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一起
41
“那是自然, ”秦华茂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我跟她曾经是有过一段感情，但这已经是过去式了，就像你说的, 喜欢最后也不一定适合走到一起。”
听到这话, 禹文睿歪着脑袋看他, “那你觉得我们是适合在一起的？”
秦华茂恨不得把这个要命的题直接丢出窗外, “那肯定。”
“不怕我们最后也走到那一步吗？”禹文睿继续发问。
秦华茂感觉自己被车上过高的暖气蒸的几乎要出汗, 半天没能想出最优的回答。
禹文睿却是笑了，他坐正了回去, “你要是马上回答的话, 我倒会觉得这个答案很假。”
说着他又主动提起了几乎快要忘记的前任，“我之前有过一个男朋友, 他在告白的时候说了永久, 我虽然不相信, 但还是觉得这样的日子是可以一直过下去的。”
这是秦华茂不曾了解过的内容，于是他竖起耳朵，下意识地想要提取其中的重点。
“他后来有了新的追求, 我当时就在想，谈恋爱的时候承诺的东西果然不怎么能当真。”
秦华茂内心复杂, 虽然他也能认同禹文睿的说法，但他觉得恋爱中的承诺更多的是表示爱的一种形式。
禹文睿猜到他会想些什么，又继续说, “你既然查过我的资料，就应该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吧。”
“我爸妈当初非常相爱，即使双方父母强烈反对，他们还是坚持走到了一起, 然而没几年，他们就分开了。”
“他们相爱的时候具体怎么样我不清楚，但能排除万难走到一起，他们一定也是很坚持能够走到最后的。”
“我没从我爸妈那里学到怎么去爱一个人，”禹文睿撑起半边脸，视线在窗外不断后退的树影上划过，“也不怎么相信永久，只觉得能踏踏实实快乐过下去的大概才是最好的。”
秦华茂对这个朴素又带着些丧的想法表示了认同，“我爸妈就是这么一路走过来的。”
禹文睿有些感兴趣。
秦华茂便慢慢道来，“当时我爸我妈是经人介绍走到一起的，一开始互相看不对眼，后来在一起后也没许诺些什么，但期间又是下岗又是公司出问题，他们俩也就这么扶持着走过来了。”
禹文睿却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沉思了会开口，“要是你公司出问题了，我也就勉强画画养你们吧。”
他语气中的勉强太过夸张，说完之后，便逗得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秦华茂没想到他的想法-会拐到那里，不过还是认真地说：“这好像还是我们处对象的第一天，你这又是说怕不能长久，又想着我公司出问题的，你能想点好的吗？”
禹文睿耸耸肩，“那就得看后边能不能把日子过好了。”
秦华茂瞧他那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年纪不大，想的倒挺多。”
禹文睿反驳，“这叫规避风险。”
秦华茂笑了，“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想，大概也没法在一起了。”
“谈恋爱的本质难道不是去享受一段感情带来的快乐吗？想的太多的话，只会把感情变成一种累赘，我不反对你在对待感情的时候的谨慎，但这样也会失去很多快乐。”
禹文睿被他这段认真的话噎住，这一点他又怎么不知道。
“过好当下是很重要，但并不妨碍你去幻想未来，你拒绝去承诺未来的事情，只不过是不自信罢了。”
禹文睿伸手抠了抠座椅的皮质坐垫，这可能就是年龄和阅历带来的不同，三两句话，他就被精准地抓住了痛点。
“所以，多给你自己一点信心，也多给我一点信心，嗯？”
秦华茂的声音很温和，禹文睿却被他句末上扬的语调给弄得破了防。
“别把我当嘟嘟一样哄啊，”禹文睿无奈笑开，语气逐渐变得认真，“我会的。”
“那就好，”秦华茂调转方向盘，车子拐了个弯，停在了禹文睿的公寓楼下。
“到了？”禹文睿看向窗外，是熟悉的道路。
“嗯，”秦华茂打开灯，橘色的暖光灯将两人照的清楚，他看着禹文睿，呼出口气，“怎么办，不太想让你回去了。”
“我也是，”禹文睿的笑意还在脸上没有淡去，“我今天很开心。”
“在新年的第一天，就有了新的收获。”
“是说我吗？收获了一个男朋友？”
禹文睿没有马上回答，以往大家都说，新年的一开始代表了将来一年的运势，那他开年就得了这么一大一小，恐怕运势也不会差，
“不光是你，还有嘟嘟。”
“也是，”秦华茂像是到了现在才想起自己的儿子，试探着问，“他挺想你的，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回去？”
“就只有他想我吗？”
秦华茂轻咳了声，“我也挺想你的。”
“我这边租期还没到，晚些再搬过去吧，”禹文睿没打算现在搬回去，事实上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之后，他还蛮喜欢这个地方的，“我感觉这里还不错。”
秦华茂听到前边刚想说他这几天过年顾不上，等过完年了再帮他一起搬，一听到这话，就突然紧张了起来，“你要觉得不错的话，我也带着嘟嘟过来？”
“在这边买套房子什么的。”
禹文睿笑他，“这么霸道总裁吗，说买房就买房？我就是还想在这住一阵子，再说了，离得远了又不是没法见面。”
秦华茂确认他的眼神不似作伪，这才放下心来，“那好。”
禹文睿小小地打了个呵欠，看了眼时间，已经快要两点，“今天太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秦华茂想了想，“要不明天我带你去我家？”
禹文睿刚来的那点困意又被吓了个烟消云散，“什么？”
“你一个人的话，要不去我家一起过年？”秦华茂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很不错，“我妈你也是见过的，还有嘟嘟在，你觉得如何？”
禹文睿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了，现在还不合适。”
秦华茂趁机追问，“那你觉得什么时候去合适？”
禹文睿思考了一阵，“你跟你爸妈说过了吗？”
秦华茂一哽，“还没说，但我估计我妈已经猜到了。”
他想了想前几天嘟嘟朝她告状的时候自己被问话，再加上今晚又被撞到，不被怀疑才有鬼。
“从我接手公司之后，我爸我妈就不再管我的事情，不过这件事，确实要跟他们好好说。”
说到这，秦华茂又忍不住皱眉，按照他家老头子的古板程度，确实不太容易接受，“虽然我不太愿意承认，但有嘟嘟在的话，他们估计也不会太过反对。”
禹文睿表示理解，但他还是打断了对方的话，“现在想这些也太早了。”
边说着，他就边打开了车门，暖气是个好东西，不过对他来说就不一定了，即使他开了窗子，还是觉得难受。
“早些回去吧，我也走了，”下了车，禹文睿下意识地一个哆嗦，但脸上迅速降下来的温度还是让他舒服地叹了口气，“新年快乐，再见。”
说着他便打了个呵欠，关上门走了。
秦华茂瞧见他毫无留恋地走人，心下微叹，看到楼上的灯亮起，他才又启动车子，赶了回去。
第三天起来，秦华茂果然被秦妈妈逮着问，“你昨晚去哪了？”
昨天晚上秦妈妈是越想越不对劲，有什么重要事情需要儿子在大过年的半夜赶过去？重要的是，他还带了盒煮好的饺子。
总不会是怕临时加班饿着吧。
秦妈妈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对，再加上前两天她问到儿子是不是有中意的人了的时候，他也没反驳，说不准还真的有什么苗头。
秦妈妈是单独找儿子说的，生怕老伴那硬邦邦的性子跟儿子对上给搅和了。
秦华茂被问了也没再隐瞒，“我出去见了个人。”
“什么人？男的女的？多大了？”秦妈妈一连三问，那感兴趣的程度可比对孙子的高太多了。
“你认识的，”秦华茂一边观察秦妈妈的反应一边说话，“就是住我隔壁的那个男孩子。”
“是他啊，”秦妈妈马上反应过来，“他怎么了？上回你大半夜里出去还是他病了，难道昨晚上又出什么事了？”
秦妈妈对禹文睿的印象很不错，虽然上次分开的时候还闹了点小尴尬，但听到对方可能又生病了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担心了起来。
秦华茂没有马上回答，秦妈妈担心过后又难免心里开始犯嘀咕。
她儿子是这么热心的一个人？每次都这么上赶着去帮忙？
秦华茂瞧见他妈的脸色开始变化，又接着说，“您上次猜的没错，我是有喜欢的人了。”
秦妈妈的表情还有些发愣，这话题是不是跳的有点快？
“你”秦妈妈退休后接触的新兴事物不可谓不多，将这两件事结合到一起，她便有了个大胆的猜想，“他是”
“他是我喜欢的人，”秦华茂瞧见秦妈妈的表情不算太差，又继续说下去，“我已经跟他在一起了。”
“啊？在一起多久了？”秦妈妈下意识地问。
“半天？”秦华茂迟疑出声。
秦妈妈的脸色平静的厉害，秦华茂摸不准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便没敢继续说话。
秦妈妈好好消化了一下自家儿子突然变成同性恋之后还找了个年轻小伙子的消息，并且还衍生出了这小子还挺会来事的想法，除夕夜邀人家出来告白的操作也能想的出来？
别人告白还得用花，你就端盆饺子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秦妈妈：指指点点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