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我这双手沾染太多血迹
白夷庭看向知之，面露一抹无奈的浅笑，伸手摸摸它的头，说道：“若是没有知之，只怕我这一生都不会知道自己在魔界都做过些什么。”
知之被白夷庭摸头，立马就露出了乖巧的笑容，还歪着头。
虽然它听不太懂，但也知道此时白夷庭是在说它。
青风斜略有些惊诧，他说道：“莫非是知之的记忆你能查看？”
白夷庭颔首，说道：“先前在飒如星的那个幻境中我查看过知之的记忆，才知道当年我为何会受那么重的伤。”
“其实现在仔细想想，我可能很早便被人控制了，那控制术很是厉害，让我本身无法察觉，旁人也不能，甚至是师尊也看不出来。”
“我自以为的正常，深究之下也不过是他人操控下的表现。”
青风斜：“天界里，实力在师尊之上的人只怕没有吧？”
白夷庭苦涩一笑，说道：“其实到现在我也还不能确定那控制我的人是否就是天界之人。”
青风斜略微颔首，说道：“也对，不一定是天界的人。”
白夷庭继续说道：“去魔界那次，我彻底被那人控制，自主意识完全消失。从知之的记忆中得知，我闯入了魔界的禁地，被魔界魔尊发现后，他派人将我和知之包围。”
“我进入魔界禁地是要寻找一个能够承载魂心的容器，是一个叫四方体的东西。”
“但我还没找到那东西所在之处，便被魔尊派来的四大护法打成了重伤。”
“那四名护法中有一位是偃师，他看中了知之，便抢走了它。”
“因黑衣人擅自用知之换回了我的命和摆平闯禁地之事，所以我才能从魔界中离开。”
“只是那时我醒后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只发现知之不见了，后来孔自许也因此扬言与我绝交。”
“知之是孔自许最成功的一个战斗偃甲人，我却将知之弄丢了，他不想再见我也情有可原的。”
“四方体？”听了这番话，青风斜不禁皱眉，说道：“这名字怎么取得这么随意？”
白夷庭：“我没记错，那黑人说的就是四方体能装载魂心。”
青风斜：“那它的样子该不会就是四四方方的一个盒子吧？”
白夷庭：“不清楚，那人只说若是看见了就知道那便是四方体。”
青风斜有些无语，这算是什么解释？
白夷庭继续说道：“我从魔界出来后，便确认身上被人下了控制法术，所以便不能将黑衣人收集魂心之事告诉你们，我并不想连累你们。 ”
“又怕自己意识被完全控制后会伤害你们，那一年我不敢回悲问岛，但又恐你们担心，所以只能偶尔回去。”
青风斜低声说道：“原来如此，后来呢？”
“后来啊……”白夷庭惆怅一叹，眼眸深处带着悲痛，他说：“那黑衣人时常操控我的身体去妖界或幽冥界斩杀凶恶的妖灵邪祟，它们的魂心之力都算得上上乘。我脑子能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但身体的控制权却不由我操控。”
“师哥，我这双手啊……沾染过太多血迹，此一生如此短暂，却也是罪孽深重，无法偿还。”
青风斜沉默着，青色的眼眸中倒映着白夷庭自责的模样。
片刻，白夷庭继续说道：“接下来便是扶桑海之事，黑衣人许是察觉我已在试图解开身上的控制术，他便趁我神识被控制术反噬之时，完全控制了我的身体。”
说到这儿，白夷庭停了一会儿，才接着说下去，“我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意识也是模糊的，那时是年初一家宴，白凤整族皆聚一起。”
“我……”白夷庭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但他还是坚持说下去，“家宴的食物里被我下了药，那药是黑衣人独有，就算是我父亲都察觉不出来。”
“大家都中了毒，失去战斗力，所幸白玄格外挑食，更是不爱吃东西。”
“家宴上她又有些来迟了，所以正要吃时，便发觉最先下筷的人出事，躲过此劫。”
“虽白玄的实力不在我之下，但那时我是被人控制的状态下，出手不留余地。”
“我手持着师尊送我的两把剑，当着白玄的面杀了父亲和母亲，还有……大家。”
“白玄阻拦不得，她对我不能下死手，只伤了我右手。”
“就在我将要杀白玄时，才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面对白玄的质问，我又能说些什么呢？”
“我只能沉默着，尽力压制身上的控制术，将白玄送走，我要她活着。但不能让黑衣人知道她还活着，所以在送走她前将她魂心取出来。”
“这样，就算我死了又或者彻底沦为黑衣人的杀人武器，但只要她活着，她就能查明真相，能阻止黑衣人的计划。”
青风斜见他明明和痛苦，却还如实将此事告之，有些心疼，遂给他倒了杯茶。
安慰的话没有多少，只能说道：“小庭，这些都非你本意， 幕后之人才是最可恶的。”
过了一会儿，白夷庭才抬起头来，他双眼有些失神，说：“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选中的是我呢？不……是我活该吧，都是有因才有果。”
“若是最开始我没将小鸿鹄带在身边，一定不会有这样的事。”
“……”青风斜见他神情不对，再这样下去，小白鸟不得再分出另一个人格来么？
“小庭，你别这样，有些事情就算你怎么做它最终还是会发生的，不要太过自责。”
青风斜以为自己还得继续说些开解的话，没想到白夷庭却转瞬调整好了情绪。
虽还是那冷峻的脸，但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韧。
他说道：“我明白，事情已经发生，自怨自艾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青风斜缓缓点头，这小白鸟长大了，知道自己开解自己了。
但愿小白鸟不会再分裂出新的人格来，两三个人格还能在控制范围内，若是多了，只怕就离走火入魔不远了。
白夷庭语气突然变得很冷，“我一定会让控制我的人付出代价，我经历的痛苦该让他加倍奉还。”
“他所愿不是要回神界么？我偏不会让他如愿。”
青风斜面带欣慰的笑意，说道：“嗯，我会帮你的。”
敢欺负小白鸟，是当他和师尊都是吃素的么？
当年未能察觉小白鸟的异样，也是他这个做师哥的失职了，幸好现在还有机会弥补。
白夷庭正欲说谢谢，却被青风斜抬手阻止了，“当我是你师哥就别说些客套的话。”
又问道：“既然黑衣人的目的是收集魂心然后开启神界之门，那当时你杀了白凤一族时他为何不将白凤一族的魂心带走？”
白夷庭：“因为师尊及时赶到，他来不及将所有魂心收走，但又怕师尊清点魂心数量时发现少了我，所以他将我的魂心剥离出来，留在了白凤楼。”
青风斜：“你身上没有魂心，但却能使用神力，是否是他对你身体进行了改造？”
白夷庭摇头，“我不知道。”
青风斜：“好吧，我也曾查看过你的身体，除了没有魂心和灵核以外，倒也没什么不对的，或许是我修为不够看不出来吧。”
“你灵核又是为何没的？”
白夷庭细微一叹，说道：“那便是十八年前的事了，九夷阁大火之事你可知晓？”
“九夷阁大火？”青风斜凝眉思索良久，而后摇头，“十八年前，九夷阁中没有什么大事，大火更是没有听说。”
白夷庭眉头轻蹙，冷笑道：“也是，就算有事，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