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079章
“跟我回去吗？”
站在身后的红发恶魔。
纤长的手指握住，黑暗中青年削瘦的腰身。
透过昏暗的镜面到他低垂紫罗兰色眼眸中，含着缱绻的爱意还着久别重逢的生-涩。
小心翼翼。
艾伦默默的摇头。
任由莉莉丝苍白的指尖，一寸寸顺着腰背滑落。
神殿中统一圣洁精致的牧师服。
熨烫好正式外套，袖口领口坠银饰，里面套着丝绒柔顺白色衬衫。
当年看弗兰克的时候，莉莉丝并没有觉得圣光服饰有什么特殊。
但是这种衣服套在自己圈养的笼中鸟身上。
有种制服诱惑。
尤其是艾伦虽然瘦到病态，但是他骨架长得匀称漂亮。
身形纤长而清丽，加上那张昳丽苍白的脸，紫罗兰色阴沉的眼眸。
让他有种致命的诱惑力。
让人想将圣光照耀的眷属，拖到黑暗角落里，抵在在窗台上亲吻。
看着他坚定的抗拒。
欣赏他苍白漂亮的脸染上情动。
然后玩味看着光明的宠儿，抵御不住的恶魔引诱，而堕入深渊。
隐秘对立的刺激。
让莉莉丝骨子里恶魔的天性有些躁动，她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有的恶魔专门喜欢撩拨圣光的信徒。
不只是灵魂香甜。
更重要是看着他们，在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在信仰摇摆中撕裂自我。
那一张张挣扎撕裂的脸，令人捧腹大笑的心里挣扎，纯洁的灵魂无可救药的堕入地狱。
这个世界。
没有什么‘玩具’比人更好玩。
那一张张被欲望黑暗扭曲的脸美妙极了。
莉莉丝从背后扶着艾伦腰的时候。
削瘦的笼中鸟身上的高热没有褪去，他的面容依旧苍白透着濒临死亡枯竭。
但是嘴唇上结着血痂，阴暗的紫罗兰色眼眸深处泛着幽暗的光芒。
因为生病而虚弱，却不愿意倒下。
“等处理完这里的事情。”
“我就回去。”
削瘦的笼中鸟浑身疼到人昏昏沉沉站不稳，他被莉莉丝从背后握住腰，也是半借着恶魔的力量稳住身体。
“莉莉丝。”
“我帮你抢回来，你丢的东西。”
连声音都变得低沉性-感，在黑暗中听起来很诱人。
艾伦说的是那遗失的二十五幅血腥油画。
从公爵城堡中被揭开的罪恶旧事，绝望中无尽仇恨中，跟黑暗中的莉莉丝签下契约。
二十五幅绝美油画。
加上拼命挣扎死亡侥幸逃脱而没有刻入画布的艾伦，以及早在召唤的黑暗阵法之上，被隔断脖子的‘艾米丽’保罗。
二十七副油画，二十七只笼中鸟。
血色的哀鸣。
“安格斯是新晋骑士。”
“在光明神殿里，他有很多地方不好行动，而且他一个人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艾伦重新回到莉莉丝的怀抱。
小心眼的笼中鸟金丝雀，对于安格斯的存在总是有着莫名其妙的攀比欲。
胜负欲。
这是被刻意教导引诱，出来的人性黑暗面
艾伦一直以来嫉妒心就重，十一年的分别，圣光不光没能治好他的骨子里的癫狂。
反倒让他人格崩裂更厉害。
十一年就能让他怀抱弑‘神’的想法。
艾伦无法容忍莉莉丝注视着别人，只要想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会跟任何沉迷在她裙摆下的信徒交谈或者发生点什么。
嫉妒都会让他焦躁。
可是艾伦伪装的很好。
就比如现在。
嘴巴上说要帮莉莉丝夺回油画，实际上只是想压安格斯一头。
他在莉莉丝身边消失了太长时间，十一年时间足够让各种旖旎情愫滋生。
更不要说作为色-欲魔神。
莉莉丝长得有多漂亮。
她的美丽是高贵的，极具诱惑力的艳丽，浑身苍白皮肤有瑕疵而且带着诡异荆棘骸骨。
但就是那样让人畏惧的形态。
只要稍微跺下脚，一堆狂热的信徒，会互相撕大争斗。
心甘情愿跪下来迫切的亲吻她的鞋尖。
“我们两个人都在这里，可以互相掩护，关键时刻也能方便分头行动。”
被恶魔从冷水里脱出来的时候，像是濒死的孤鸟。
等到缓过劲来了之后，艾伦骨子里的歹毒就密密麻麻冒出头。
想着之前安格斯堵着他时说的话。
‘她不想见你。’
年轻乖戾的脸，嚣张的笑出牙齿。
嘲讽值拉满。
作为前辈，艾伦虽然不会杀了他，但是背地里捅刀是肯定的。
至于会不会伤筋动骨，就看他自己运气了。
“可以试，但是不要勉强。”
莉莉丝背后掐着他的腰，恶魔尖锐的獠牙，暧昧咬-住他柔软耳垂。
潮热的湿意让艾伦的脖子隐隐透出薄红。
再离开了时候。
他撩起银发的漏出来的左耳垂上，就只剩下个精致的银色耳钉。
“这是地狱的长钉，遇到危险只要呼唤我的名字。”
“你就能瞬移到地狱的交界处。”
“那里是我的领地在地狱深处，无论是神明还是圣光都照耀不进来。”
恶魔最后细致的叮嘱，亲昵的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莉莉丝吻过艾伦额头赐予他黑暗的祝福，便像是降临时的悄无声息，又从悄无声息的消失。
她的身影在黑暗中虚化遁去。
只留下穿好衬衫的笼中鸟静静站在原地，苍白削瘦的手眷恋环抱住自己的腰，迷恋的舔过自己被恶魔亲吻过的唇瓣。
虽然莉莉丝很收敛很克制，但是艾伦依旧能回忆起，她唇齿间特殊蔷薇香气。
很迷人。
当年没有被血疫杀死的弗兰克。
十一年的时光匆匆过去。
当年教会里最年轻的红衣主教，现在依旧是最年轻的红衣主教。
因为黑暗侵袭帝都，圣光神殿中年轻新生力量。
大批量削弱，死了很多人。
“哥！”
“弗兰克。”
从外面匆匆走进来的橙发女人，从那张年轻脸上隐约能看出少女时期俏丽的轮廓，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你怎么能把艾伦调到暗黑岭的教会分会？”
“你疯了吗？”
“你知不知道他身体不好，黑暗岭的环境有多恶劣！”
“而且春季正是山林里的魔兽暴动的时候。”
“一个弄不好，他可能死在那里。”
“那就死在哪里嘛！”
坐在沉甸甸桌面后面，从当年的英年才俊变成了个儒雅中年人，伏在桌子上查阅最近的圣殿事宜。
墨绿色的长发顺着肩膀温柔的垂落，和煦阳光透过斑驳的彩色苍穹玻璃透进来，照耀在他身上。
儒雅中年人。
脸上留着时光的痕迹，却依旧是帅气逼人。
弗兰克忙了一天一夜，最近北方山林里爆发兽潮。
守卫光明骑士损失惨重，更重要是守在那里牧师，‘戒墓者’斯蒂亚牺牲。
防线几乎溃败。
所以弗兰克建议调走被一直关押在圣光神殿里的笼中鸟。
‘背弃者’艾伦。
当年那个谎言，起始点是坎蒂。
那个时候弗兰克正在病死的边沿游走，他来不及自己纯洁的妹妹保护起来。
当然，这不是说，他妹妹坎蒂金贵到一点污秽都不能沾染。
而是，这个谎言是大主教决定的，而其中最重要的引线是坎蒂。
他们利用了她。
利用她纯正以及干净无暇的心灵，借由她的嘴巴把这个谎言吐露给那个歇斯底里的黑暗信徒。
他们在最后精心催化洗脑。
弗兰克很不满。
别跟他说什么为了神明，真要是为了神明，大主教为什么他自己不说。
没人能保证黑暗恶魔莉莉丝真的死亡了。
这才是他们推出去坎蒂的真相，她足够单纯足够浅薄，而且背后没有人撑腰。
是个完美的替罪羊。
弗兰克对于他们自私行为非常生气，但是等他醒来之后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艾伦已经被关押在神殿深处的房间里。
那里总是传来疯狂的嘶吼低鸣，类似绝望哭泣声。
还有就是毫无求生意志的自残。
弗兰克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坎蒂手持十字架，跪在月光下流泪祈求原谅的场景。
艾伦越是折磨自己，他妹妹内心就越愧疚。
已经成了恶性循环。
坎蒂本来就喜欢那个玩物的脸，虽然这过去了这么多年，坎蒂表示早就不喜欢了。
弗兰克依旧不放心。
毕竟跟艾伦这种疯子缠在一起，正常人都会变得不正常。
“我没疯。”
弗兰克趴在桌子上一天一夜，整个脊椎都僵硬了。
他活动了下肩膀和颈椎，疲惫摘下单边眼睛揉了揉鼻梁，然后睁开那双跟坎蒂一个瞳色的眼睛。
直勾勾看着自己，面前依旧冲动的妹妹坎蒂。
“他被圈禁了十一年。”
“该自由了。”
弗兰克不在乎艾伦身体不好，他的身体再不好，也完好无损活了十一年。
明明他当年已经死了。
弗兰克使了点手段花了点时间，从当年驱魔动手人嘴里翘出事实真相。
那个脆弱笼中鸟，当时已经断气死了。
他单纯到愚蠢的妹妹坎蒂，亲眼看着他停止胸口重新起伏，亲眼看着他胸口恶魔契约钉入心脏。
是恶魔救了他的命。
换个话来说，色-欲恶魔莉莉丝很中意他的信徒。
她绝对会回来，而坎蒂非常危险。
弗兰克有的时候也会陷入迷茫，他到现在都想不明，自己怎么会喜欢海利那张寡淡无趣的脸。
明明那张脸一点都不漂亮，脸上还有雀斑，一头深红色长发看起来就像个异教徒。
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身材好。
但是弗兰克自认为自己不算是个下流的人，他当时第一次对上海利那张寡淡面容的时候。
极具个人魅力的黑裙女士，扶着他妹妹坎蒂的肩膀。
站在水晶灯下，看着他笑的一脸温柔的模样。
年轻主教坠入爱河一见钟情。
而作为恶魔，莉莉丝是看见送上门的两个猎物，笑的格外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