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章 老狐狸的头脑风暴
渝州边境某地。
一个胖子背着一个特大号的防水包,正气喘吁吁的穿着林子。
在他身后,还有几人,表情都有些沉重。
“金铭!还要走多久啊!”
说话的男人脸上缠着绷带,如果庆山海在这儿他一定能认出他。
在wfc二十七楼,庆山海曾经抓过他的头发,让他的脸和地上的玻璃近距离摩擦。
“走吧!翻过这座山头,会有人来接我们的。”
金铭头也没抬,气齁齁的回道。
“憋屈!太他妈憋屈了!”
男人很气愤,但他知道,光气愤没有用,他们上面的人抓的被抓,禁足的被禁足,他们还能逃出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也是他们的老子和上层交换后的结果。
派系纷争,失败的一方不仅要承担全部后果,更会不得不面临大洗牌。
而他们,如果不找机会离开渝州,就一定会惹上官司。
毕竟是他们第一时间召集人马去的别墅,他们想杀庆山海,却被有着他们想象不到的大背景的庆山海最终反杀。
这件事非常具有戏剧性,如果金铭早一点知道庆山海的身份,他或许就不敢做这样的决定。
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他们能做的也就只有背井离乡,靠着父辈最后的庇护在恐惧中度过余生。
当他们终于绕过边境哨岗的巡查,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
迎接他们的并不是金铭想象中的飞机豪车,而是一群提着刀架着棍的凶狠之徒。
当金铭看到对方为首之人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呦,金肥猪,怎么在这儿碰到你了?”
“这个世界真tm的小哇!”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袍哥会里,和金铭和老猫斗智斗勇多年的五排把头,严老三!
其实想要逮到金铭等人并不难,因为他们已经丧失了官方的一切保证,以他们半个逃犯的身份,更加没办法通过任何官方的交通工具离开渝州。
要想走,他们就必须联系猎头,联系类似俊哥那样的团队。
但金铭很明显是拜错了佛上错了香,袍哥会是什么组织?
他是一个由社会底层百姓撑起来的民间组织,组织内部三教九流的人一应俱全,他们联系的猎头,恰好就和袍哥会沾着关系。
所以他被逮,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你你们想干嘛!”
有人还想反抗,却被严老三的兄弟一脚踹到泥里,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
“想干嘛?请你去喝罗汉茶!你敢说个不字吗?”
此言一出,全场哄笑,严老三的兄弟们第一次觉得这么的扬眉吐气。
这些富二代们做的事早就臭名远扬,尤其是金铭,平日里仗着警司里的关系,没少让这群苦命兄弟吃苦头。
甚至还有不少人的兄弟被金铭判进大窑,没个十年八年的根本没有出来的可能,所以他们又怎能不恨?
“走吧?金老板?这些年你在玉林路吃了那么多银子,害了我们多少兄弟,你就别妄想能有好了!”
严老三拎着刀凶神恶煞的看着金铭,后者只感觉后背发凉,两眼发昏。
但他并不死心,他哆哆嗦嗦道:“严老弟!你们不就是不就是要钱吗?只要你们能放我离开,我身上的钱都是你的!真的!”
金铭说着就打开背包,倒出里面的大块金砖,明晃晃的金砖一下子吸引了严老三的注意力。
但他只是看了一眼,随即冷笑道:“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啊!钱我们得要,但你们也必须尝一尝吃牢饭的滋味!”
“妈的老子也不跟你废话了,赶紧把押回去,免得夜长梦多!”
严老三说着大手一挥,四周的兄弟全都阴笑着围了上去,他们言语粗暴,动起手来也没轻没重,很快就将金铭等人降服。
押上面包车后,三车人浩浩荡荡的原路返回,没有在现场留下一点痕迹。
在山林之上,一个带着独龙眼罩的男人目睹了这一切。
见严老三等人离去,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其一边往密林深处走一边自语道:“狗日的严老三,这次你可欠老子一个大人情!”
这般说着,独眼男人发出嘿嘿怪笑。
“下次老子要抱三个小妹,不!是抱他妈一个班!”
———
渝州,市政府办公厅。
魏伯言的心情一直还算不错,直到市秘书长苏长达的到来。
“领导,我是来负荆请罪的!”
苏长达还是一身柔弱书生的行头,就有因为他的被迫反水,才让一开始的局势变得那么的复杂和焦灼。
“呵呵,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坐吧。”
魏伯言正在忙着签批文,抬头扫了苏长达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
“诶,好嘞。”
苏长达有些悻悻然,本来不打算坐的他此刻是不得不坐。
“那个你先坐会儿,我这手头上的工作有点多,一会儿再招待你。”
魏伯言又说话了,只不过这一次他连头也没抬。
对此,苏长达自然不敢说半句不是。
他规规矩矩的坐在待客沙发上,连口茶水都没得喝,干等了魏伯言整整两个小时。
直到魏伯言彻底完成了手头上的工作,只是他起身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想起房间里还有一个苏长达,于是他打着哈哈,拿着干部服外套走了过来。
“哎呦苏老弟,你还在呀?瞧我这脑子,把你给忘了。”
“怎么,这小张又偷懒了?连杯茶水都没上!”
魏伯言说着就要喊门外的张秘书,苏长达急忙站起来制止,他笑道:“不麻烦了领导,最近有点上火,喝茶就算了吧!”
“呵呵,我瞅你也有点上火,行吧,咱们聊聊吧。”
魏伯言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也没真想给苏长达上茶。
“诶,领导挺忙哈。”
苏长达先是客套了一句,没想到魏伯言把话接了过去,他笑道:“这不是江北开发的竞标出来了嘛,要签这样那样的红头文件,我这一把老骨头都快要散架喽!”
“是是是!领导辛苦了,辛苦了!”
苏长达满脸堆笑,毫无保留的全力恭维着魏伯言。
魏伯言也是只老狐狸了,他深深看了眼苏长达,再重重的叹了口气。
“小苏啊!”
“诶!领导!”
“你这个事难办得很哦,现在市里面关于你的负面声音不少啊!”
“老哥我也很同情你的嘛,家里人被歹徒劫持,难免会做出错误的决定,但你不是一般人呀!坐到咱们这个位置,你做事一定要注意影响,你的一言一行有几千几万双眼睛盯着呢,一个不慎那可就是万丈深渊!”
“况且,你的根基还这么浅,想要替换你的人,光是明面上的都要七八个,你还年轻,我希望你能好好想一下你的政治未来。”
说着魏伯言起身拍了拍苏长达的肩膀,临走之前再次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呢,是有政治追求的,渝州这弹丸之地自然也不会久留,想要我挺你,你就得明确你的立场,能拉你进坟场的人,也一定可以带你进宫殿!”
“把事情做漂亮一点,给天运一个交代!”
说完,魏伯言穿上干部服,走到门口的时候拍了拍手。
一直候在门口的张秘书,端着一杯已经凉透了的普洱茶,笑盈盈的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