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试炼与磨难

    毒气盘旋，流淌在少年的血脉之中，流香净化着扭曲堵塞的通道。男孩的路况，让留香看不到任何康复的希望。

    他听说过宗门中的长老在某些情况下可以恢复修为，但就算是他们也救不了这小子，最多只能治好他，让他过上平静的生活，比大多数人死得更早。

    “什么让他这么久？你猜他迷路了？” 苏林一边问，一边留香把头发往一边擦。这个像老鼠一样的男孩现在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而且，尽管困难重重，当他意识到自己的怪癖时，并没有以困惑或厌恶的方式回应。

    “这位对此表示怀疑。前辈还在穿越，这位能感应到地核的动荡。”六香回答道。

    “他在，但是有点不对劲。”燕云喃喃道，柳香看了燕姑娘一眼。燕家不是贵族，但家族的影响力是不可否认的。家族培养的神童，他早就听说过。

    “知竹还是觉得吕界在装模作样。”支竹收回思绪说道。柳香淡淡一笑，微微摇头，没有回答他的精神。

    没想到吕界竟然没有任何反应。即便是在他的家族之中，拥有毒血血脉的人，也是被……避而远之。他早就接受了自己的生活和现实，也做好了吕界重新考虑两人关系的准备。而对于自己血脉的好奇，却忽略了其他一切因素，这让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柳香感觉自己的气在转移。他已经慢慢地但肯定地发现他的本性回归阴，随着他离突破越近，阳气变得柔和。看他小时候的样子，流香倒是挺喜欢自己女性化的一面的。虽然阳气当然也有好处，包括以灵巧为代价增加力量。

    童子一声呻吟，引起了留香的注意。他重新集中精力，将元气注入男孩体内，将元气散播到四周。柳香的真气仿佛消失不见，被贪婪的吸进了核心，柳香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柳香伸了个懒腰，取出针来。他将手按在抵在少年丹田上的吕界的手上，看了一眼。一阵颤抖的嚎叫裂纹在他的脑海中蔓延开来，他感觉到深邃无止境的黑暗在内心波动。

    “这——这应该发生吗？” “怎么了？”苏林见流香睁开眼，发现少年皮肤上有黑色斑点，问道。

    “瘴气，快把吕界带走！” 燕云惊呼一声，雷电涌动。

    “没有。”刘翔说话，声音里充满了气。他的气息扩散开来，抽打着，燕女顿时停了下来。他不是她的对手，但他的气息，即便是境界之差，依旧会让她心神不宁。

    “前辈的魂魄还在，现在再分开，事情就很不妙了。”流香一边说着，一边吩咐着知珠。

    当他开始将它们放在男孩的皮肤上时，他的精神抓住了他需要的针头。毒气触及银针的末端，化为暗黑色，刺入少年的肌肤。毒伤不了他，却能阻止瘴气扩散。

    “我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变成了恶魔？应该没有办法——”燕云喃喃的说道，气的不稳，留香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和所有的雷修一样，易怒易冲动。

    “至少她没有灵鼠那么坏。知珠希望月儿好好的磨练她的精神。”

    “可能有很多原因，但现在不是时候。这个人听说过这样的事情。没有核心保护神魂，修真者往往会沦为神魂和怨灵的猎物。或许是前辈进入核心，开启了这样一条通道。”六香说着，双手继续在少年身上游走，针刺入穴。

    如果他是个普通人，额头上早就渗出了汗水。反而是留香低声低吟，宣泄着心中的郁闷。他不喜欢这样做。声音太不人道，太令人不安，但任务的挫败感已经战胜了他根深蒂固的习惯。他有时也会忘记眨眼。

    融入社会是艰难的。

    “正因如此，知珠绝不会做出化身这种傻事。她会让她的姐妹们玩得开心，等着她们哭着说她们只有两只眼睛，四只手，连爬墙都不会了。”

    柳香听了知珠的话笑了笑。她知道他很担心，即使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表现在脸上，这些话也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冷静下来。他不能否认有效性。

    “站稳了。现在 - 但高级。只要前辈的神魂还在，这人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了。”听着苏林低声咒骂，留香说道。

    “这是个坏主意，我早该知道的。雅修不了这玩意儿，我早该多想的。”苏林盯着张总，握紧了拳头，喃喃自语道。

    流香转身看向男孩，静静地注视着他。他看得出来，苏林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心神不宁。大多数人都是这样做的。“恐慌不会导致任何结果。而且——如果真要转身，那早就发生了。如果他的精神一直坚持了这么久，那么今天也不会崩溃。这不是要你信任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但是相信你的兄弟，”刘翔说。

    苏林看了他一会儿，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呸，你们这群孩子在干什么？” 一个老太婆拄着拐杖走了进来，惊呼道。她的皮肤皱纹层层叠叠，灵草的气息从她的身上弥漫开来。她的目光凌厉，很快就落在了刘翔和身后熟睡的张某身上。

    “义？没关系。毒的用处就在那里，要是再不准确我就说几句了。”老奶奶看了看四周，嘀咕道。“这小子，还真敢上前挑战天道不是吗？” 她说着，盯着路界，自言自语着什么。

    “我们可以做些什么吗？” 燕云问道。

    “看着，听天由命，”女人说，于是他们看着。

    真气在吕界身边盘旋，随着他手中的丹药，将太阴之气灌注到张童子的丹田之中。它旋转着，盘旋着，向着四周蔓延开来。

    黑暗的气旋翻腾，张的皮肤上的斑点开始变淡。瘴气消退又流动，很快就开始在他的核心周围聚集，然后，朝着吕界而去。

    太阴之气涌入张氏，生命开始回归他的身体。然而，事情并没有完成。房间内的真气开始疯狂的旋转，吕界身上真气散发，丹田内的能量充盈，天地震动。有什么东西生根发芽，一股气脉扩散开来，化作一股巨大的波浪冲刷出去。

    刘翔被这股强悍的气力吓得后退了一步，瞳孔放大，发出嘶嘶声。

    他们都感觉到了。任何在附近的修士都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脉刚刚传遍全身。

    “他——他正在突破。这、这不会吧。”燕芸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冲向不远处的窗户向外张望，双眼惊讶地瞪大，盯着吕界。流香看到少女的手在颤抖，元气在翻腾。“诸天之气在涌动……一场劫开始了。吕界……开始渡劫了。外面有暴风雨和- 天堂。他会这样死去的。”

    柳香发出嘶嘶声，这回声音响亮了，他的目光转向了吕界。他上一次听说的渡劫，是长老突破第七境的时候。一个奋斗了几十年的神童，成为家族中最年轻的长老之一。

    进入第四境的劫？天都要震动了，全城的修真者都会察觉到这一点，都会争先恐后的去寻找新长老的家族。

    吕界到底要干什么？

    人们有这种感觉，这种对事物的奇怪预感。无论是预感还是非常强烈的直觉。我认识相当少的人，甚至是那些更理性和更科学的人，他们有这些预感，这些直觉，他们相信这些。

    我一直觉得这很愚蠢。相信冲动是愚蠢的。我听说过有人声称这是本能逻辑、进化或诸如此类的东西，并且认为这一切都是胡说八道。毕竟我从来没有过这种预感，而且我做得很好。

    直到今天。今天我有一种预感，它告诉我，我陷入了困境。

    瘴气和气在我的核心中翻腾，形成了一场暴风雨。丹田之内的种子长出了叶子，随着天气灌注在我体内，蔓延开来，渴望发芽。我在张的核心中建立的莲花绽放，形成一朵巨大的纯气之花，随着我周围的世界开始吱吱作响和呻吟，散发着光芒。

    当天地之气开始涌入时，张的核心破碎的残余物在脉动和悸动。当我吞噬所有的怨灵时，光明在黑暗的世界中蔓延开来，将两种相反的能量搏斗在一起，让它们处于一个永恒的循环中。两个循环，但同一个整体。

    脑海里隐隐约约听到拉比的声音。我当时的状态听不清话是什么，但我能感觉到她的关心。谢尔顿的灵魂触动了我自己的灵魂，我感到自己的气因伟大灵魂的触碰而颤抖。我微笑着，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继续积蓄能量。

    我的精神感觉它会在它所承载的力量的重压下被撕成两半。我不知道在这样的地方突破会发生什么，但有件事告诉我，无论哪种方式，在这个过程之后我都不会剩下多少。

    从我改变修炼方法的第一天起。有一种洞察力是我一直没有意识到的。两个循环，以及它们的核心。我的道路，以及我需要采取的步骤。提示一直都在我身边，可是，我继承自吕界的记忆却不肯让我相信这种荒谬的事情。

    也许这是一件好事。它让我活得久一点。

    我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白茫茫。我的手是黑色的斑点，上面伸出扭曲的爪子。瘴气侵入了我的灵魂，它并没有毫发无伤。

    当我将瘴气推得更远时，我集中了我的意志，将我的精神变回人形。我感觉到我的核心，在第二个圆圈形成的地方。吕界想要达到的境界。他如此拼命挣扎着想要到达的境界。现在它像套索一样挂在我的脖子上。

    我的目光转向拉比，这只小老鼠发出紧张的雷鸣般的噼啪声。一路上的某个时候，我会切断我们的联系以保护她。可即便是现在，我也仿佛能听到她的想法。我对她笑了笑，当我的身体开始从我核心中的气和瘴气的动荡中消失时，我感到异常平静。

    一朵艳丽的莲花在我面前绽放，气根遍布。我制作的第二个精神地标。我能感觉到第一个，一直回到我的房间，与我的灵魂相连。这是成功的。

    张会痊愈。修为没法找回来，但这样一来，他至少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这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多的了。

    四周雷霆一闪，天道之气开始运转。闪电翻滚，我诅咒我的时间太少了。傻他妈的劫云都等不及自己有片刻的回神。对我来说，只能证明气本身是有意识的。

    “离拉比远点，谢尔顿。我真的不知道我在这里做什么，”我说。拉比用尖叫声回应，表示抗议。

    我转身看着谢尔顿，他用深绿色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我。片刻之后，乌龟用嘴叼住拉比，把她拖走了。

    我感激地点点头。

    我的形体开始消散。我推迟突破的时间太长了，混乱的力量需要释放。真气轰鸣，要我舍弃瘴气，突破消耗体内的蛊，才能进步。它希望我遵循它为我指定的道路，并屈服于它的意志。

    我闭上双眼，无视那雷霆万钧的真气之力，感受着自己的领悟。

    在种子中，在它的花朵中，由两种相反的能量本质诞生的是语言。它不是我认识的任何语言，同时是所有的语言。这些话在我的灵魂中对我耳语。第一定律。

    标志着我迈出第一步的洞察力。我周围世界的不变真理。我只是触及了它的表面，但即便如此，也足以将我推向一个新的境界。我现在知道了我道中的第一步，这不是上天要强加给我的道。

    我睁开眼睛，面对上面的天堂。

    “我拒绝。”

    世界在我周围静止，仿佛时间本身已经放慢了速度。

    “我拒绝在你的道路上取得进步。”

    气在颤抖，被我的话激怒了。它旋转着，闪电般噼啪作响，使我目眩。这是一个警告。当我获得洞察力的那一刻，闪电将撕裂我的精神。我感到愤怒充满了我的胸膛。

    “继续，打倒我。那正是你计划要做的，不是吗？我开始意识到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上传播知识如此困难。为什么，即使人们活了几个世纪，也没有出现重大突破。这是因为你，不是吗？一旦有人获得正确的知识，就会获得正确的信息。你带着雷电降临，准备击倒他们，”我对着天空说道，我的怒火正在沸腾。

    “你打倒了多少人？你扼杀了多少生命？你掌握了多少知识？” 我喊道，发现我的精神中有什么东西在融合。吕界的记忆开始沸腾。他的精神淹没在我的身上，我的精神淹没在他的身上。

    我蔑视地龇牙咧嘴。

    “你让我退缩了。几个月，几年，我一个人挣扎。我推啊推啊训练什么都没有。被人看不起，被骂，宗门败类，不知道底线。他们说我是傻瓜，他们认为我是狂妄自大，但我没有放弃。直到最后，我都没有放弃。而现在，既然我终于触及了一个天理，你还想打倒我？” 我大叫一声，怒火充斥着我的精神，真气和瘴气从我的核心中沸腾而出。雷声从天而降，升腾成巨浪。

    “我拒绝。我不遵守你的规则。这是我的路径。一条知识之路，一条理解之路。一个希望给这个世界带来改变的人。你呢？你挡着我的路了。”

    闪电击中了我的灵魂，我的核心碎成了两半。我的灵魂脱离了张的核心，被雷电的洪流带走。我体内的种子在涌动着，被大量涌入的天道之气燃烧着。我感到我的生命正在从我的掌握中消失。

    我闭上眼睛，当黑暗遮住我的视线时，我的气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