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季舒远没问为什么, 只松开手,方便仲钦转身。
感受到后背贴上来的温度,刚才洗完澡后的冷意很快被驱逐尽了。
仲钦脑袋后仰贴在季舒远颈窝里蹭了蹭, 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满足感, 忍不住喟叹道:“好舒服。”
季舒远手搭在他腰上, 闻言手臂微微收紧。
“季老师。”
仲钦闭着眼睛,嗓子由于使用过度还有些不适,他说得又轻又缓:“第一次是和我,您觉得亏了吗?”
季舒远吻他的头发:“赚了。”
其实以他们现在的关系, 说这样直白的话有点儿不合适, 搞得过于温馨,像小情侣你侬我侬。
但季舒远想着自己先前已经这么直白地说过话了, 仲钦似乎会自动过滤掉这些话背后的暧昧情意,于是没考虑太多。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担心仲钦给自己构建的虚幻泡沫被这句话戳破,便小心地抬起头, 看了看前面的人。
——仲钦呼吸缓慢均匀, 已经睡着了。
今晚确实令他受累许多。
酒店内的遮光窗帘厚重得无法透入一丝明亮, 只有头顶上的烟雾报警器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许久, 眼睛适应朦胧的黑暗,季舒远无声无息地用目光描摹怀里人的轮廓。
本来还有很多话想问仲钦。
比如……他臀部为什么有个像烫伤一样的疤痕。
那疤痕只有拇指盖那么大, 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
因为颜色浅, 不仔细观察的话不会特别明显, 但对于这具堪称完美的身体而言,一点小小的瑕疵也足够令人耿耿于怀。
何况就烫伤来说,这样大的一片已经足够疼痛,毕竟炒菜时溅上针尖大小的油珠都会立即起水泡。
所以这伤到底怎么回事?
……烫到屁股, 说起来还挺让人不可思议的。
虽然十分好奇,但季舒远之后并没提起这个问题。
这种私人问题如果昨夜立即问起也就罢了,隔一段时间再问便有些奇怪。
第二天早晨,破天荒地,季舒远没有在凌晨六点的时候就起床锻炼。
这是他多年以来第一次为另一个人改变自己的生活节奏。
因为他六点要起来的时候,发现仲钦睁开了眼睛。倒也没完全醒,但若是他真的离开,估计这人就彻底醒了。
于是他又重新躺了回去,抱着人一觉睡到快中午。
可能昨晚折腾得太过,第二天仲钦有一点低烧,季舒远发现后立即出去买了退烧药,顺便带回一些清淡的食物。仲钦吃完后又睡了一会儿,下午起来便恢复得生龙活虎。
除了某个地方还有些轻微的不适,他感觉其他地方都没什么影响。
毕竟影帝昨晚其实还蛮温柔的。
拍完夜戏,仲钦没去找季舒远按摩,因为前面几天都是拍前情背景之类的场景,两个人对手戏不多,他也没什么要脱衣服的地方,等到有需要的时候,痕迹肯定早就消了。
主要是,房间漏水的问题解决了,面对助理的询问,他找不到更好的理由留在那边。
这事情虽然他觉得没什么,但确实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提前想好要做的那个实验由于变数导致失败。
仲钦那晚确实睡得很好,即便没有人醒着守夜,他中途仍然一次也没彻底醒过。
但这说不准是不是季舒远的功劳,因为他当时确实太累了。
影帝锻炼比他多,体力比他充足,搞到后面他几乎快晕过去了,沾到枕头立马进入深眠,所以完全没心思做噩梦也是有可能的。
等到开拍一个星期后,两人终于有了第一场对手戏,是仲钦当时试镜的那一场戏——施淮安自亵。
当天夜里下了一场暴雨,到清晨时转为淅沥小雨,正好衬出淫靡意境。
古装戏妆容复杂,两个主演早早地抵达化妆室。
为了保证画面好看,仲钦从昨天中午开始就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捧着咖啡,喝了两口他就被苦得难以下咽。
季舒远坐在旁边,瞟他一眼,“脸不肿,别喝了。”
仲钦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道:“犯困。”
“今天的戏,用这个状态正好。”
仲钦笑起来:“季老师,您变了,怎么还教我偷懒呢?”
没等季舒远回话,仲钦的化妆师插嘴道:“也不算偷懒呀,您今天的状态确实挺适合演这场戏的,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对,慵懒!”
其实化妆师本来想说“魅惑”,但话到嘴边,到底没敢说出口。
几个小时后,两人化妆完毕,一起赶往片场。
前面有一段季舒远单独的戏,是姜煜在皇帝那儿挨了骂,气冲冲往殿外走。
檐外细雨蒙蒙,姜煜宽大的袖袍飞荡,沾染了几点跳珠。
风一阵一阵的,偶尔刮得大些,便有雨束被裹挟进来,在脚边汇成一注水流,直淌到殿门边,阻了行人脚步。
姜煜停下来,本是想平复一下心情,免得待会儿拜见皇后时失了仪态。
谁知这一平复,便让他听见了几声压抑的呻吟。
皇帝寝宫,有谁敢如此胆大妄为?
姜煜脑中立刻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
——只有这个人拥有连嫔妃也不具备的殊荣,高立于万人之上,甚至能在九五之尊身边安榻。
转瞬之间,姜煜已经在脑中织好一张缜密的天罗地网。
罗网尽头,是施淮安的坟墓。
演完这场,中途有一段休息时间。
梁成先过来给两个主演讲了戏,然后便去安排筹备下一场,留他们自己琢磨。
两个人坐在塌上对戏,仲钦一头长发几乎能垂到地面。
他今日造型很有几分韵味,身上只着薄薄一层浅粉的纱,半透明,隐约能看见里面风情。
脸上妆容不浓,显露出他本来的颜色,一双眼睛比桃花眼更细长,却比丹凤眼更水润。双眼皮褶皱极窄极深,望过来的弧度格外勾人,目光仿佛牵着丝,缠得人呼吸发紧。
季舒远难以自制地想起那一晚他含泪承欢,连求饶的眼神也要强装倔强,殊不知那其实是另一种邀请。
正式拍摄的水烟袋是个古董,轻易不能使用,仲钦这会儿只拿了只普通香烟代替。
他让人帮忙把烟点燃,学着那些老烟鬼的模样吸了一口,还是觉得不太习惯,垂头低低咳嗽两声,带得蝴蝶骨仿佛振翅欲飞。
季舒远眸光微微一暗,忽而想到,这里前几天还有一个他亲自留下的印记。
今天却已经看不见了。
仲钦抬手挥了挥缭绕的烟雾,恰在此时回头对上季舒远的眼。
他短暂地愣了一下,继而深深笑起来。
“大影帝——”他落下一只手,指尖缓慢地划过季舒远手背,声音很轻地揶揄道,“你眼神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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