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备战
近日，郡城以西通往白鹤原的两百里官道上，往来人员、车辆都增加了很多。
从郡城前往白鹤原的，多是有篷的载人马车和拖着结实货箱的载货马车，那些是商家们携带财货悄悄去白鹤原避祸的。
从白鹤原往郡城方向的，既有不少佩剑持刀的散修游侠，也有满载粮食、药材的私家车队。这些散修们多是前往支援前线的白鹤原本地武修。私家车队则主要是白鹤原民间凑集的支援物资。
贺家的支援车队最大，延绵有一两里长。那是贺家及其周边商贾、百姓一起筹集的物资。随行也有不少武修。
而郡城以东，通往蛮长城的百里战道，已经禁止普通百姓进入。军方也暂停了发放私猎许可，不再允许私猎队出关。
战道两旁的城备军大营全都打开营门。巨大的投石机、弩车等军械不断被推出营门，拉上战道，往蛮长城方向行去。载满石弹、巨弩、羽箭、铁矛的大车，排成长排，在战道两侧缓缓行驶。成群结队的着甲军士，在战道两边的空地上结阵前行。
在蛮长城以西十里内的空旷地带，已经结起与长城同等长度的延绵营寨，军士们正热火朝天地构筑各种针对蛮兽的工事。这些营寨距离蛮长城约五里远，是抵御蛮兽的第二道防线。而在稍远三里左右的地方，也同样有营寨正在搭建。那是防御蛮兽的第三道防线。
而十余丈高、十丈宽的蛮长城之上，已密密麻麻布满床弩、投石机等。一箱箱石弹、巨弩稀疏摆放其后。无数军士在城头上或结队巡游，或持枪守垛，或运送物资，或打坐修行。
连通城头城脚的之字形石阶上上，也有无数军士上上下下，多是搬运小型物资的。还有很多粗大绞索从城头垂落，不断拖拽着重型物资往城头输送。
而长城以东，广阔蛮荒山脉之中，极远之地，零零星星、大小不一的各类蛮兽，不断往西，向蛮长城方向汇集。越是靠近蛮长城方向，沉默行走的蛮兽就越来越密集。而离蛮长城最近的树林中，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无数蛮兽，黑压压的，已足足形成三十丈宽、两百余里长的的“蛮兽带”。其宽度还在不断增加。
蛮长城九段的城头上，指挥使王权正在和临时增派的另外三名副指挥使正在一起谈论军务。文豹跟随其后，偶尔也给些补充说明。
“铁牛”与黄寨主一起，正躲在某处城垛口子下面盘膝修养。这个“铁牛”自然是阿秀易容装扮的。为避免被人看出马脚，阿秀还把铁牛那柄至阳“镇东南”宝刀也带上了。他那柄纯阳长剑则留给铁牛防身了。
没带纯阳长剑，不能使用本命飞刀，阿秀的战力自然是要大打折扣了。不过，突破到金刚境后，阿秀身体力量暴增，加之阴丹境可以引导调动丹田阳元气，使得他可以调动的元气力量大增。两者相加之下，即便武器差一点，但战力比当初青玉境的时候还是强大太多。
此次登城作战，阿秀分得了五块阳元石，十颗由蛮兽血肉为主材炼制的补气丹。黄寨主分得了十块阳元石，二十颗补气丹。阿秀第一次见到这种武陵军专用的补气丹，好奇地观察、琢磨了许久也没明白其所以然。于是先留下补气丹慢慢琢磨。
阿秀伸手将分得的五块阳元石递给黄寨主道：
“给你，我自己不缺这个！”
黄寨主毫不客气地接过阳元石，瘪嘴道：
“白先生留给你不少好东西吧？看你现在像个大财主似的。”
阿秀悄声道：
“哎，你难道不知道我和铁牛在武陵城打擂台的事？我主要还是靠自己勤劳的双手挣的钱！”
黄寨主道：
“知道你是大财主。哎，要不是遇到鬼影堂刺杀这种倒霉事，你估摸着就成武陵城首富了。可惜啊，可惜！”
阿秀谦虚道：
“那倒不至于。对了，这次大战之后，你干脆提前退役得了。咱们现在有钱了，到时候一起开个镖局之类如何？”
黄寨主道：
“我才四十几岁，金刚境，前途一片大好，怎么能退役呢！而且武陵军士，除非有很特殊的情况，才能申请退役。”
阿秀又道：
“那你干脆申请调到郡城当个镇守令，反正咱么不差钱！对了，你这么老了，怎么还不讨个媳妇，你可不差那点军功吧。”
黄寨主道：
“那石保寨咋办？我可不放心那些小子。等他们哪个升了金刚境再说吧！至于娶媳妇嘛，不急！我是要努力冲击纯阳境的，到时候能活一百五十岁。哼，我能活得比你还年轻！”
阿秀又道：
“开战之后，你记得跟在我旁边，别热血上头胡乱冲哈！文豹多半是要跟在指挥使大人身边的，就不管他了。”
黄寨主道：
“我这一身本事可不是白给的，我杀掉的蛮兽比你见过的还多。你才是要小心点，别以为砍过两个纯阳境就上天了，这次的蛮兽四阶、五阶的都不会少！你还得小心着不能暴露身份呢。”
阿秀点头应是。
黄寨主又道：
“对了，你知不知道郭文在哪个段？”
那郭文正是当初与阿秀和铁牛一起从石保寨出来的青玉境武修。阿秀和铁牛被调往东南城区时，他还在跑门路。后来郭文被调去了蛮长城二段驻守，离开之前倒是专门去阿秀他们那里打了招呼。之后便没有消息了。
所以，阿秀也只能大概猜测道：
“应该是在二段。他驻守蛮长城后，基本就断了联系了。”
黄寨主感慨道：
“希望这次战斗他能没事。哎，这蛮长城的战斗，持续了数百年，死了无数人，不知道啥时候才是个尽头。简直有些没头没脑的，不明所以！”
阿秀奇道：
“怎么讲？”
黄寨主道：
“据说最初那边是没有蛮兽的。后来，修筑了蛮长城，便开始有了蛮兽，而且还越来越多。这些蛮兽进攻长城时，就是一心想往关内跑，在城头作战并不积极。你要是不拦它，它理都不理你，直接越城而过。他们聪明得很，最喜欢攻击普通人。但是呢，他们又一般不吃人！你说，它们图个啥？蛮兽的智慧可不低。”
阿秀道：
“难道关内有啥宝贝吸引它们？”
黄寨主道：
“是啊，很多人都这么认为的。你看咱们八十一个军寨驻扎在关内的山林里，就有人怀疑是为了寻宝！可是呢，如果说真是有宝贝吸引它们，那它们就不该专门去攻击人啦！”
阿秀道：
“它们肯定是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听说蛮兽是受蛮巫族控制的。蛮兽的行为，就代表蛮巫族的行为，蛮兽的目的，就是蛮巫族的目的！所以，关键是蛮巫族想要什么。”
黄寨主道：
“据说蛮巫族的人很少，蛮荒山脉那么大的空间足够他们生活了。所以，他们不应该是要占领土地才对。而且，十年战乱时，蛮长城守备废弛，蛮兽涌入武陵郡，甚至到达了白鹤原。但从未听人说在关内见过蛮巫族的。”
阿秀道：
“这里面确实太多蹊跷了！上面那些大人物肯定知道更多东西，或许就知道蛮巫族的目的。”
黄寨主叹息一声，说道：
“罢了！或许只有我们修炼到很高的境界后，才有资格知道真相吧。”
说完，两人又开始聊了会儿其他轻松话题，然后便各自安静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