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狩猎
蛮长城以西的山林中，原本有许多蛮兽。这几年，九镇八十一寨全力清理，取得了不少成果，蛮兽数量不断减少，蛮兽继续往西入侵人类村落的情况已被基本遏制。
但对驻守军寨而言，清理蛮兽的任务依然繁重。石保寨一千余军户，除去少数家属，军士也有千人，但其中武修只有一百六十人左右。清理蛮兽的任务都落在这些武修身上。
石保寨军户被分为五个组，每个组约两百军士，修士约三十人，作为狩猎队。平常，这三十人一半守寨、练功，一半外出猎杀蛮兽。至于其他普通军士，则负责狩猎一般野兽，那是寨子的主要食物来源。
阿秀习武半年后，正式年满十二岁，也开始跟随狩猎队猎杀蛮兽。但他修行任务太重，一般一个月只外出狩猎两次。
这是阿秀第三次外出狩猎。狩猎队由铁牛带队，加上阿秀共计十五人，在密林中快速穿行，人数不少，却井然有序、无声无息。
狩猎第一天，基本都是赶路。因为山寨附近的蛮兽已经基本清理光了。而一般野兽，狩猎队基本不搭理，那是普通军士的猎物。
五更出发，直到傍晚，狩猎队才停下休整，补充些体力，准备好随时应对蛮兽。对武修来说，夜间与白天并无区别。狩猎队稍作休息，便以三人队稍微散开，继续深入山林搜寻猎物。
阿秀跟随在修为最高的铁牛身边，形成唯一的四人队，这是寨主大人的交代，必须保证阿秀的安全。阿秀虽然对自己有信心，但还是“安全第一”，保证活下来最重要，来不得半点大意。
阿秀离开“天眼”还有些距离，尚无法神识外放，但神识敏锐度已经超过铁牛，与黄寨主相当。因此，阿秀一直很专注地查探动静。忽然，阿秀伸手拉了拉铁牛，朝左前方一指，低声道：
“牛队！那边五十丈外有动静，像是蛮兽的气息，不只一只，嗯，大约两只。”
铁牛一愣，有些半信半疑，但上次也有过阿秀提前发现蛮兽的情况，所以还是决定相信阿秀。于是，招手对其他队员说了声“走”，便朝着左前方奔去。阿秀和其余人紧随其后。
刚到近处，已传来呼喝声，那是另一三人队与蛮兽遭遇上，已大打出手并发出信号。铁牛走近一看，放下心来。虽然是两只难缠的幽冥狼兽，但只是一阶，相当于通脉境武修的战力。那三人已缠住狼兽，阿秀等人也立即散开站住四方围困，防止狼兽逃走。
随后，其他小队成员也已经赶到，一起围困，狼兽逃无所逃，退到一起背靠背，眼中露出血红色凶光，龇牙低吼。
一阶蛮兽虽然战力只相当于通脉境，但皮糙肉厚，寻常武器都伤不到它。武修对付它们，一般只能用拳脚击打，要么消耗其力气，要么震伤其内脏。除非有“至阳兵器”才能直接砍杀它们。
所谓“至阳兵器”，需要筑器师以秘法将其它阳属性材料中的阳元气提取、灌入兵器中，使兵器阳元气含量达到百分之五十以上，或直接以至阳材料炼制成兵器。这种兵器很珍贵，全寨只有五个组长各有一件。寨主本人，则是以自身阳元气蕴养了一件，刚刚成型，但比起炼制的至阳兵器强很多。
铁牛随身带着一柄正在蕴养中的短刀，之所以携带着外出狩猎，只是为了蕴养它而已，可没想过用它砍杀蛮兽。
所以，众人围住狼兽后，只是摩拳擦掌，找寻机会欺身对狼兽以拳脚相加，这像极了街头围殴。尚未通脉的修士一般不进攻，只做围困。因为未通脉便未炼体，皮肤很容易被狼兽的爪牙撕破。
很快，两头狼兽便被打得鼻青脸肿、步履蹒跚。铁牛并没有出手，这种情况正好让大伙练手。
阿秀也没出手。因为，白先生和黄寨主都让他要低调。甚至有一次，黄寨主还问阿秀：“知道青蛙是怎么死的么？”阿秀茫然摇头。黄寨主语重心长地说：“那是跳死的！”
不过，其中一头狼兽比较聪明，瞅见了四周几个从未出手的弱者，然后选定了个头最小的阿秀，如闪电般猛然一跃，试图从阿秀头顶越过逃命。
阿秀本想低头躲过。但那狼兽被欺负得有些发狠，在越到阿秀头顶时，竟然探出一只后爪，猛向阿秀头顶抓去，大约是想要顺路捡个软蛋泄愤。
这下可把阿秀激怒了，他顿时忘记了“低调”，瞬间探手抓住狼腿一拉，另一只手一把扣住狼兽咽喉，“咔嚓”一声脆响，那狼兽便咽气了。
阿秀将狼兽尸体轻轻扔到地上，发现所有人都有点呆愣地望着自己，包括场中央那只剩下狼兽。阿秀这才发现自己这次太“跳”了，比青蛙还“跳”。于是，很不好意思地向大伙憨憨一笑，然后指了指场中剩下那种狼兽。
大伙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猎物身上。只是，这次大家都不出手了，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出手。那只狼兽也不敢主动攻击。有些冷场。
铁牛暗叹一声，一跨步便来到狼兽头顶，一脚猛蹬，将那只心力憔悴的狼兽头颅踩到地里，然后又猛跺了两脚，剩下这只狼兽便也死翘翘了。两名军士取出随身的绳索，将狼尸捆缚好。然后大伙继续分头前行。
铁牛让自己所在小队的那两人负责背负猎物，毕竟，他们小队人多一个，而且还突然多出阿秀这个“高手”。
一路前行，铁牛不吭声，显然有些生气的样子。阿秀凑上前，谄媚地喊道：
“牛队！牛哥！”
“什么牛哥！喊铁哥！哼！你可瞒得很严实啊，亏得寨主大人还叮嘱我保护好你呢。”铁牛气哼哼地说道。
“哎哎，这还不是寨主大人吩咐我保密的嘛！”阿秀立马将寨主大人卖了。
“啊！对啊，你是寨主亲自教的，他一定知道。哼，寨主太偏心了，连我都瞒着！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青玉境’了，你的皮肤颜色不对啊，用什么秘法隐藏了？”铁牛好奇道。
“还没呢，离青玉境还差一点，估计下次狩猎就能进阶了吧。”阿秀谦虚道。
铁牛气闷道：
“差一点？你才十二岁，这修炼还不到一年？不对不对，你个头像是十五岁了，你是不是隐瞒了年龄，早就开始修炼了？”
阿秀“嘿嘿”一笑，不反驳，大家这样猜测最好。
“嗯！十五岁，修行三四年达到青玉境，那也是天才了！难怪寨主要保密，要是被镇长大人知道了，说不定就来抢人了！”铁牛自言自语地分析了一番，随后又对随行的另外两名军士道：“宋江、宋水，你们俩兄弟也要记得保密，知道不！”
“是！”这宋姓两兄弟连忙应声。
铁牛走了一会儿，又补充道：“嗯，还有其他人都看到了，我也得跟他们解释解释，然后让他们保密。”
这一夜，队伍又遇到两只一阶蛮兽，一只比较聪明，提前跑掉了。另一只铁甲鳄，铁甲防御极好，被大家围殴致死，狠狠提振了一下大伙儿因“小阿秀”而被打击的信心。这次，铁牛和阿秀都只是在旁掠阵，没有出手。
杀掉铁甲鳄，大伙儿高兴，便劈开一块空地，点起篝火休息、烤肉。铁甲鳄体型较大，肉也多，肉中阳元气含量接近三成，大家吃一些可以补充消耗。这种蕴含元气的蛮兽肉，除了用于炼药外，也只能武修能消化、吸收一些，但也不敢多吃。
蛮兽的皮毛、鳞甲虽然刀枪不入，但蛮兽死后，泄了元气便不再那么坚硬，用刀剑用力割，还是能够给割开的。许多蛮兽还有天生的“膛线”或“腹线”，通常隐藏在胸膛或腹部。那倒不是天生出来让人剥皮的，而是它们成长过程中需要蜕皮，外皮每次都从薄弱的“膛线”或“腹线”处裂开。
所以，只要找准“膛线”或“腹线”，也比较容易剖开蛮兽尸体。
阿秀也吃了一块蛮兽肉，口感还好，似乎消化起来也没问题。只是也不好多吃，蛮兽肉也是要上交寨里换军功的。寨里又会将这些上交军镇，为寨里取得上级军功，可兑换兵甲、发配军以及女人等等。
阿秀依然如往常一样，主动跑来跑去，为大伙烤肉、割肉。这才逐渐让先前突然变得生疏的的关系重新活跃、亲切起来。阿秀喜欢这种活跃、亲切的感觉，就像跟小婵姐和阿弟一起时的感觉，那是朋友、家人之间的感觉。阿秀很珍惜这种感觉。
大家吃完饭，睡了两个时辰。阿秀与铁牛轮流守夜，一夜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