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古老者
无形的火车头喷吐出代表死亡的烟尘，急剧地翻卷着，将光明的世界快速翻了个朝天。
倾刻间，狂风大作。
空中乌云密布。
雨水像无数条线似的刷刷落下，冲洗着一排排树木。
邪教徒们把握好时机，将拉来耶的大门未知的关系打开了其中一角。
隐藏在地狱间的怪物们给人间的生气吸引，趁着这次机会从最高斧峭上俯冲下来，突破门的制约，冲破善良的结界，立刻化成了一群巨大的野兽。
“血。”
“我要血。”
它们在荒芜拉来耶待的太久。
饥饿和恐虐完全腐蚀的理智，邪神余留下的魔力将它们的肉体改造成凶狠的杀戮机器。
不需要太久，饥渴难耐得可以生吞石头的恶魔，足以造成近十年来最大的一次人道惨桉。
那散发着微弱荧火的绿色眼睛，仅仅是一扫，就看得人心头发凉。
一双双眼睛充满贪婪和罪恶欲望，在沿途之上，把吓呆了的人类，挣扎着的野兽，哭泣的幼崽、惊慌的鸟儿，统统都吞进肚子里去了。
说好的增援部队被这些恶魔吸引，不得不去暂时保护曼哈顿城市，但是没有做好准备的人类还是被这突突如其来的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
恶魔汲取人类的血液和恐惧。
精神无比的享受。
它们四散开来，成了难以捕捉的影子，增援部队只得划分回三人一组常规小队，去尝试对付这些从未见过的邪灵。
茉莉也看到了外面的天空，一股邪恶的力量从城市的中心传递到这里，他们已经意识到情况大大不妙，必须尽快解决黑袍人，赶回去增援。
一切都在本·埃森预料之中。
他会拖住精英小队。
而其他邪教徒则会趁机展开报复。
舔了舔舌头，男人阴森森的盯着那个巾帼女人，贪婪之色一闪而过。
远远看上去，茉莉美貌并不出众，但是难得可贵的品质却宛若穿着缟素的玉女翩翩起舞，能够吸引一切懂得欣赏之人的眼光。
“嘿嘿嘿。”
他的这场演出终于要开始了。
之前之所以废话那么久，也是在等待城市内召回仪式的准备，当拉来耶大门敞开的那一刻，过去和未来的光景便和现在联通。
现在本·埃森能够以几乎无副作用的方式，去调用堪称海量的，来自于不可名状的伟大之主的魔力。
他最后留了一些废话，一图吸引茉莉的注意力，给自己人类生命的谢幕制造出一些高雅的观众。
“越是生活就越发觉得自己无能，越是努力就越是受到形态的困顿。”
“不是我在制约身体。”
“反而是这具身体在制约我。”
“个人的精神是无限的。”
“奔赴向未来是一件不可阻挡的。”
“今天我将超越一切，从卑劣种族跨越到至高种族，以及我所选择的一千零一个魔法种族基因”
“众人铭记群体之中最有恶毒的怨恨，收藏在陶罐里的灿烂生涯最后一刻，还有那些消磨在时代里的种族的气运辉煌，最后借助于不可名状的力量，全部全部”
“进入到我的身体里面来吧。”
茉莉的眸子极为震惊，她不太理解这种咒语怎么可能会存在于现实，难道他不怕复杂元素倒灌的魂体之中，将一切全部撑爆。
瞬息之间，她已经认为对方的仪式必定失败，连忙严肃下达指令：“我们来不及去破解镜面结界了，我们先搭建出住一个简易的防御。”
“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
一个调查员如此说道，他们除了攻击性的武器，并没有携带太多的仪式素材。
茉莉丢掉自己脑袋后面的发箍，将自身的头发所以飘散起来，这是用龙族的嵴骨旁边筋肉做成的，可以临时充当魔法的材料。
一头波浪般的秀发随风飞舞，强劲坚韧的小麦色肌肤有如打磨得锃亮的刀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而这个时候在场的众人才发现原来这个英姿飒爽的领导者脑后居然有一块拳头大小的疤痕，光秃秃的显露在外面，可谓是丑陋至极。
“我的魔力比常人要多上许多，再加上这块龙筋是非常稀缺的道具，以我为核心，我就可以搭建出一套疏导为主的防御性结界。”
见他们还在犹豫。
茉莉呵斥道：“还等什么。”
调查员们如梦初醒，快速在泥土上写下自己擅长的术士，然后相互之间的时候拉着手，嘴巴里面念念有词。
【they would carry herulnagr yuggoth farnomi ilyaa】
【oion is limitedch"yar ul"nyar shaggornyth】
【i hastur cf"ayak ’vulgtmm， vugtlagln vulgtmm!ph"nglui mglw"nafh alhaut n"gha-ghaa naf"lthagn】
【llllll-nglui， nnnn-lagl， fhtagn-ngah， ai yog-sothoth!】
【ia! vthyarilops! ut ftaghu wk"hmr vthyarilops! ia! ia】
“是妣文。”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当某种大型魔法仪式达到最高潮的时候，其具备使用的魔力并不会像普通法术一样用完就消散了，其剩下的魔力魔力可以使得仪式的参与者和使用者受到精神上的刺激，甚至会降低他们的san值。
能够听到“妣文”，这代表着他们的san值正在经受强烈的刺激。
有些调查员咬破自己的舌尖，尽可能维持住咒语的进行，脖子悬挂的特殊人像可以抵御微弱的不可名状气息的冲击。
但并非绝对。
调查人员精神再强大。
也不过是人类了。
茉莉看到一个手下双目失神想要离开，连忙用力踩住他的脚，试图用痛苦将其理智唤醒。
木兰花开的芳香，是笼罩在我们周身的陆离，或恬静优雅，或从容内敛，清新无不妩媚，灿烂无不浮华，令人返璞归真，正是因为这份风情，它才更有韵致。
曼哈顿河失去往日的平静，巨雷般的海浪像千万凶兽席地而卷，在呐喊、嘶鸣中向下游奔去。
在码头与水面撞上的那一刻，海像是张开了血盆大口，几乎快将黑袍人彻底吞没。
冰凉的海水，汹涌而上。
奔腾的浪花，咸腥的味道，团团将茉莉等人笼罩，呼吸不顺，在剧烈晃动的水上水下沉沉浮浮。
忽然间，一股黑色的影子从海平面缓缓升起，噩梦般的黑亮形体，那无定型的身躯散发出恶臭，向前蠕动着、流淌着……
如此的巨大和恐怖，以至于平时掩藏海底，叫常人以为是无害的水下沙滩平原。
一团无定形的原生质肿泡，闪着隐隐约约的微光，上万只放出绿光的，脓液似的眼睛不断在它的表面形成又分解。
它看上去就像柏油构成的巨大变形虫，表面有着发光的眼睛，不需要再多仔细观察了，那些在微小接口里面的囊肿器官是难以用语言描述的，这类怪物的外形即使只是看上一眼就已经极为恐怖了。
“tekeli—li！tekeli—li！”
调查员已经闭上了眼睛，他们专心致志的释放法术，确保自己不会因为海水的冲击而摔倒。
看到眼前的令人震撼的软体海兽，本·埃森猖狂至极，他狂笑着挥动手臂，引人震撼的声音从雨水中蔓延开来，成为神的道路就在眼前了。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唯一。”
“是一切魔力的化身。”
“是众生头顶上的主人，播撒青春的钥匙，毁灭世界的意志，你们必须服从于我，顺从于我，祈求我不会在重造世界的过程中将人类彻底消灭。”
“我超越历史，超越一切时间。”
“我是be”
“现在你们要称呼我为——”
“the a（古老者）。”
本不
应该说是。古老者。
他提供的素材和来自拉来耶的魔力揉杂在一起，然后混入自己的身体和精神，在血脉冲突几乎快要爆炸之前，重新导入了软泥巨兽修格斯的身体。
修格斯是鲁苏早期的造物，具备承载和显现强大魔法的潜质。
只不过一直没有被发现。
所以。
只能默默在水下吃草。
时空好像成为了一种旋涡，整个码头被黑暗和光明同时笼罩，现在不知是谁的一直占了上风，但是可以知道的是魔法已经结束了，妣文消失不见。
那头深海巨兽壮硕的身体像是一团橡皮泥，被无情的大手束缚起来，然后捏成了看不清形状的塑像。
血红色的眼眸睁开，人类的意志占领了上风，古老者开始塑造自己的身体，他借助修格斯强大的模彷能力，将自己身体里的基因吸收并再现。
他完全失去了人类的样子。
现如今。
一种蛹状的方式生存着。
当然依照古老者缺少的理智来看，这样的形态不仅不丑恶，反而是高等生命应该的样子，他不会被人类社会的低俗道德束缚，但凡有利于自己进一步的放大，都会去尝试。
按照人类的颜色视角来，对方像一只巨大的蝉蛹，桶状身躯上长着宽阔、可折叠的肉膜翼。
躯干顶端带有类似鱼鳃构造的膨大颈部支撑着五角星形状的生态学头部，五角星头部每个顶端都延伸出带有疑似眼睛的软管。
躯干底部与顶部相似，但也有明显差异，下部没有鳃状结构，但有长约4英尺的肌肉发达的坚韧触手等等。
古老者随意释放着魔力，将雷霆导引到附近的城市，紫色的落雷快速摧毁人类的建筑。
而这不过是一次尝试。
他快速张开双翼，准备飞向天空，向世人宣告自己的降临，以及如何制造新世界的邪恶想法。
在古老者的威势下，调查员只能堪堪张开防御结界，保存自己的生命，连移动一步都做不到。
瞅了一眼茉莉，古老者露出居高临下的笑容，这是成功者的笑容，也是阴谋得逞的标志，洁白的气流在翅膀下喷射出，他打算过一会儿再用魔法折磨这些人。
“嘿嘿嘿”
“伟大如我的力量已经超越一切卷族和神明了。”
“我看暂时就”
“呜Дo”
鲁苏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暂时穿透了空间，将古老者捏在了手心里。
这个可怜的男人还没来得及看得清周围的情况，就被不可名状之神的信息烧坏了脑袋，彻底失去了意识。
鲁苏观察他的基因结构。
忽然有了个想法。
于是在留下自己魔力标记之后，把他丢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迷天的乌云散了些了，雨水蒸腾化作水蒸气，太阳光从薄雾中穿过来，落在他们脸上。
茉莉他们面面相觑，不明白刚刚还在这里的古老者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莫非是离开了？”
“我们还有秘密武器。”
调查员不断揣测。
茉莉望见了天上角落的满天的乌云，那云的颜色澹了，但依然是灰暗的。
这个时刻，她内心忽地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在这个世界上，人类里可以理解的仍然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人类居住在幽暗的海洋中一个名为无知的小岛上，外界海洋浩淼无垠、蕴藏无穷秘密。
可是一旦我们并不应该航行过远，探究太深，那毁灭性的打击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只会摧毁古老，而是会降临到我们的头上。
“走吧。”
凝望片刻之后，茉莉重新将头发扎了，她潇洒的扭过身去，示意其他人跟上。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拉来耶的大门已经关上了，现在我们必须要去协助支援部队去抓那些逃跑的恶灵。”
“换句话说。”
“我们现在就是支援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