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破碎的世界
“李军，李军！快醒醒……”
“大哥哥……”
李军缓缓睁开了眼睛，视线里一片血红，模糊不清，头很疼，半边身子麻痹，似乎不受控制。
“太好了，你没死！”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李军抬头一看，一道模糊的身影正趴在断壁上往下看。
李军抹了抹眼睛上的血渍，这才看清那是一个张东方人面孔，不算漂亮，但英气逼人。旁边还有个小男孩，也在关切地望向自己。
环视了一圈，这才发现自己此刻正攀附在一处悬崖上，左边身子受到严重的损伤，已经血肉模糊，似乎还伤到了神经，陷入了麻痹状态。
右手正死死抓着一根弯曲的钢筋，这也是他没有掉下去的原因。
“看来，我刚刚是短暂的昏迷了。”
李军右手用力，将自己缓缓往上拉。
“接着！”
一根绳索从上方垂了下来。
李军用右腿卷了几下，将绳索缠在腿上，右手用力往上一拉，在整个人呈现上升趋势的时候，急忙抓住一旁的绳索。
绳索缓缓往上拉。
没过多久，李军被救了上去。
“太好了，大哥哥你没死！”
小男孩激动地冲了过来，抱住了李军的右腿。
“危险还没解除，我们先回到安全屋！”
女人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然后一手将小男孩抱起。
“我来背你！”
女人身子下沉，身子微微前倾，示意李军爬上她的背。
“这……”
“这什么这，你伤这么重，几乎丧失了行动能力。快！等附近的恶魔赶来，我们都要死！”
女人焦急地催促着。
“好！劳烦了。”
李军也不再犹豫，趴在了女人背上。
女人单手用力一托，迅速往前跑去。
李军这才有时间观看周围的环境。
这里似乎是一片建筑废墟里，头上是破破烂烂的天花板，布满了蛛网似得物质，还有一些不明粘液。
四周都是残垣断壁，仿佛废弃了很久，都已经长满了青苔。脚下的地面更是坑坑洼洼，到处都是裂纹。
“之前的悬崖，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悬崖，是某种深渊吧……”
李军的大脑变得很混乱，仿佛失去了某些重要的记忆，可又怎么都想不起来，不过基本的认知还在。
身体的疼痛还在加剧，思绪也逐渐模糊，变得混乱不清。
“身体好烫，被恶魔的精神因子污染了，得赶紧到安全屋去进行杀毒。”
女人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后背传来的温度，和李军嘴里呼出的滚烫气息，脚下速度再度提升。
李军只感到一阵颠簸，意识逐渐模糊……
“杀毒完毕，士兵7632将会在10秒后苏醒，10……9……”
随着广播里的倒计时结束，李军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
女人投来关切的目光，扔给了李军一袋流质食物。
李军接过，拆开包装，放在嘴里吸吮起来。
味道很一般，但李军能明显感受到饥饿感正在逐渐消失。
“那个小男孩怎么样了？”
李军问道。
“你是说威仔是吧，已经送到临时救援点了，今天就会跟着搜救护送队回生存区。”
女人回答道。
“那就好。”
李军说完，将剩下的食物一口吸完，将包装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你是不是记不起我是谁了？”
女人走到向松身边，右手轻轻抚摸着李军的脸庞。
“嗯，我的记忆很模糊……仿佛脑海里蒙着一层浓厚的迷雾一般。”
李军尝试着在记忆里检索关于女人的事情，可没有得到任何相关的资料。
“这是杀毒后遗症。恶魔因子的污染不止是基因层面的，精神上的污染会更加严重。所以每次杀毒后，都会丧失掉一小部分记忆。有的会逐渐恢复，有的会永久丧失。”
女人说着，将手从李军的脸上挪开，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递给了李军，“这里有关于你的一些记载，是你自己写的，方便每次杀毒后拾回部分记忆。”
李军接过小本子，疑惑道：“我为什么会选择用小本子记载，用芯片记载然后植入脑中不就能够直接读取了吗？”
李军嘴上虽然这么问，但手上还是翻开了小本子，开始阅读起来。
“你连这个也忘记了吗，哎……或许遗忘某些记忆会更好些吧。”
女人说着，脸上露出了十分悲伤的表情，片刻后，继续说道，“你说过，芯片内的记忆很容易被篡改，邻区的那些敢死队们就是因为芯片的记忆被修改，所以才变成了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所以，你选择了更为原始的记录方式。”
李军的阅读速度很快，除了这些记忆原本他就拥有以外，还有他经过强化的大脑，他是新型基因改造人，是人类目前生物科技最尖端的技术产物。
“我大致了解了自己的身份和这次的任务。乔妹，其他人呢？”
李军收起了小本子，递回给女人。
“都死了……小孟、流星……他们都死了……”
女人说着说着，崩溃地大哭起来，猛地扑进了李军的怀里，死死地抱住了他。
李军轻轻抚摸着女人的背。从小本子里得知，女人的名字叫做叶欣乔，是自己的妻子。她口中所说的小孟，是两人的发小，也是最亲密的战友。流星叫叶流星，是自己的小舅子，也就是叶欣乔的亲弟弟。
“别哭，他们只是先一步去了极乐世界。”
李军安慰起来。
“呜哇……他们死得好惨！我永远也忘不了流星死时大喊姐姐救我的情形，可是我救不了他！到处都是犀角魔，是犀角魔……”
叶欣乔的身体止不住抽动起来，李军紧紧抱住了她。
“流星是优秀的战士，是我见过最勇猛的人。流星是不会向你求救的，那些只是恶魔因子对你的干扰。流星是抱着必死之心替我们断后的。我知道的……”
李军安抚着怀中的女人，然后轻轻松开怀抱，吻了上去。
叶欣乔的泪水渐渐止住，热情地回应着李军的吻。
只有此刻， 她才感觉自己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