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老街
寒风凛冽，松吉市大街上冷冷清清。
一排排随风轻晃的景观树，掉光叶子的枝干显得毫无生气。
街上不多的行人用大衣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在路上匆匆行走。
松吉市老街，位于城市南边。
所以松吉市人总是习惯叫这市南老街。
似乎四个字的称谓，更有一番韵味。
冬日夜长，已经早晨7点多了，天色还透着些许暗淡。
老者慢慢取下挂在墙上的鸡毛掸子拂去上面的灰尘。
似乎在拂掉那些逝去的岁月。
他已经习惯了每天早起在老街上溜达一圈。
四季如此，冬夏不改。
他走到街角，看到不远处两个小伙蹲在路边一处老式压井边。
一个用力压水，冬天寒冷，压井早被冻住，另一个焦急等待。
老者心里纳闷。
这寒冷刺骨的天气，这俩人在这里喝冰水不是找罪受嘛。
老者又向前两步，想看看究竟。
那个压水少年突然抬起头，四目相对。
老者发现他嘴角似乎受了点伤，依然有血水渗出来。
那少年急道：“大爷，快报警，东林镇怪物横行、诡人吃人！”
那少年说完，突然脚下一软，倒在地上。
另一个少年略一迟疑，快步跑远。
老者赶忙过去扶住倒地少年。
大喊了一声：“小玉，叫你爹快过来。”
旁边川菜馆里一个女人应了一声：“我上楼喊他，岳叔。”
不一会儿，川菜馆里跑来一男一女。
男的约莫六十来岁年龄，张口道：“老岳，咋回事？”
“这孩子穿这么单，冻得很了，背过气去了，他有个同伴，朝着前面巷道跑过去了。”
老者边说着，边和两人把那个晕倒少年搀扶住。
姓岳的老者道：“这少年说什么东林镇有怪物，还有什么人要作乱，让我快报警。”
川菜老板道：“怕是冻迷糊了说疯话。”
老者沉吟道：“先扶回我家，弄点热水，救转了再说。”
川菜馆的父女二人帮着老岳把人扶到他家后，自顾去了。
原来这两人。
正是冲破千难险阻从东林镇跑出来的沈东和李博。
他俩虽然逃了出来，却也负了伤。
东林镇坐落在松吉市南边。
两个少年一路疲于奔命，来到老街已是筋疲力尽。
虽是寒冬，浑身却燥热不堪。
在那老者家中，少年昏迷不醒。
起初老者以为就是极寒侵体，一时背过气去。
让他在热房间躺上一会儿就好。
老者在外屋打开电视。
人老健忘，听到喜欢的京剧，看得精彩竟然忘了里屋还有个昏迷的少年。
过了一个钟头，老者突然想起。
疾步过去，一看那少年还在昏睡。
老者拿起毛巾在热水里浸湿，在那少年额头前胸擦拭了一番。
又拿个暖水袋放在少年被窝里，哪知全无效果，那少年还是不醒。
老者一摸他额头，悚然心惊：“这孩子怎么烫成这样，这种高烧肯定是扛不过去，一定要看医生才行。”
老者想到此处，走到床头拿起手机，拨了孙女电话。
那边快速接了起来。
一个清脆的女声抢先问道：“外公！我给你打了多少次电话啊，你怎么不接电话啊？”
老者笑道：“外公老啦，刚出去遛弯，又忘记拿宝贝孙女买的手机啦。”
那女孩说道：“哎，担心死我了，外公你那里没什么情况吧，你别出去乱跑啊，我马上到松吉，手机刚有信号。”
老者问道：“你不是说去东林镇出差了吗，这么快就回来啦？”
那女孩压低了声音说道：“外公，东林镇出了大事了，具体的事电话里也不方便给你说，你等我，我马上到市南老街。”
女孩挂了电话，这时老者才反应过来让外孙女联系医生的事还没说呢。
想到孙女马上就到，转头看那昏迷不醒的少年，又是满脸担忧之色。
过不多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接着响起钥匙开门的声音。
老者站起身来，果然看到外孙女进来。
老者满脸喜色，从小就疼爱这个外孙女。
原来这女孩正是姚熙研。
她跟着孔磊、马文利等人回到松吉市，全城似乎还没有什么异样。
姚熙研在松吉市只有一个外公，父母都不在本市。
从小就是外公外婆带大。
外婆早逝，和外公感情就更加深厚。
姚熙研第一时间联系外公。
可电话通了，外公就是不接。
关心则乱，姚熙研来不及和孔磊他们详细说。
在市南老街下了车，匆匆往外公家赶。
老者看看姚熙研，说道：“你这孩子，打小儿就是这么火急火燎的性子，这么冷的天，你也能跑得一头汗，小心着凉感冒了。
姚熙研笑道：“外公你没事就好，咱们一会去买点物资储备着。”
她看到东林的惨状，担心很快就会蔓延到松吉市。
老者道：“对了，熙研，你快打电话找医生，刚在路边一个孩子晕倒，在咱们家躺着呢。”
“什么？！”
姚熙研听外公说到这，大吃一惊。
快步抢进卧室，看到那个少年正昏迷不醒。
老者也跟了进来，说道：“熙研，赶紧联系医生，这孩子高烧的厉害，要打针。”
“外公！谁让你管他的！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老者看到姚熙研突然发了脾气，一脸错愕。
姚熙研也从刚才的惊诧中冷静下来。
想到对外公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又觉得心中不忍。
姚熙研柔声说道：“外公，您不知道，现在东林人得了怪病，先是昏迷，再醒过来就变成失去本性、只会吃人的怪物了！”
老者沉声道：“不错，刚才这孩子晕倒前确实说了东林有怪物什么的，还说让我快报警。”
姚熙研大惊失色，拿起电话打给孔强。
报警后，姚熙研稍觉心安。
撕开床单让外公帮忙将那少年牢牢捆住。
老者虽觉不妥，但是想到安全起见，还是帮着外孙女捆紧少年。
老者道：“如果没啥事，咱们可要立即放了他。”
姚熙研道：“这个自然，我也希望他没事，按理说过了这么久，早该变异了啊。”
她却不知道，诡人变异速度快慢，与体内病毒载量有关。
载量少，变异就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