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暴力
蜀山长老巫涯已是生意境高手，在巴州地界也是说一不二的顶尖人物。他想来倨傲，如今在这小小镖局里，竟然被一个小丫头偷袭，还差点受伤，这事要是传将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他扛过贺香飞刀之后，伸手摸了摸了脖颈，脸上露出狞笑，声音冰寒道：
“很好！竟然敢偷袭老夫！真是狗胆包天！今日，你们这些人，一个也别想活！小丫头片子，老夫要先将你撕成碎片！”
范家高手及其他来援之人见巫涯发怒要行斩尽杀绝之事，却丝毫不敢吱声，只能心中为这些不知天高地厚之人叹息。
巫涯说完话，便向贺香一步步缓缓走去。每一步下去，脚下青石都会变成粉末，“咔吃”一声形成一个深深的脚印。
铁牛、代通、钱苞、羽薇都拥到贺香身边，蓄势以待。
“老狗！”一个冰寒刺骨的声音传出。随即，台阶上那扇厚重的大门上，无声无息破开一个大洞。一道金色光团飞出，瞬间撞向巫涯。
巫涯大骇，急忙挥手格挡。
随即，众人只见那光团中伸出无数拳头，雨点般砸在巫涯身上。密集的“嘣嘣”响声中，夹杂着骨头碎裂的“咔嚓”声，还有越来越弱的惨叫、闷哼之声。
似乎只是一瞬间，又像是过了许久。所有人都呆立当场，鸦雀无声。
金光终于散去，场中露出一个面色冷酷双拳沾满血肉的年轻人。
巫涯已经不见了，只有地上凭空出现了一滩不成型的模糊血肉。
那年轻人脸上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然后抬眼看向脸色煞白、呆若木鸡的巫季，嘿嘿笑道：
“就是你，要强夺我家羽薇？”
说罢，年轻人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刺耳，充满讥诮、杀戮之意。随后，他身形突然凭空消失，随即出现在巫季面前。他双手抓住巫季手臂，向两边一扯，巫季的双臂齐肩而断，鲜血狂喷而出，一蓬血雾瞬间将他和巫季笼罩其中。
紧接着，两只带血的长腿也从血雾中飞出。惨叫之声刚刚传出又戛然而止。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也被抛了出来！
那人头在地上滚了几圈，咕噜噜地停在范家家主脚下。一双翻白的死鱼眼痴痴盯着范家家主。
众人尚未回过神来，场间又开始响起惨叫之声。
那人并没有停止杀戮，而是开始对旁边的其他人出手。所有人的身体和武器都挡不住那人的拳脚，全都是一击之下便彻底破碎。
有人醒悟了过来，开始逃跑，但大多都被拦截下来，成了残缺不全的尸体。
……
这天，是“血魔”出世的第一天。范家高手、蜀山高手，以及一干范家友人，共计约三十人全都被血魔残忍杀害，“大前镖局”内血流成河、残肢遍地。仅有一两人或两三人逃了出来。这才让大家知道了“血魔”的存在和残暴。
血魔出世后，“大前镖局”闭馆，人去楼空。有人说，那血魔与钱家有关系，是钱家的一个亲戚。也有人说，那血魔是钱家姑娘钱苞的师父，来自西蜀的邪道佛修。
江湖正道已经在相互联络，“剿魔联盟”即将成立。据说很快便会有大批正道高手出山围剿血魔。无论如何，江湖又起了不小的风浪，大家又有了共同的话题。
……
阿秀那天夜里观想佛陀金身，很快便进入了入定修行的状态。拳意小人化作佛陀模样笼罩他全身，过往观想过的拳、剑、刀以及“天人舞剑”等，一股脑儿全部浮现，绕着金身飞舞。
他见不到自己身体外显的状况，但神识却沉浸于这样的画面之中。他感到金身之上“厚重坚韧”之气如泉涌，“舞剑天人”自在灵动，刀、剑锋锐迅捷，拳势似能毁天灭地。
这些气息让他的神识如痴如醉，似乎让他拥有了掌控一切的力量。尤其是那“舞剑天人”似乎在跟他窃窃私语诉说着什么，他像是听懂了什么，又像什么也没听见。但他确认，自己与那“天人”的心灵之间似乎建立了一座桥梁，两者之间变得更加亲密无间。他能清晰感受到“天人”的喜怒哀乐。
还有那“佛陀”，也在悄悄告诉他什么，似乎在传递给他什么“大智慧”，说不清言不明，却又让他心绪安稳、平静、自信！
后来，他又突然发现，那天人和佛陀似乎就是自己的拳意小人；而自己，也是那拳意小人。自己、拳意小人、佛陀、天人，似乎都是一体的。他是自己在跟自己交流。
最后，他的神识越来越清明。他终于知道自己正在观想、修行。拳意小人疯狂地生出各种气息，锋锐、厚重、坚韧、灵动等气息，如潮水般涌入身体、改造淬炼身体。
拳意小人越来越有灵性，它极致模仿了佛陀金身和舞剑天人，似乎沟通了佛陀和天人的“魄”，也就是他们的“身体意识”，进而获得了更多不可名状的东西。而自己的神识与拳意小人的沟通也更加顺畅，似乎正在融为一体，因而自己的神识才能同时感受到那些不可名状的东西。
阿秀笃定这些都是好事。只是，当时他还没意识到，那些不可名状的东西中还有一些影响他本心的气息，正悄悄地发生作用。
直到他被屋外蜀山派巫季、巫涯的话语刺激得杀意暴起，冲出门外，将蜀山派、范家一干人等尽数碎尸万段后，他才骤然发现自己的不同，察觉到内心生出的难以抑制的杀戮、暴戾气息。
那天，他在漫天血雾和满地血泊之中呆立良久，内心不断挣扎、质疑，乃至恐惧。直到铁牛走到他身边，拍着他肩膀说了句：
“好样的！就该撕碎这帮垃圾！他们活在这世上，不知害了多少人！若是不死，还会害死更多人！”
阿秀听完，这才松了口气。或许，自己还是自己，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他转身看向羽薇等人。羽薇脸色依然发白，却对他很是温柔地一笑，他绷紧的心又松了一些。贺香面色红润，朝他走了过来，拉着他的衣袖往台阶处走去，他脸上开始出现笑容。
“哎呀，表哥，还站在那里干啥，到处都是血，脏死了！还不快带阿秀去洗澡换衣服。跟我来！”
说着便大步往附近一间屋子跑去。
阿秀又是无奈地朝着铁牛笑了笑。
代通双掌合十，盘膝坐在台阶上，不断念诵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