很菜，可究竟怎样，他是不知道的。
微微摇头，张涛有些感叹道，“我去了王犇的军营，包括他自己统率的那一营将士，都是极其懒散的，没有军饷，自然没有战心，不过好在王犇以身作则，总算能够有些像样的训练。”
“可其他的军队，先生，您知道吗？居然有骑兵不会骑马！”
“这样的军队若是碰上女真人的骑兵，一个照面就会溃不成军。”
“骑兵不会骑马？”
摇了摇头，叶晨很是无语，这还能叫军队？
“那你打算怎么做？加入你母亲的军队？”叶晨问道。
这些年，张圆可不是只让方腊去探路，方腊探路成功后，她也开始操盘。
当然，习惯了当幕后大黑手的张圆不会亲自下场，而是从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中选出了一些人，组成了一百零八将，在水泊梁山闹得轰轰烈烈，已经把大宋的军队揍趴下好几回。
和方腊一南一北，遥相呼应，一时间声势很大。
“母亲暗中操控的梁山恐怕不能长久。”
微微摇头，张涛缓缓道，“梁山泊聚集了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他们都是江湖人，聚在一起义气为先，虽然在母亲的威慑下，听话，可真要面临生死危机，难堪大任。”
“最关键的是，他们其实也是一群作威作福的人，和我不是同路！”
“你母亲在西域厉兵秣马，好像还弄了一支精锐，你想去那儿？”叶晨看向张涛。
“不想去。”
摇了摇头，张涛说道，“母亲的那支精锐很强，可还不是我心中所想。”
“这也不想去，那也不想去，你的同窗在这五年里都已经各有成就，就你还和一个街溜子一样，到处溜达，我倒是很好奇，你心中所想为何？”叶晨问道。
“我所想不多，只是想带着真正底层的人民，推翻这天下，然后趁着自己还没被权力冲昏头的时候，试试看能不能改变这维持了千年的制度。”
“走遍山河，看尽历史，这天下自秦始皇开始，周而复始，往复循环，千多年来，其实都在一个圈子里转。”
“我需要一点点汇聚志同道合的伙伴，需要一点点获得大家的认可，而不是直接借着母亲的力量，横推天下，到时候就算如同宋太祖一般改朝换代，这天下依然还是那个天下。”
“周围都是母亲给我的力量，或许听话，可却不是同路，坐上皇位，等同于被旧有的力量包裹起来，那时候想要实现我心中的理想，几乎不可能了。”
“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做？”
沉默片刻，叶晨理解张涛，可也正因为理解，才明白其中的艰难。
这条路，会很难！
也许....根本不会成功！
“和先生一样，先去做一个教书先生吧！”张涛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