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良心与抉择
现在所有信号全部断了，除了矿石收音机之外，任何东西，任何现代设备都无法听到关于外界的声音。
海啸已经从这栋楼绕过去了，整栋大楼因为有了好几道楼房的以身作则般的阻难，导致冲击力减小，这才没有受到更严重的破坏。
但持续的冲击力，还是让张鹭刘昊感受到了整个楼体的震动。
洪水从街道上不断分流扩展到楼房后面，张鹭心想也不是这样了的，上辈子记得这一波冲击应该挺严重的，整个楼房是猛地一颤的感觉。
莫非是因为当时自己躲在被子里面，感受的并不真实？
很显然，张鹭还是低估了这场海啸，紧接着，又是一波海浪袭来，这次海浪单纯从高度上来说，已经有十八米高度左右的‘疯狗浪’正从南边大厦的腰间起过，这一瞬间又倒下了三四栋大楼。
比刚才的高一倍之多，像是要吞噬掉整个城市一样，张鹭这下子也在不平静了。
刚才一波浪潮过去之后，刘昊就以为这次海啸已经结束了，但是远处更高的海浪已经扑面而来，携尽摧毁之能，给人一种慢动作的感觉，仿佛海浪的最上方是没有怎么移动，但是通过下面略过的建筑来看，任然以极快的速度奔袭。
刘昊吞咽了一口吐沫，喃喃道：
“水淹陈塘关？”
“我刚才就已经觉得那个海啸已经来的挺恐怖了，你看看这个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上辈子，张鹭极少听见过有失踪者找到的，现在看来，如果加上这一波巨浪下，那的确找不到了，应该说已经不知道冲到什么地方去了。
“噗砰”
巨大的响声，又有几个在城南烟波浩渺中的大楼随即倒下，浪潮再次席卷过来，这次足足差不多勾到了张鹭的楼层。
猛烈的撞击感，张鹭能够确定，楼下三层以下已经被水暂时性淹没了。
这和官方所说的浪潮根本不一样，至少少算了这么一波惊世骇俗的大浪。
楼顶上有人掉下来了，张鹭听到一声惨叫之后，就见到房屋后面出现一个黑影，看不清衣着，被浪潮瞬间吞没。
看样子是有人现在已经抵达楼顶了，但是为什么会掉下来，还说不清楚。
水流是有最高峰的，在浪头过后，水流逐渐变得平稳，但是也是足足有七八米之高，这下方楼层已经淹没到了第四层。疯狗浪持续淹没建筑的时间，足足有十分钟。
如果他们家里玻璃并没有破碎的话，那么还是有一定生存希望的，或者将自己关在浴室里。
现在时间来到下午四五点左右，这段时间由卫星的消息传至政府上下，已经没有发现接下来的浪潮了，于是准备发动救援力量。
平稳的水线保持在五米左右，天色依旧阴沉的可怕，到现在又是如同黑夜一般。
一艘艘救生艇此时已经在街道上穿梭了，现在只能拿着手电筒，通过微弱的光线照耀在水面上，希望能够看见那些落水的求救人。
张鹭看到那边几个工厂已经被吞没了，里面的人估计连一个存活的都不可能，昨天的爆炸加上今天的疯狗浪，简直可以说在劫难逃。
大喇叭喊话：我们要团结一致，共渡难关，保持现在有生力量，在洪水没有退去之前。任何徒劳的救助，都会让我们损失更多的人，提醒广大居民不要出门，好好待在家里，等待退潮！！
然而天公不作美，雨依旧在哗哗的下着，大概是张鹭楼下五层的位置，已经有人在崩溃的大哭了：
“我丈夫被冲走咯……”
“你们救一哈撒……”
“没办法，水流太急了，只要离开街道，以现在水流的速度，救都救不过来！！”
……
而此时关于张鹭这一层已经聚集不少人在外面钢板封闭的安全门门口。
“咚咚咚”
有人在敲击铁门，声音很大，每次敲响三下。
有一个男人问道：
“你们这里面有没有住着人，我们食物都被大水冲走了，借点粮食。”
“咚咚咚”
敲门声音继续，张鹭与刘昊二人也来到钢板前，然后小声嘀咕了一阵，准备看看这些人现在想要做些什么？
第一个声音，略带蛊惑性传出来：
“我敢断定，这里面肯定有不少食物，只要到时候把这个钢板能够弄开，我们几个就进去抢几袋子出来，家里都还要活人……”
张鹭听着外面的说话声音，跟刘昊小声嘀咕道：
“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之间，听声音是个男的，听脚步声，外面至少有十五人。”
张鹭说出自己的分析，外面的敲击铁门的‘哐哐’声依旧不断。
有一个妇人的声音传出来：
“我上次我家孩子来到过十二楼还没有看到钢板，你看现在弄上钢板说不定里面有什么好东西，是个仓库也说不定，到时候等洪水退去了，再给人家道歉赔偿！！”
然后有一个年纪稍大的说道：
“我倒是觉得里面没有什么好东西，这层楼说不定不干净……”
又有一个人说道：
“可能，人家因为早就知道要发洪水，早早就屯好了粮食，我们手速慢，没有这个渠道。”
“阴谋家啊”刘昊说到这里，脸色有些不好，仿佛内心正在做决定。
又一个声音传出来：
“某要迷信，说不定这里面就是仓库。”
张鹭听这个声音应该是小年轻，那种年轻气盛说出来的：
“怕个啥子，撞开再说。”
又一个小年轻说道：
“有东西没东西撞开不就晓得了……”
“哪个先来”
张鹭上辈子没有碰到这样的，因为左右都是人正在准备往楼上逃亡，他们认为官方的说法并不准确，如果下一波还有一个浪潮打过来，那么可能都活不了。
现在很明显，多了这层变数出来，原因居然是因为自己囤物资的原因，但是这个口子不能开，只要是开了，自己这些食物，将会在未来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消耗殆尽。
而这才是灾难的开始而已。
张鹭已经不想考验自己了，问刘昊指了指钢板，说道：
“怎么办？”
刘昊摸着鼻子，眼神在做着沉思，说道：
“你让我想想啊，肯定不能不回答对吧。”
然后又十分谨慎的看着，张鹭问道：
“末日到底有多少人，能够活下来？”
张鹭想了一下，直接交代出实情，说道：“千万分之一。”
“而且真正的灾难，还没来呢？”
刘昊听到这些话，心里好像有了一些底数，回应刚才的敲打钢板的声音，这几下声音更大的敲击着。
内心仿佛在做着艰难的抉择一般，然后……
刘昊对着张鹭耳畔小声嘀咕道：
“我说一句，你跟一句，开始……”
张鹭喊道：
“我们是城西监狱的……”
刘昊马上接话过来大声嚷道：
“你个煞笔……”
在张鹭目瞪口呆中，刘昊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脸颊瞬间通红，不知道此时他在想些什么。
手指伸出三个数，三……二……一……
如同纠正般，看着张鹭，吼道：
“我们是狱警……”
“现在好多个兄弟都被关在这里，你帮忙打开一哈这个钢板放我们出去。”
然后继续在张鹭耳畔传话，张鹭说道：
“对头，麻烦外面的大锅（大哥）想办法。”
“是滴，我们里面打不开，只有外面可以撞开……”
张鹭趴在铁板后面就听见慌忙的上楼的声音，这双簧可以演绎的真不错。
刘昊继续小声嘀咕道：
“用我们那瓶喝完的毛台砸这个钢板……”
张鹭拿出酒瓶对着钢板就扔了过去，酒瓶碎裂……
刘昊继续说道：
“然后把你这辈子，最恶心的脏话都说出来……”
两人在门口对骂了十分钟左右，都骂累了。
张鹭这才贴近钢板旁边，原本喧闹的外面走廊，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声音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