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你是要先吃饭，还是先洗澡
在林凡的严格要求下，包租婆用拖鞋扇阿星这段戏，拍了将近一个下午。
一般来说，这种挨打的戏，都会落在龙套演员身上。
林凡身为导演，却坚持亲力亲为。
演职人员们，都深深被林凡的敬业精神折服。
连元湫本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这人有受虐倾向吗？
可如果下手太轻，林凡会不满意，要求重来。
这一下午，林凡挨了几百下拖鞋底。
但真正留在镜头中的，却只有短短十几秒。
一部好电影，每一秒镜头的背后，都是主创人员的千锤百炼。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阿星一句话，招来了斧头帮二当家。
黑云压城城欲摧，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三大高手对战斧头帮的戏码，是电影第一场动作大戏。
林凡对这场戏格外重视，一早就拜托冯晓刚请了圈中著名的武术指导，路元宝先生。
按照约定，路元宝应该今天就到，却迟迟不见身影。
收工以后，林凡找到冯晓刚，问道：“路先生呢？明天的戏可少不了他。”
冯晓刚回答说：“我刚跟他助理联系过，他们已经到酒店了。”
“那我亲自去拜访他一下，毕竟人家德高望重，远道而来，我不能失了礼数。”林凡神色凝重。
“我陪你去。”冯晓刚说。
不知不觉，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林凡的副手。
回到酒店，林凡洗了个澡，换了身正式的衣服，然后约上冯晓刚，一起去了16楼路元宝的房间。
路元宝五十多岁年纪，鬓发花白，精神很好。
或许是自幼习武的缘故，看上去有一股勃勃英姿。
一进房间，林凡热情主动地伸出手：“路先生你好，我是本片的导演林凡，很荣幸能邀请到你。”
路元宝却没有伸手，他打量了林凡两眼，又看向冯晓刚说：“不是你请我来的吗？导演怎么会是个毛头小子？”
一听这话，林凡心头一沉。
看来这位前辈架子不小。
冯晓刚连忙解释：“我是电影的监制，他才是导演，你别看他年轻，水平却远在我之上……”
“我说你吹牛也得有个限度。”路元宝不耐烦地打断冯晓刚的话。
他嗤笑一声，接着说：“影视圈世风日下，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导演，这部《功夫》看来又是圈钱的烂片了。”
林凡低声问冯晓刚：“你没给他看剧本吗？”
冯晓刚回答：“他专门做武术指导，看不看剧本不重要。”
林凡耐着性子，又对路元宝说：“路先生，我对你仰慕已久，虽然我人年轻，但对电影却是非常认真的，希望我们这次能合作愉快。”
路元宝轻蔑笑道：“我拿钱办事而已，你不用跟我套近乎。”
“这个……”林凡有些尴尬地说：“那要不我们先讨论一下明天的戏，这是三位武林高手对战几十名黑帮……”
“今天就算了，我一路奔波过来，需要休息。”路元宝打断林凡的话，对二人下了逐客令。
林凡和冯晓刚对视一眼，都浮现出失望的神情。
“既然这样，路先生你早点休息，咱们明早八点在片场见。”
冯晓刚拽着林凡的胳膊，退出了房间。
进了电梯，林凡愤愤道：“这人怎么这样？”
冯晓刚叹口气说：“他脾气古怪，人尽皆知，不过在武术指导方面，的确是圈中首屈一指的。”
“算了，为了电影，忍一忍吧！”林凡憋着一肚子气。
“可能他看你太年轻，想给你个下马威，过两天就好了。”冯晓刚安慰道。
林凡心里却隐隐不安，总觉得这件事不会太顺利。
回到22楼，林凡敲开了热芭的房门。
不管他心情多差，只要看到软萌可爱的热芭，所有的阴霾都能一扫而空。
热芭这时刚洗完澡，穿着粉色的睡裙，身上散发出好闻的沐浴露香味。
林凡问：“怎么样？今天的舞蹈戏拍摄还顺利吗？”
热芭笑道：“当然，人家陈国昆可比你会跳舞多了。”
林凡挤进房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忍不住叹了口气。
热芭关切地说：“怎么了？听说你今天挨了一天的拖鞋，痛不痛？”
“看到你，就不痛了。”林凡笑着摇了摇头。
接着，他把路元宝的事说了一遍。
热芭揉着林凡的肩膀说：“人家是前辈，你多让着他一点，不就行了吗？”
林凡顺手抚上热芭的手背：“这几天我心情可能不好，回来以后，你也得多让着我一点。”
“嗯！”热芭柔声回答。
这一刻，她幻想自己是一个小媳妇。
当丈夫回家以后，她乖巧地倚在门边问：“辛苦了，你是要先吃饭，还是先洗澡？”
谁能想到，光芒万丈的大明星，也有当个家庭主妇的平凡梦想。
第二天，林凡早早来到片场。
饰演三大高手的释行雨、赵智凌、董建桦是今天的主角，不敢马虎，也一早就开始热身。
副导演找来几十名群众演员，换上黑西装，充当斧头帮混混。
一切就绪，就差武术指导。
但眼看着日上三竿，路元宝却迟迟不见踪影。
全剧组这么多人，每耽搁一秒钟，都是真金白银的损失。
林凡实在等得不耐烦，对冯晓刚说：“要不你打个电话催催？”
冯晓刚也不满道：“他这臭架子怎么越来越大了！”
恰在此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说谁呢？”
两人回头看去，路元宝在三名助理的簇拥下，姗姗来迟。
冯晓刚连忙起身相迎：“路先生，说好的八点，你都迟到一个小时了。”
路元宝翻着白眼说：“我年纪大了，起不了那么早。”
林凡努力克制情绪，上前道：“路先生好，咱们今天拍摄三大高手大战斧头帮，分别用十二路谭腿、洪家铁线拳、五郎八卦棍，请你设计一下武打动作。”
“好说。”路元宝微微一笑。
忽然，他纵身一跃，当众踢出了一套腿法。
十二路谭腿，就是南拳北腿中的“北腿”，是正宗的少林武术，攻防迅疾，风格多变。
有俗语称：手是两扇门，全凭腿打人，谭腿四只手，人鬼见了都发愁。
路元宝展示完十二路谭腿，对苦力强的饰演者释行雨说：“就这么打。”
林凡却忽然开口：“路先生，我需要这腿法更飘逸一些。”
路元宝面色一沉：“你懂不懂武术？不懂就别乱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