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飞刀
阿秀发现，观看高手打斗实在是件美事，比自己闭关练拳、琢磨效果好很多啊！难怪白先生和黄寨主都让自己来郡城。
他却不知道，对于场中观战的其他武修而言，从这场打斗中收获不了多少东西。交手的是金刚境，场中大多是青玉境，他们连人家的招式都越来越看不清。至于像邱山那种金刚境的，倒是能看清场中交手的每一招，但更细微处的，比如肌肉的律动，拳风、掌风的变化，则是完全无法捕捉的。
阿秀阴阳双修，神识强大，日常修炼时又习惯于捕捉肌肉、筋骨的细微变化，因而才能很快把握那锦衣元姓汉子的拳法根底。至于文豹，拳法刚劲凶猛，但都是军中路数，阿秀熟悉得很，没有多少借鉴、推演价值。
场中大约又斗了一盏茶的功夫，文豹颓势越来越明显。再过了一会儿，文豹胸口、后腰便被连续击中，倒地吐血。
那锦衣元姓汉子也没继续进攻，只是走回邱山身边，笑道：
“武陵军中拳脚简练刚猛，确实不凡。”
邱山拱手道了句“元兄好手段”，随即对刚刚起身的文豹道：
“如何？我邱家人从不为难同僚军士。你既然败了，就赔偿店里一千两银子，这是邱家的颜面。你若同意，此事就到此为止，日后相见还可同席饮酒。”
文豹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迹，闷声道：“我认！”
邱山点点头，又扭头看向二楼的铁牛和阿秀，调笑道：
“我今天也想捏捏软柿子，你俩一起来，我想看看，你们这俩傻柿子，是不是比‘胭脂楼’的娘们捏起来更舒服。”
说罢，其随行众人一阵哄笑。场中观战的其他住店军士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铁牛的脸，一下被气得通红，阿秀也双眼一眯，目光冷冽。
“对不住了兄弟！把你们拖下水了。”文豹向铁牛、阿秀拱拱手致歉，然后退往一边休息养伤。
“没事！”阿秀一边伸手抓住铁牛手臂，不让他暴起出手，一边向文豹回话。
那邱山对文豹算是有礼有节，那是不愿太得罪金刚境高手，也隐有拉拢人才、彰显风度的意思。这点，鬼精鬼精的阿秀当然看得明白。
而对阿秀和铁牛两个青玉境武修，邱山显然不太看在眼里，这是要拿他俩立威，所以才如此出言羞辱。
“铁牛！你不许动，让我去会会他。”阿秀说罢，腾身翻过栏杆，落在一楼大厅的一张方桌上，离邱山等人约么两丈远。阿秀缓缓抽出本命短剑，冷冷道：
“我叫钟秀，我使刀，飞刀！阿秀飞刀，例不虚发。死伤勿怪！”
说罢，阿秀摆出曾在燕清面前显摆过的那个帅气姿势，凝神蓄力，双手青光流转。
邱山见阿秀如此年少，手上青光却十分浓郁，心中升起一些惜才之心。只是，他刚才把话说得死，对方也是如此硬顶，实在拉不下面子。心想：罢了，不识抬举的青玉境武修，废掉一个不算事。
于是，邱山冷哼一声，迈步拔剑，喝道：
“在本将面前拔刀，不知死活的东西！”
说罢，正要一剑刺出，忽听阿秀暴喝一声“看刀”，随即一抹银光激射而至，瞬间便至眼前，邱山提剑欲要格挡，哪知那银光突然加速，一闪而逝。
邱山身子往后一仰，后退两步站稳，左肩之上已开了一个小洞，鲜血直流。再望向阿秀时，只见他依然保持着最初的姿势，飞刀已然回到手中。
“本命飞刀？好刀！”邱山说完，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那飞刀蕴含力道极强，不仅洞穿了他的金刚之身，还震伤了他的脏腑，怕得休养两天才能恢复。
锦衣元姓大汉急忙上前搀住邱山右臂，关切道：
“老弟，没事吧？”
邱山扭头看向元姓大汉，道：
“没事。如何？”
元姓大汉犹豫一下，道：
“躲不开，我也没把握挡住。除非近身而战。”
邱山道：
“罢了，没必要冒险。”
随后，转头对阿秀道：
“你的飞刀很好！阿秀飞刀，后会有期！”
说罢，转身离去。随行众人离开前，都仔细打量了这名使飞刀的少年。他们都是郡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有军中大将的子侄，有武修世家来武陵历练的嫡系子弟等，都是应邱山之邀饮宴，适逢其会，跟来扎场子的。不过，众人中只有那元姓锦衣人是金刚境高手，因此其他人并未出头。
出门后，邱山对随行的自家管事道：
“那两人，钟秀和铁牛，你去军衙说一声，给他们安排到东南城区任镇守官。”
那管事连忙道：
“这就去办”。
随行众人大都知道那东南区镇守官是个什么坑，相互会心一笑。
邱山一行人离开后，阿秀收了飞刀，跳下桌子，一边向文豹走去一边笑道：
“豹哥，伤势如何？”。
“还好！实在惭愧！阿秀兄弟好刀法！”文豹汗颜道。
“哈哈！大家怎么不鼓掌！”铁牛翻身“咚”一声落在大厅，朝围观的住店军士大笑道。
众人先是一愣，随后还是不情不愿地鼓起掌来。
阿秀羞得一脸血红，朝铁牛恨声道：
“牛哥！你这样厚着脸皮喊大家鼓掌，咱石保寨的脸往哪里搁啊！”
随后，又对文豹道：
“走，到我们屋里说。”
三人到了屋子，铁牛急忙问文豹：
“豹哥，你还真赔他们一千两银子啊？”
文豹道：
“认栽赔钱，天经地义。当然要赔！”
铁牛“哎”了一声，满脸肉疼，就好像他受伤比文豹还重。
随后，三人又聊起选调就职的事。文豹说，他这次选调入城，是他的老上司，蛮长城第九段的指挥使大人亲点的，很快就要去蛮长城任骁龙将。此事已经跟邱总管说好了的，肯定变不了。驻守蛮长城，得军功容易，一千两银子不算啥。
据文豹介绍，蛮长城两百余里长，武陵军分十段驻守。每段守军约两千人，其中五百普通军士负责后勤及物资搬运等，另一千五百人全是通脉境以上，包括五十名青玉境“青龙卫”，十名金刚境“骁龙将”，两名纯阳境、一正一副“指挥使”。此外，统御蛮长城守军的有一正一副两位大统领，都是拳意境高手。
铁牛和阿秀听得暗暗咋舌，感叹其武力配置实在强悍，青玉境武修有点像大白菜了。难怪邱家“骁骑将”不把他们两个青玉境修士当回事。
文豹见两人神色，料到他们的所想，安慰道：
“那是蛮长城，全军高手最集中的地方。蛮荒山脉的蛮兽数量庞大，经常零星或是成规模冲击蛮长城，其中三阶蛮兽很多，四阶的也不少，有时还有五阶的前来进攻。就目前蛮长城守军的战力配置，都还嫌不足呢。但城备军、城卫军的高手就少多了。尤其城卫军，巡查郡城东北、北南、西南、西北四大片区，每个片区最高战力就是一个金刚境的镇守令，下面就是五个青玉境的镇守官，其他主要是普通士兵，通脉境的都极少。”
阿秀和铁牛一时还是对这些配置之类没啥概念，有点懵。
文豹见状，又解释道：
“武陵郡城四十万居民，每个城区十万人啦！也就是说，十万人里，青玉境的镇守官也就是五人，才五个，很稀罕的！”
这下阿秀和铁牛大约知道啥意思了。铁牛忍不住埋怨道：
“豹哥，你就这么确信我俩会被安排去当那镇守官？据说镇守官很惨的。”
文豹叹道：
“镇守官不是最惨的，郡城东南城区的镇守官才是最惨的。”
阿秀也忍不住了，问道：
“你的意思，我和大牛都会被分到东南城区当那最惨的镇守官？”
“是我连累两位兄弟了！不出意外的话，没跑了！”文豹惭愧道。
阿秀和铁牛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默不作声，生起闷气来。
一会儿，阿秀又问：
“西南片区的镇守官为啥最惨？”
文豹挠了挠头，想了一下，说道：
“我只知道个大概。据说东南城区那里聚集了很多武修世家的店铺，也是江湖散修最聚集的地方。那里高手多，有背景的多。那里的巡城卫、镇守官，事情多，捞不到油水，不小心还会挨打。”
阿秀站起来在屋内来回踱步，突然扭头对垂头丧气的铁牛道：
“牛哥，没事！别忘了，阿秀飞刀、例不虚发！”
铁牛听后，眼睛顿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