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算命x好笑的事情
元侯琛牵着他从月金殿密室出了皇宫，一路上云飞素像是哑巴了一样，再也没有说过半个字。
皇宫竟然直通宫外一偏僻小院，院内有蹲守的侍卫见到元侯琛，连忙下跪行礼。
元侯琛挥退侍卫：“今日不必跟我，你且在此处等待。”
那侍卫显然已经对元侯琛的行为司空见惯，干脆地点头称是，恭敬开门送他们出去，也不多问一嘴。
街上繁闹，突兀横出的飞檐下挂着许多旗帜，大多是小旅馆、小店铺，街边商贩来来往往，推着小车叫卖的数不胜数。
最特别的是他们嗓门都极大，吆喝的“卖剪子咯——”隔着半条街都能听得见。
这些嘈杂的人声、高低不平的屋檐，让它比皇宫多了无数烟火气。
元侯琛扭头问他：“你生气了？怎么不说话。”
“不敢。”云飞素低声回了一句，“没什么好说的我还说些什么。”
走过这条街，往前便是皇城中央，那儿是片偌大的广场，广场上半黑半白像极了阴阳两极，可以看到有武人在黑的那边比武斗技，有才子在白的那边吟诗作画。
广场虽大，却不显得空旷也不会过于拥挤，不时有飞鱼服的巡逻士兵排排经过，维持着皇城秩序。
元侯琛扭头看向云飞素，站在一算命铺子旁边和他窃窃私语，“我北国比起你南云如何？”
“民风开放，百姓颇为豪爽。”云飞素目睹着广场上一勇猛壮汉把另一人按倒在地，落败之人却不恼怒，拱手行了武人礼下场，围观百姓也很少讥讽嘲笑，大多说些宽慰调侃的话。
“他确实强，估计今年的武状元就是他了。”
“小幺儿，你还是多练练再来吧，看你挨打怪疼的，你娘知道又要骂你了！”
“真威猛呀”人群中传出窸窸窣窣的娇俏笑声。
云飞素看着那些协伴游街的女孩叹了口气，“没想到连女子平日也常上街，南云守旧，女子们大都不太愿意往外跑。”
“这些都是大祭司的功劳。”元侯琛回了一句，“先帝在外行军，当时便由祭祀料理国内事务，北国民风开放，祭祀功不可没。”
“”云飞素神色复杂地回望他，“老子利用完，儿子卸磨杀驴，突然感觉你们猿猴家真不是东西。”
元侯琛摇了摇头，表情严肃，“大祭司的想法确实有许多可取之处，当年的那些法典条例也都惠及百姓。”
“那你还？”云飞素纳闷了，“那你们互利互惠不就好了，非要斗个你死我活做什么？”
元侯琛无奈摇头：“祭祀是异世界旅客，近年来野心越发膨胀，打着神明的名号干些损害贵族利益的事，皇权也是其中之一。”
听到异世界旅客，云飞素如同醍醐关系，瞬间能想通那祭祀打的主意，他是想变革！而革命的第一步，就是打倒贵族和皇权！
“我的天”云飞素喃喃自语，“这特么真是神了”
元侯琛又指着远远一处高耸入云的参天高楼说：“那是祭祀建的‘旅者俱乐部’，里面全是异世界旅客。”
“”云飞素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原本是支持元侯琛的，如今却觉得，那大祭司似乎也没什么错，如果损害皇权是为了给百姓带来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单单为了自己的利益，他真的罪不可赦吗？
“这也是你让我找异世界旅客的原因”云飞素很快反应了过来，“你不能让所有穿越者都投奔他的阵营是吗？”
元侯琛神色阴沉，“在他建这栋高楼的时候，相当于和我下了战书。”
云飞素有些胆寒，握紧了拳头，实话实话道：“我觉得绝大部分穿越者会选择他的阵营，而不是你的。”
元侯琛忽然就笑了，云飞素才注意到他笑起来有一个很浅的梨涡，不仔细看看不清楚。
他说：“你错了，绝大部分穿越者投靠的是我的阵营。”
云飞素震惊地看着他，问：“为什么？”难不成穿过来的是不同时代的人？
元侯琛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解释说：“抛开你原先的想法，看一看这天下。”他给了些时间让云飞素思考，“我和无数穿越者深切密谈过，在这样的时代，最紧要的不是变革，是统治。”
云飞素一下子就想通了，喃喃自语：“变革的代价太大，在乱世争霸的年代，只会影响北国国力，是吗？”
“看来你明白了，没有基础生产力的支持，他所谓的变革都是空想，和泡沫一样不切实际。”
元侯琛又道：“这样的道理大祭司也能明白，只是他野心膨胀，走到那样的位置已经不愿意收手，他在用北国的未来和朕打赌。”
“北国这些年接连拿下三大国，成为鸿昌大陆最大的霸主，正需要时间恢复元气，在这样的时间点削弱皇权不利于统治，一旦皇权不稳，民心不定，敌国便会纷至沓来将北国撕咬个稀碎。”他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面色沉凝。
云飞素接道：“但是这也是最好打压皇权的时机，等你真正统一天下，便没有了后顾之忧，他怕你到时候过河拆桥，所以一定会拼了命巩固神权的地位。”
“大祭司的处境，比你要难，甚至说是被逼的也不为过。”
元侯琛兀得冷笑一声：“自我登基以来，从未说过要害他们性命，若是配合我便可相安无事，只是被‘权’这一字迷昏了头脑，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这人我留不得。”
云飞素不知道说什么好，竟然意外的有点同情那素未谋面的大祭司，“你爹跟他联手打江山，再怎么说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这样不讲情面，怕是要落得一个暴君的口碑。”
元侯琛哼笑一声，指着那栋高楼说：“他巴掌都打我脸上来了，我若是一声不吭，怕是要落得一个缩头王八的臭名。”
云飞素飞快地抿嘴笑了一下，“王八暴君。”
“你说什么？”他说的又轻又快，元侯琛一时间没怎么听清。
“我说大王英明。”云飞素幽幽看他一眼，问他：“你不是说出来玩的吗，怎么扯这些事情了。”
元侯琛微微挑眉，“那楼看得我火大，自然就提了一嘴，素素，你以后可别和大祭司一样做傻事。”
“你有”云飞素又想骂他，话到嘴边最终变成白眼，“别那么叫我，恶心。”
“怎么，不喜欢？我可以换一个，云云怎么样？”元侯琛笑着看他因为气愤而鼓起来的面颊，伸手戳了戳，不停地叫他：“云云、云云、云云。”看到云飞素越发狰狞的脸，他甚至觉得大祭司那边的事都没那么烦心了。
“你大爷的，猿猴、猿猴、猿猴、猿猴！”云飞素恨不得弄死他，“你他妈是复读机吗，做个人行不行，求求了。”
二人打闹吵架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似乎惊扰到一旁的算命先生，那算命先生是个瞎子模样的老人，拿着拐杖在他们脚边上用力敲敲。
云飞素这才注意到他，只见他一头浅褐发丝盘成一小团发髻斜斜顶着，前额饱满，发际线感人，皮肤皱皱巴巴，眼角闭着、眼角是沟壑一样深深的皱纹，留着长长的花白的胡子，长得相当喜庆。
他的声音沙哑，张嘴说话的时候能看到掉得没剩几颗的黄牙，抽了口细长的烟枪长长吐气：“小娃娃，不算命劳烦让让，你俩在这吵架让老朽怎么做生意？”
云飞素被他呼出来的烟草气熏得差点儿自闭，挥了挥空中残留的白雾，连连咳嗽。
元侯琛把他拉到一旁，皱眉看着算命瞎子，“你这样也会算命？”
老人用拐杖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元侯琛小腿，敲着桌子道：“这孩子，怎么以貌取人呢？怕是要吃亏哦。”
“”元侯琛突然回头看了眼还在咳嗽的云飞素，起了些兴致，拉着云飞素坐在算命瞎子的小破板凳前，从麻布衣兜里排除一吊铜板，又把他烟枪从手里抢过来往地上捣了几下熄灭，笑得桀骜，“你给我们算命，算得对给你加银子，算的不对你这烟枪就归我了。”
算命瞎子人虽老，笑得却喜庆，竟然不说元侯琛霸道，脸上几乎皱成一朵菊/花：“哦？看来来的是两位大人物。”
“你不是算命的吗，还需要猜？”元侯琛笑着问他。
“老朽又不是神仙，您什么都没给我，我自然靠猜的了。”瞎子摸了摸长须，问他：“您算什么？”
云飞素忽然“噗嗤”一下笑了，惹得算命瞎子和元侯琛一齐看他。
元侯琛踢了他一脚，“你笑什么？”
云飞素连忙摆摆手，“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高兴的事情”
“”元侯琛非常想知道他在想什么高兴的事情，不过考虑到他那张嘴，忍了忍到底没问，北帝当街暴打妃子，这话传出去实在不美。
算命瞎子没去管他，又问元侯琛：“您算几把？”
“噗——”云飞素捂着肚子俊脸憋得通红，发出了放屁一样的笑声。
元侯琛满头黑线地问他：“你又想起来高兴的事了？”
云飞素笑得忍泪点头，“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