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深秋
22
秦华茂小心翼翼地把儿子的身体托起来放到一旁的沙发上，又给他找来一个小靠垫给他垫着头，见他没醒，这才又放心地回去继续打电话。
嘟嘟现在还在敷脸，等敷完了之后再抱去洗澡也不迟。
见他回来，秦妈妈的声音放小了些，“你们今天玩的怎么样？”
“还行，”秦华茂放松身体靠在靠垫上，不漏痕迹地扶了扶自己的腰。
“哎呀，我是问你们之间的关系，有没有更亲近一点？”秦妈妈问出了她关注许久的问题。
秦华茂回想起游乐园里的一幕幕，不太确定，“应该好了些。”
说着，他又想到了什么，加上一句，“今天还凶我了。”
“凶你什么了？”秦妈妈一脸好奇。
“因为我没让他去玩过山车，”秦华茂的表情无奈，小孩儿对过山车抱以很大的热情，所以当他说不能玩的时候就不太高兴，后边甚至还难得耍起了小脾气。
“过山车啊，那确实不行，”秦妈妈想了想，“这东西太危险了，也不是我说你，你带他去那种游乐园干什么，他还小，里边都是些不能玩的东西。”
“这不是没想那么多，”秦华茂当时是临时起意，“下次再带他去别的地方。”
瞧见儿子终于开了窍，秦妈妈也欣慰了不少，“我都说了，小孩子哪有不喜欢出去玩的，嘟嘟啊，就是之前太乖了什么都不敢说，你看看现在，是不是好多了。”
秦华茂点头。
秦妈妈满意地笑了笑，又提到另外一件事，“这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小禹，我今天碰到他，看着人小孩儿也挺不错的。”
“知道了，”秦华茂既然有心想要跟儿子相处的更好，也试图像自己母亲取经，“您当时是怎么带我的？”
没想到这话倒把秦妈妈问的一噎，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那会我跟你爸都忙，你还调皮的很，白天上完班，我还要去幼儿园听你老师说你怎么欺负同学。”
“停停停，”秦华茂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个答案，他对小时候的记忆很模糊，基本上只记得小学以后的事情，印象里小时候爸妈都忙，但有空的时候也会偶尔带他出去玩。
这还是他第一次从母亲嘴里听到，他小时候还欺负幼儿园同学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小时候皮过头了还是怎么的，长大点你就老实了，那时候我跟你爸还感叹，要是你这么皮下去，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变成个混世魔王。”
秦妈妈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又看了看现在这么优秀的儿子，不禁感叹，“还好你后面又长回来了，不然我跟你爸得愁死，要我说啊，嘟嘟刚来那会，我就觉得他不该那么乖，哪里像个小孩子了，现在这样才对嘛1
秦华茂跟着点头，“我会多抽些时间来陪他的。”
“你这话说的你自己相信吗？”秦妈妈一听这话就来气，“都把工作搬到家里来了，结果还不是让别人带着嘟嘟，你瞧嘟嘟跟别人都比跟你这个爸亲。”
被戳破事实，秦华茂试图解释，“这不是嘟嘟一开始喜欢人家吗？”
秦妈妈不听这个解释，“别跟我说些虚的，嘟嘟是你儿子，原先是不知情，现在既然把孩子接来了就要负起父亲的责任，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第一个孩子，将来要是还有别的孩子了，我也不准你怠慢他。”
“哪还有别的孩子啊？”秦华茂不禁失笑，“您就别瞎操心了。”
秦妈妈一时警觉，“你不会有看上的人了吧？”
秦华茂不知道话题是怎么一下拐到这上边来的，心下一紧，脸上却没露出分毫，“您怎么想到这了？”
确定秦华茂的表情没什么不对，秦妈妈才放下心来，“我跟你说，我也不是反对你找对象，原先还催你呢，但你也知道孩子这个情况，他刚刚被妈妈送到你这来，你要是又给他找一个新的妈妈，你说这孩子该怎么想？”
听到秦妈妈担心的是这个，秦华茂笑了笑，“您想太多了，我没这个想法，我会好好照顾孩子的。”
秦妈妈却不怎么放心，她斟酌了一下，小心地问，“你不会，不会还惦记着她吧？”
“惦记谁？”
“就嘟嘟他亲妈呀？”
秦华茂没想到他妈居然想到那上边去，不禁失笑，“您想什么呢，当初我们本来就是没了感情才分的手，这么多年了也没再联系过。”
“那你这么多年也没找过对象，这哪说得准，”秦妈妈小声嘟囔着，还是不太放心，“就算是人家也有新的家庭了，有什么念头也给我掐了。”
秦华茂这下是真的无奈了，也不知道这段时间老太太看了什么小说，脑补了这么些。
有些害怕她又说出什么脑补的内容出来，秦华茂赶紧转移话题，“嘟嘟应该敷好了，我先带他去洗澡睡觉。”
“好好，”听到这，秦妈妈果然不再说了，赶紧挂断了电话。
这边，秦华茂叹了口气，伸手把熟睡的嘟嘟抱了起来，小孩儿一点也没被他的动作所惊扰，甚至还打起了小呼噜。
看着儿子睡得正香的模样，秦华茂又想到秦妈妈刚刚说的，不禁失笑。
他这哪还有精力再去找个对象，这小孩已经够折腾他的了。
————
最近温度降的厉害，禹文睿晨起散步的时候又加了件马甲。
走在他前边的嘟嘟还戴了个毛线帽，顶上的毛绒球随着小孩儿的步伐一左一右地晃动，叫禹文睿忍不住盯着看出神。
“哥哥，”嘟嘟突然回头，“你走快点呀。”
禹文睿一愣，稍微加快脚步，“知道了。”
虽然往前多走了两步，但他和嘟嘟的距离还是有些远，隔了个一米开外。
小孩儿手被牵着，又分心去看身后的禹文睿，差点被路上的小石子给绊倒，还好旁边的男人拉住了他，才让他避免了一头栽倒的可能。
禹文睿双手插在兜里，听秦华茂教训小孩儿走路要注意脚下，视线又转到前边不远处的大树上。
也不记得是一个月前还是多久前，秦华茂听说他早上起来都会在小区里散步，也带着嘟嘟加入了进来，如今已经发展成了一个习惯。
已是深秋，路边的大树早已黄了树叶，一阵凉风吹过，扑簌簌地掉了好些叶子。
就在愣神间，又见小孩儿在前边叫了声，“哥哥，回家啦1
禹文睿有些恍惚，前边的男人和小孩儿已经走远了许多，都停在原处看着他。
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禹文睿又加快脚步，这下他走的近了些，走在嘟嘟没被牵住的那边。
他的距离不远不近，小孩儿伸手像是想要牵住他，但因为没够着，只好又垂在身侧。
三人一起上了电梯，又一起进了秦家，家里的王姨已经做好了早餐，正乐呵呵地让他们准备吃饭。
秦华茂先带着儿子去了洗手间洗手，禹文睿没等在后边，去了厨房的洗手池，三人几乎同时回到了餐桌旁，王姨也在这时将今天的早餐端了出来。
桌上是王姨拿手的粥，还有煎的酥脆的肉饼和煎饺，再配上牛奶和鸡蛋，三人都吃的很尽兴。
饭后，小孩儿便一溜烟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等到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身新的衣服。
禹文睿认出来这是前两天小孩儿神秘兮兮叫他挑选的外套，当时他还纳闷是什么意思，没想到是打算今天穿的。
“我好不好看？”嘟嘟有些费力地试图将拉链扣对好，但试了几次没有成功，秦华茂立马接了过去，给他将拉链拉好，又把衣服上的魔术贴都贴牢。
“好看，”拉着儿子转了个圈，秦华茂真心夸奖。
“好看，”禹文睿也竖起大拇指。
得到了双重夸奖，嘟嘟显得很高兴，又跑回房间，拿出来了一个黄色的小书包。
秦华茂乐的看儿子忙活，“要去幼儿园这么开心？”
“开心，”小孩儿又让爸爸给他把书包背上。
禹文睿看着小孩儿开心的模样，还有些好奇，秦华茂到底说了什么才让他对去幼儿园这么期待的。
随着嘟嘟一点点敞开心扉，秦华茂也将小孩儿的学习提上了日程，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是需要参与群体活动，何况嘟嘟已经快要四岁了，也是时候让他上幼儿园了。
所以一个礼拜前，秦华茂就试着将这件事情提了出来，当时遭到了小孩儿的强烈抵制。
那天当着禹文睿的面，有恃无恐的小孩儿差点赌气没吃饭，第二天还委委屈屈地朝他告状说被爸爸打了屁-股。
不过抵抗是没有用的，在秦华茂和禹文睿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威逼利诱下，嘟嘟还是没能逃脱上幼儿园的命运。
就是还有些不情不愿就是了。
怎么今天变得这么兴奋？
秦华茂给儿子整理好小书包，瞧见禹文睿那不解的目光，小声跟他解释，“我跟他说，幼儿园里有奥特曼。”
禹文睿噗地一声笑出来，他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会用这样的方法来骗小孩儿上幼儿园。
不过效果还算不错，就是不知道对方以后要怎么解释幼儿园里没有奥特曼的这件事情。
“走1秦华茂一掌拍在儿子背后的书包上，“去上幼儿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