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识场口，不玩赌石
一共扫描三十二块原石，但叶勋对于这些原石的情况并不知晓，还需要花时间重新翻阅扫描后保存的图像。
虽然心里想快一点知道结果，也想快一点完成任务，至于能否完成任务，他倒不是很担心。
虽说赌石这玩意，赌涨的概率极低，但在没有限定赌涨幅度的情况下，三十二块原石，赌涨一块，叶勋还是有很大的信心的。
如果运气真的差到这种地步，叶勋觉得还是去跳楼来的干脆。
不过，也不能太着急，毕竟叶勋才看了一分多钟的时间，为了不引起别人怀疑，还需要装模作样的看原石。
也刚好趁此机会，将这三十二块原石，再用这三个月学到的知识进行初步判断，然后用扫描结果予以验证。
这样做的好处有很多。
一，可以拖延时间，防止别人注意；二，可以看一下他这三个月来所学的东西，达到了什么程度；三，有了扫描技能的验证，他可以更加快速的学习赌石相关的知识。
可以说是一举三得。
第一块原石，也就是那块木那白盐沙皮壳的原石，不打灯看，表面坑坑洼洼，有明显的颗粒感，但是皮壳上，有几处色花，压灯上去，色很辣。
木那场口素有“有色必进”的美誉，也是赌内化的场口之一，一般来说，皮壳比较厚，打灯有雾。
而这块木那原石，赌性就在于色花，看能否化进去，化进去多少，化的部位种水怎么样。
叶勋思忖一会，给出自己的答案，觉得这块原石色花化进去的可能性不大，即使化进去了，体积也不会太大。
有了判断后，叶勋开始翻阅这块原石的扫描结果。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
三维立体图形现实，原石内部确实有几处绿色，但体积都不大，关键这块原石的内部翡翠，种和水都非常差，且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裂。
有绿的地方，种稍好一点，但这些裂纹的存在，也让这块原石失去了价值。
叶勋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望，情绪比较复杂。
第二块原石，还是木那场口的，确切的说，这个不大的房间里，原石不是木那场口，就是莫湾基的。
甚至在东海很多赌石店里面，这两个场口都是原石的主力军。
其次，就是会卡、大马坎、南齐、后江、百三桥、莫西沙这些知名场口。
国内赌石，非常看重场口。
“不识场口，不玩赌石。”
这种说法存在一定道理，每个场口的原石都有一些特定的表现。
比如，木那赌内化；后江裂多，但翻色翻种；会卡皮薄，但越切越垮；大马坎的水石；莫西沙起胶；莫湾基的黑石头“一刀天堂，一刀地狱”等等。
有这样一个真实发生过的例子，那是在几年前的一届公盘上，出现一块青蛙皮的大个头翡翠色料，皮壳表现没话说。
但因为实在太好了，价格自然就不便宜，引起很多人研究，但都无法判断准确的场口。
最后这块色料，竞标最高的只给了六百万，没有过货主的一千万心理价位，没能成交。
货主因为扛不住资金压力自己切开后，翡翠价值高达六千万。
后来才知道，那是一块南齐的叶子，可想而知，当时参加过竞标的人是何等的感受。
要知道能参加公盘竞标的都是些什么人，不是珠宝商的赌石顾问们，就是在这个行业内浸淫十几几十年的大佬级别玩家，可以说都是赌石行业内的最顶尖的一波人。
他们如此看重场口，肯定是有着一定道理的。
第二块原石的皮壳表现相比较第一块，就要好很多，是难得的杨梅皮，石形完整度高，沙感很细，摸不上去隐隐有些扎手。
虽然没有松花或者莽带等表现，打灯打不穿。但从皮壳表现来看，里面的翡翠种和水应该都不会太差，肉质也会比较细腻，是有取件的可能性的。
叶勋有了这样的判断后，验证结果，让他大失所望，里面的翡翠倒是有种，但只是细糯，无色无花，有裂，取不了手镯和大件，这样的翡翠毛坯做件的话，顶多也就值个工钱。
第三块，第四块……一块一块的看，然后逐一验证，叶勋终于感受到这一行的水有多么深。
一口气看了二十块，他的判断和扫描结果，相似度接近八成的，居然一块都没有，不是色判断不准确，就是种差距太大，亦或者没注意到裂纹走向。
最让叶勋感到失望的是，这二十块原石当中，真正有翡翠的能取件的，不足三成，只有可怜的五块。
这个比例，别说想通过赌石一夜暴富了，能保本那都是运气爆棚或者实力逆天。
也难怪他三个月的时间，赔了几百万进去。
叶勋都怀疑自己第一次赌石的运气了，不是太好，简直是祖坟冒青烟。
就在叶勋暗自感慨的时候，房间里多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晚二话不说，就借给他一万的李郊。
“叶子，怎么样？”李郊看到叶勋，丝毫没有惊讶的样子，估计是从赌石店老板那里得知了叶勋在的消息。
“啊。”叶勋的思绪被打断，但看到是李郊，松了一口气，“李哥，你也来了？”
“嗯，刚好今天没事，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的碰上你了。”李郊蹲下来，打量房间里的原石一眼，回道。
叶勋尴尬的笑笑，毕竟昨晚才问李郊借了一万块钱，今天却在赌石店碰上了他。
“你别多想啊，是余老板发微信跟我说，昨天到了一批新货，我昨天没空，今天过来的。”
“没有。一起看看呗？”
“好，正有此意。”
叶勋和李郊俩人说这话，另一边的三人似乎是商量好了，拿起一块拳头大小的原石准备出去。
“老王，你们这是捡到宝贝了？”李郊这才注意到三人都认识，赶紧打了一声招呼。
“原来是小李啊，捡没捡到宝贝不好说，上天垂怜，能给我们兄弟几个留点烟钱，我们就烧香拜佛了。”说话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另外两人也分别跟李郊打了声招呼，三人就出门了。
三人出门后，李郊凑到叶勋旁边说道：“叶子，他们应该是去解石了，不去看看吗？”
叶勋还有十二块原石没看完，就摇了摇头，“李哥，我还想再看一会，要不你先去。”
“也行，我也先看一会吧，反正解石还需要一点时间。”
叶勋自然没有意见。
按部就班的把剩下的十二块原石看完，叶勋已经心里有数，拿起其中两块原石，清舒一口气，站起身。
“叶子，选好了？”李郊抬起头问。
“嗯，随便选了一块，李哥，你看的怎么样了？”
“还没看到中意的，先不看了，走吧。”说着，李郊也站起身。
叶勋点点头，拿着两块原石走出了里屋。
此时，屋外的院子里，正在解石，余松也在一旁观看。
叶勋和李郊就来到院子里。
余松看到俩人，还看到叶勋手里的两块原石，双眼一亮，小跑过来。
“叶老板，李老板，你们也选好了？”
“老余，我才来多久，这是叶子选的，你看看多少钱，大家可都是熟人了，不兴乱叫价哈。”
“李老板，瞧您这话说的，我老余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啊。”
“开个玩笑嘛，老余你的人品我还是信的过的，不然我也不会带我兄弟到你这里买原石。”
“多谢李老板照顾我生意了。”余松嘴上说着客气话，报价却一点也不客气，“叶老板买，两块加起来两万好了。”
叶勋皱了皱眉，这大大超出了他的心理价位。
“老余，这就是你不地道了，亏我刚还说信得过你的人品，这两块原石看表现，怎么也不值两万块吧。”
叶勋还没说什么，李郊就不愿意了。
“叶老板，李老板，现在的行情你们也知道，原石不是一个月一个价，是几天一个价，不是我夸张哈，我新进的这一批料子就比上一次至少涨了百分之五。”
余松是作为商人习惯性的狡辩，但看到叶勋和李郊不太好看的脸色，赶紧改口，“这样吧，两块一万五，这可是最低价了。”
“两万还是太……”李郊张口就要反驳，却被叶勋拦住了。
“余老板，你看这一块多少钱？”叶勋拿起一块鹅蛋大小的青灰色皮壳的原石，举到余松面前。
“这个是后江的料子，我对这块料子印象很深，个头够大，裂少，打灯就是个灯泡，而且还有淡淡的底色，能赌冰种大牌，这样的一个牌子，至少就得五位数。”
余松顿了顿，继续说：“当然了，毕竟是全赌石，一万好了。”
叶勋点了点头，不等李郊有反应，拿起第二块原石，放在余松面前，又问：“那这一块呢？”
“这个也不错，虽然是全赌的黑石头，但它可是莫西沙场口的，也有极大的概率赌出高种水，甚至会有爆色的可能，这一块单卖六千。”
“叶子，你怎么说？”李郊根本就没细看过这两块原石，刚才出言反驳，无非是知道卖家的套路，下意识的还价行为，这下仔细看了看，觉得余松给的价格虽然虚高，但还真不算漫天要价，就问叶勋的意思。
叶勋收回后江的料子，“余老板，这一块三千我要了。”
余松的脸色立马垮了下来，一副便秘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五千，叶老板，这一块我进价就四千多了，您总得让我喝点汤不是。”
“四千，余老板，这是我能看到的最高价了。”
“四千五，真的不能再低了，否则我就要亏本了。”
“四千，我只能给到四千，不然就算了。”
“这……”
“老余，跟我们还来这一套，四千已经不低了。”余松一脸的不情愿，李郊看不下去了，给了他一个台阶。
“行，四千就四千，那另一块呢？”余松咬了咬牙，答应下来。
“这一块，先算了，帮我把这块莫西沙解出来再说吧。”
“这不就结了，老余越来越小气了。”李郊没好气的说道，不过看他那略显得意的表情，叶勋和余松都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在叶勋原本的印象里，李郊只能算是个普通朋友，关系跟王鹏远远没办法比，不过从昨晚的借钱，到现在为自己砍价，还是让叶勋有些感动的。
虽然他之所以赌石，还赌的险些坠楼，但一码归一码，李郊又没有拿刀逼着他赌石。
这一切的原因都要归咎于自己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欲望。
或许，李郊也是个可深交的朋友。
叶勋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