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重伤
这晚的薛府可谓是热闹非凡，陷入一片鬼哭狼嚎。
薛海被抬着回来，满身都是血，脑袋肿得都快认不出了，肋骨和小腿骨都断了。
愣是吓晕了好几个仆人。
大夫诊治期间，葛安荣不敢看那场面，昏厥了好几次，几乎以为薛海断了气。
薛瑶一个闺阁小姐，哪儿见过这种血腥场面，当场呕吐不止，打死都不愿再看第二眼。
薛长远火速赶回来。
当着一帮下人的面，葛安荣揪着他一顿狂骂，眼泪鼻涕一把接着一把，“你个老不死的，你怎么才回来，儿子命都快没了。”
她的心肝肉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想活了。
薛长远也顾不得在下人面前丢脸，看着薛海惨不忍睹的模样，怒火中烧，“怎么回事？”
福顺脸上不知何时多出来几块淤青，连滚带爬上前汇报，“老……老爷，我和少爷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 他逮着少爷就打，我冒死逃出来搬救兵，幸好遇见了夜间巡逻队，否则……”
话还没说完，葛安荣就已经受不了了，红着眼睛，情绪相当疯狂，“天杀的，老爷，你一定要给儿子做主，一定要抓住这个不要命的狂徒，碎尸万段。”
正在此时，巡逻队回来汇报情况，称歹人已经跳河自尽。
葛安荣偏偏不依不饶，狂怒道：“不可能，你们这些混账，肯定是偷懒，马上去，跳到河里把尸体给我捞上来，不见到尸体我就不相信他已经死了。”
巡逻队被骂得狗血淋头，人人面面相觑不大乐意，都不见动静，这大半夜跳河里去，怕不是要冻死人？
为了县令公子，难不成要折腾死他们这些下属不成？
薛长远和葛安荣的想法一致，儿子被害得生命垂危，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万一那歹人会水性，跳河逃了，他找谁报仇？
此在气氛僵硬时，殷衍作为府上的外人，自然也听到风声，慢慢赶来。
“怎么回事？”
一众人纷纷跪地行礼。
薛长远见殷衍来了，心中有了另外一番计较。
连磕几个响头，痛哭道：“大人，你可要为小儿做主啊！无端被歹人害成重伤，下官实在是没了办法，求求大人为下官做主。”
如果此番能够借助大理寺的势力，必定会事半功倍。
葛安荣明白他的意思，跟着磕头求情，“求求大人为小儿做主，求求大人为民妇做主。”
殷衍进门看了看薛海的伤势，重伤无疑，随之问：“他最近可是惹到了什么人？”
伤处拳拳直击要害，伤人者看来是恨透了薛海无疑。
他倒不是同情薛海，反而有兴趣的是这个伤人者。
能无惧权势将人打成这样，倒有几分真本事。
薛长远毫不犹豫回答，“不曾，小儿最近一直在府上养伤。”
说完这话，他又屏住呼吸，心虚看了看殷衍，好像说错话了。
“你们先照顾他，我带人去事发地点看看。”
殷衍说完后立刻离开。
“多谢大人。”
薛长远起身挥挥手，巡逻队赶紧跟上殷衍的步伐。
葛安荣不由得怀疑道：“你就那么相信他会帮我们？”
别忘了，之前薛海可是惹怒了他，足足挨了板子，这次怎么会这般容易就答应？
薛长远倒觉得她的怀疑是多余的，妇人拙见，“那你觉得目前还有什么好办法吗？要是能引起大理寺的关注最好，就县衙里那些个白吃饭的巡捕能干成什么事儿？再说了有县衙里的人跟着，放心吧！先进去看看孩子。”
殷衍带人来到事发河畔，衙役在四处搜寻。
他蹲下身，指尖捻起一点湿润的泥土闻了闻。
随后起身，趁着身旁没人，沿着河畔慢慢走。
走到距离较远的下游，一排粗壮大榕树后面
四周灯火幽暗，很难引人注意。
“出来吧！”
过了许久，榕树后面方才悄无声息出现一个浑身湿透的身影。
刘光抹掉脸上的水渍，跪下身，“大人。”
殷衍来到县衙府，他自然略有耳闻，这也是第一次直面真正位高权重的人。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就暴露在他眼皮子底下。
游到水下，幸好有一顺着岸边长的粗藤蔓，他等巡逻走后才爬上岸。
“为何伤薛海？”语气淡然，听不出情绪。
薛海简单回禀，“私仇，薛海此人为人品行不端，欺压良善。”
他现在不确定能否相信殷衍。
殷衍背手，正对他。
问出一个让刘光诧异的问题，“以后打算如何？”
“全凭大人吩咐。”
自己既然走出了这一步，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就看他是将人交给县衙还是就地处决。
殷衍抛出一块双鱼纹玉佩，稳稳落在他手上，“去找明将军，他会给你一个小兵位置。”
刘光摸索着那块玉佩，惊讶已经不足以形容此刻的心情，内心云涌翻滚。
自己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居然能得他相助。
方才的怀疑已经一扫而空，老实行了一个大礼，虽然不知道为何得他相助，但他定会将这份恩情铭记于心。
“多谢大人，另有一事拜托大人，此前有两桩乞丐命案，刘光觉得可疑，详细的大人可询问衙役李淼，他是我的好友。”
他始终牵挂着这一事，既然县令府不肯查，那就看看贵人有无兴趣。
“知道了。”
殷衍眸光闪动片刻，将这件事记在心上。
“若有人寻刘光，就当刘光已死。”
说完后，他消失在夜幕之中。
殷衍明白刘光这话的意思，“去找一具新鲜的尸体。”
闻言，贴身暗卫的身影动了动，掉落两片树叶。
他也不知道为何要帮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或许是这个叫薛海的确很不讨喜，刘光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而已。
在原地吹了一小会儿河风之后，有衙役搜寻而至。
“大人，可有发现？”
他随手指了指方向，“我闻着那边有些不同寻常的味道，你们去瞧瞧。”
“是。”
果不其然，有人扒拉着岸边草丛大喊：“有发现。”
“歹徒肯定是溺水而亡，被冲到了岸边来。”
于是劳累不堪的众人将就扛着一具不知名尸体回去复命。
葛安荣连续往他身上踹了几百下泄愤。
无名尸身，自然要查明身份。
劳累的众巡捕本以为能稍作休息的，可又被派出去查身份，上司发话，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