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离开
一个奇怪的气息吸引住她，苏凝锁定到面前的屋子，门窗紧闭，里面却传来异样有熟悉的气息，此处偏僻，屋子四处摆着祭坛围着红白两股拧的绳子，里面还插着三炷香，看情况，还有人来祭拜。
走的近了，里面开始发出声响来，似乎要打破这个地方离开，整个屋子的门窗都开始晃动，越来越猛烈，她的手却鬼使神差的推开了门，一瞬间的冲击，整个房屋炸裂开来，一个什么东西直直的飞向她，苏凝被狠狠的撞到了对面的墙壁上，整个宫苑都传来震耳欲聋的声响。
“娘娘这是何意啊？”
她叹了一口气“齐宗于我有恩。”
只是有恩吗？皇后的身世，少有人知晓，就连当今圣上，也只是知道个大概，齐宗对她的不单单是恩，更重要的是她对齐宗的，是情，包括后来隆日倩的香消玉殒，她也是出了一份力的。
她对齐灵这个孩子，始终是提不起恨来，他生的乖巧、聪慧，那个孩子，本来应该是由肚子生出来的，她手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如果当时齐宗听她的，此时她也不用为了这个皇位，费劲了心思去夺。
此次召来苏凝，不过是想拉拢她，借她的口去劝导齐灵，其中并无伤害她的意思，以她挟持齐灵并不是一个好主意，而且这个人身份又特殊，她虽然支持齐灵攻打裕华的城池，但不代表她要公然和裕华国作对，隆皇的那个疯子，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在男人的抚摸下，女人渐渐入了睡，一个巨大的声响，女人猛地坐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太监急忙进来“回娘娘，西偏殿的禁地，榻了！”
城墙上站着一个白衣，看着那个少女急匆匆的出了皇城，牵过一匹马后开始疾驰。
那颗碎片，就是魂珠的一部分！她擦干嘴角的血迹，魂珠的位置传来融合的疼痛感，但她无暇顾及，在那颗碎片里，苏凝看见了齐灵的从小到大，也就是说这个碎片的上一个寄体是隆日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在皇宫，但是苏凝由此得出一个不确定的结论，她必须要去验证，她要见齐灵，现在就要见到齐灵！
历城外十里，竖着殷红大旗，上有黑龙图腾，此乃露止国国旗。
营帐中央燃着簇火，周围都是巡逻铁甲的声音，一个男人走过诸多帐篷，最终停在一个帐篷面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臣，罗勇，拜见三王爷！”
有人撩开帐子，叫罗勇的男人便走了进去。
帐里只点有三个白烛，昏暗的看不清对方的脸，勉强能看见一个坐着的男人正在擦拭佩剑“你以为，我们这次能胜？”
他在笑？这是战争，他却在笑？
“我军十万。”
罗勇有些看不起他，一个处尊养优的王爷连最起码的以多抵少都不知道，还想着带兵打仗，简直是在开玩笑。
那琼国齐灵虽说是打过几场胜仗，终究是没遇见他罗勇，这次杀的他们措手不及，他只带了五万兵力，怎么可能抵挡十万精兵？此次定叫他有来无回！
“你在小瞧他？”顿了顿“可别忘了他连夺裕华数个城池。”
裕华国的皇上隆日楸是个霸道的主，能被齐灵多了数个城池还送了个和亲的公主，齐灵也未必是个好对付的人，但是他罗勇天生就觉得那是没和他打，胜负还不一定。
另外一军。
“那帮小崽子，简直太不是人了！”齐焕之端着水骂骂咧咧的进帐篷，看见齐灵又叹了一口气。
“你的嘴，能不能消停会”齐灵趴在床上，身后的刚换的纱布已经沁出血来了“吵得我头疼。”
他和将军刚入历城就被人截胡了，一行十个人，杀了几十个，将军还替一个小兵挡了一刀“啧啧啧！”齐焕之拧了热水毛巾给他擦背后“夫人要是看见了，可要心疼喽！”
齐灵倒是没有踹他，真的在思考见到苏凝该怎么说。
“对了，大军到了吗？”
齐焕之这才正经一点“已经到了，正在休整，不过……”
齐灵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这些也是他和诸位将军担心的，兵力太少，真的是太少了，这个消息还是敌方特意放的，将士们的士气就更低落了，这是个要命的点，就算他连夜发了急报，皇帝那边也只肯给派那么一些兵。
看出齐灵的担心，齐焕之犹豫手里的那份信还要不要给他，皇帝派的兵里，有一队，是皇后的人，心中大概的意思就是皇后早料到皇帝的决策，自己已拨了一部分兵在路上，粮草也预备的充分，让他们不要担心。
就是这样，他才会更担心，皇后私养兵队，这个行为，皇帝绝对不会默许，此时如果用了，被皇帝知道，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将军在吗？”
听见有人，齐灵扶着齐焕之坐起来，披上了外袍，这个时候不宜让更多的人知道他受伤了。
“进来吧！”
只见一个穿着铁甲的少年畏畏缩缩的进来，看见座上的将军，立马就跪了下来。
额……
两人瞪小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齐焕之走上前看了个仔细“哎？是你啊！”
正是自家将军救下来的新兵蛋子！
“小人狗蛋，谢将军救命之恩！”
话罢，砰砰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额……
“请将军把我带到前线，小人愿鞍前马后伺候将军！”
“啊？”
齐灵是真的愣了，齐焕之站那看笑话，下一秒就被齐灵踹了出去。
第二天检阅大军时，众人都发现前来支援的将军身边多了个小小少年，据说是将军救了他，他便以身相许了，这些话，自然都是某个不怕事大的人传出去的，之后被齐灵毒打这都是后话了。
苏凝刚到家，管家和双堇都迎了上来，她也得到两个消息。
第一，齐灵回不来了，边界有战事发生。
苏凝听到这个消息，表情很难看，战事、而且是和裕华接壤的地方……是他发动的吗？为什么那么突然？
第二，府里的确有叫张茜的人，不过改了名字。
“老奴去查了身契”庄叔拿出一个簿子“的确没有叫张茜的，但是，每每有丫鬟入府，都会统计她的详细信息，包括曾用名……”
簿子停的那一页，苏凝看见那个名字有些意外，竟然是她？但是她现在已经无暇关心这些。
隆日倩这里根本就没有她想要的东西，再待下去也不是办法，身体时弱时强……
“夫人？您知道吗？”
“啊？什么？”苏凝一直在想事，没注意水堇在说什么。
“清零姐姐到现在也没回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苏凝这才想起，自缀玉坊后，清零便给她告假说是有事，此后便不常见她，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于是叫来了郑义去寻。
不到一会就看见郑义和清零一块回来了。
“郑大哥，你这办事效率也太快了吧！”
水堇打笑他，郑义依旧是板着脸，难得浮现不好意思的神情。
“我刚出门就看见她了，于是就一起回来了。”
“咦？这是怎么回事？”水堇看着清零眼圈红红的，俨然是哭过两三步上前去看清零的脸“郑义，你做什么了？”
郑义连忙摆手“不是我，不是我！”
苏凝这才发现清零的表情不是很好“清零，怎么了？”
“没事，只是见了故人，有些伤感。”
清零勉强笑着，苏凝见她不想说，便没有再逼着她。
入夜，窗边响起轻微的声音，苏凝本就没睡，起身去看，守在门外郑义倒在地上，弯腰去探他的呼吸，还好只是晕过去了，于是走到墙边，轻身一跃，跳到墙头，然后落到墙外。
顺着墙走了百米左右，有一颗柳树，一匹马正栓在上面。
一路顺畅，直出王城，马不停蹄的往西郡赶。
距离白夜城不到十里，就看见有逃亡的民众，一个骑马的白衣男子却与之相反。
“小少爷，不可向前了！”迎面走来的一个大爷伸手去拉他“前方就是战区了，不可向前了。”
“敢问是何军交战？”
“据说是露止国，小少爷是有什么亲人在那边吗？”
露止国？怎么会是露止国？不是他？
“那恐怕要节哀顺变了，如今白夜城已经成了空城了……”那大爷说着便哭了起来“那军队一进城便先抢杀富宅，看小少爷的打扮，恐怕您的亲人已经……”
男人带着帽子，微微抬起头去看那人，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手里还拉着一个小孩子，五六岁的样子，脸脏乎乎的，连鞋子也没有，不知赶了多少路，脚上都是磨破的皮和血。
“爷爷，我累了。”
孩子拉着他的手，不哭不闹，乖巧的不像样子。
男人突然从马上下来，蹲在小孩面前，将小孩子抱在怀里，手抚上他的脚。
“小少爷，你……”大爷有些不知所以，却看见小孩子的脚被一抹光包围，只是一霎那，他的脚就完好无损了“这……”抬头再看那人已不见，小孩子里的手里有一个绣了粉色花朵的荷包，打开里面竟然都是银叶子。
“神仙。”
他自言自语，对着空气磕了好几个头。
苏凝没想过原来这就是打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等悲哀的事情就是战争。
他们在争抢什么？财富还是权利？可是这些终将化为黄土，连自己都会成一堆无人问津的白骨。
苏凝停在一个湖边，因为她闻到一个熟悉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