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拜师
其实，阿秀很早就觉得，白先生是个高人，而且也一定是发现了自己习武方面的基础和天赋好，这才会在挑选军户时一眼就选中自己这个半大小孩，并在后来将自己安排居住在他旁边。
只是，阿秀没想到，白先生不是自己希望中的武功高手，而是善于布阵什么的。然后，白先生也不是要教自己习武，而是要教自己下棋。而且，还把下棋说得如此牛气冲天。
所以，听到白先生那问话之后，阿秀低下头，愣愣地瞄着棋盘和黑白棋子，默不作声，只感到一阵失落和迷茫。
白先生见阿秀不做声，这才想起来，这小孩儿似乎对修行一道一无所知，自己又还扯到下棋上了，怕是完全没有吸引力啊！
于是，白先生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
“学阴阳棋，了解阴阳大道，是阴阳师修炼的高深法门。阴阳师你听说过没？见过没？知道是怎么回事不？”
“不知道，没见过，也没听说过。”阿秀老实说道。
白先生见阿秀依然提不起兴趣，于是对着棋盘轻轻一抬手，棋盘上的棋子突然凌空飞起，整齐漂浮于阿秀眼前。
阿秀见到这一幕，突然震惊得张开大嘴，如口中塞了个鸡蛋，眼睛也瞪得溜圆。嗓子里还发出粗哑的“咯咯”声。
白先生哈哈一笑，满脸得意，大是开怀。然后又是轻轻挥手，那棋子慢慢落入棋盘，恢复原样，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阿秀福至心灵，立马转身向白先生拜倒，说道：“弟子愿意学，请师傅教我！”
白先生点头一笑，说道：
“好！不过，阴阳家的不称师傅，太俗气，称‘先生’，只是把那个‘白’字去掉即可。”
阿秀连忙称是。白先生让阿秀起身，并招呼阿秀一起坐在棋盘两边的木凳上，这才慢慢说道：
“你既然做了我弟子，那你也给我讲讲你的过去的经历吧。”
阿秀抬头，沉思回想了一会儿，缓缓道：
“我出生在南方蜀郡的一个山村，四岁开始在宗族的学堂上私塾。后来，父亲被抓去当了兵，死于战乱，母亲死于瘟疫。那时我六岁，父母都没有了，靠着同宗的亲戚们接济生活。但很快，家乡闹饥荒，没有吃的，大家都外出逃难去了，我也跟着一个远房的伯伯一起出去逃荒，否则会饿死”
……
大约花了一个时辰，阿秀才把他的大致经历讲完。
阿秀六岁跟随远房伯伯一起逃荒，一路前往都城大业城。没行出多久，便没有吃的了，一路采野菜、树皮充饥。可路上逃荒的人越来越多，路边草木都被人吃光了。后来，有几个一路骑马的汉子到处买小孩，不用钱，而是用干粮换。阿秀差点被那伯伯给换出去了。
阿秀当时很害怕，因为一路上听不少逃荒人说起过这些买孩子的，说买了孩子多半会拿去做童工，或弄残废了做乞丐之类，反正是会很惨。但阿秀运气很好，有一队军士正好这时候赶过来，跟随军士们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少妇。那少妇指着那些人贩子说了一声“就是他们”，然后那些军士就挥刀把人贩子给砍瓜切菜了。那远房伯伯正好与人贩子们一起谈生意，被误杀了。
据说是那些人贩子早前抢那了妇人的孩子，抢人后策马而逃，没逃出几步，小孩子从快马上摔了下来死了。那妇人的丈夫应该是军官，这妇人逃荒去投奔丈夫，后来丈夫带兵来杀这些人贩子报仇泄愤。
那伯伯死后，阿秀独自一人跟着逃荒队伍继续沿着官道往北。不多久，路边见到一个小男孩正伏在一妇人尸体上哭泣。这小男孩五岁，叫小武。阿秀帮着小武掩埋了母亲，带了小武以及他们的干粮袋一起，继续逃荒。他帮了小武，小武家的干粮也救了他。
两个五六岁的小孩背着干粮逃荒很危险。路上对他们虎视眈眈的人越来越多。甚至，他们还见到过挣食死人肉的。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两个小孩一定会死在逃荒路上。
但依然很幸运，阿秀他们遇到两辆同样逃荒的大驴车，车上四个壮年大汉，一个老妇人，一个年轻妇人。壮汉们手上都有木棍、刀子，很安全。车子很大，再装了一些货物后，车上仍然还有空间。
阿秀机灵地对着车上那老妇人求救，于是被收留上了车。一路上，阿秀很乖巧，带着小武很积极地帮忙割驴草，夜间休息时帮着找柴火，还坚持跟着大汉们一起守夜。
于是，阿秀和小武顺利到了大业城。
在官府的接济和安置下，阿秀和小武一起在大业城东门外市的窝棚区住了下来。他们帮酒肆、客栈吆喝客人，喂马，洗盘子之类，赚取一些吃食，也得到了窝棚区的小婵姐姐的接济和帮助。稍大些，也去帮着车马行搬货，还帮着当地混混阳大跑腿、望风之类，获得了照拂。
再之后，就是怒杀阳大，潜逃，被抓，然后在县令大人和师爷的照拂下，得以免了死罪，充军武陵郡。
白先生听完阿秀的讲述，叹了口气，不是觉得阿秀可怜。战乱时期，民间苦难太多，他也见过不少。只是感叹阿秀那么小，能独自在乱世中活下来着实不易。
白先生问道：
“你没练过武？可我见你行走坐卧都颇有章法，是怎么练出来的？”
阿秀道：“哦，这个啊？逃荒和后来在业城，吃食很少，可需要跑腿、干活的时候很多。所以，我就一边跑腿、干活，一边想着、试着如何能用更省力气，努力用更少的气力干更多的活。然后，不知不觉就练成这样了。”
白先生道：“原来如此！对了，这三个月，我看你干活很多，可每次到饭堂打饭，却吃得很少，不饿么？是为了节省军功么？以后可别这样了，那点军功不算什么，省也没用。”
阿秀面露羞赧，犹豫了一下，轻声道：
“我其实不饿。那也是过去养成的习惯。那时候没什么吃的，晚上又冷又饿睡不着。于是，我睡觉时就幻想，把空气想成吃食，吃进身体里，慢慢不饿了，也不冷了。”
白先生惊讶地“哦”了一声，陷入沉思，然后道：
“来，我探探你的灵窍。”
说完，不等阿秀反应，便探指点向阿秀胸骨下边缘正中。略一感应，随后又将手指向下点到阿秀丹田处，最后又探查了阿秀眉心泥丸宫。
一会儿，白先生收回手指，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你的灵窍已经接近成熟，但并没有开启，这是正常的。但是，你的丹田中却有一些阳元气，泥丸宫中也有一些阴元气。真是奇怪！”
阿秀瞪眼看着白先生，一脸茫然。
白先生见状，忽然哈哈一笑道：
“嗨！现在说的这些你自然不明白，以后会慢慢告诉你。可以通俗地跟你说吧，就是你的底子很不错，应该很利于修行。只是其中有些东西我暂时还想不明白，等我想明白了再告诉你，只要不影响修行就无所谓。”
随后，白先生开始为阿秀这个修行界的“小白”做启蒙教育。
白先生告诉阿秀：世间万物，由阴阳两气演化而来；阴阳之气由混沌元气演化而来。人，作为万物之一，也是有阴阳元气演化的产物，其中身体为阳，神识为阴。世间有灵生物，主要通过饮食转化、吸收一些阴阳元气，用以维持生命。但人作为万物之灵长，还具有“灵窍”。一旦打开“灵窍”，那灵窍便可以吸收混沌元气，并将之转化为大量阴阳元气以补充壮大自己。这不仅可以使人变得很强大，还可以极大延长人的寿元。所谓修行便是如此。
修行又分武修和阴阳师。
武修主要吸收阳元气，以阳元气淬炼强化身体，并为身体提供强大能量。武修修炼功法、武技，以最有效地打通气脉、淬炼身体，施展最强大的攻击，修炼拳意、武魂、阳神等。也有另辟蹊径的武修，如佛修，他们也淬炼身体，但后续高层次的修行法门却与武修大相径庭，很是神秘。
阴阳师主要吸收阴元气，以阴元气强化神识，并为施展术法提供能量。阴阳师蕴养神识，参悟阴阳演化法则和万般术法，蕴化天眼、凝结阴丹、化阴神、筑阴府，施展阴阳法术和五行大术。还可布置法阵、炼制法器、蕴养本命法器等。阴阳师参悟天道后，据说可演化万物、自成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