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你知道药人吗？
李香菲10岁之前，她觉得自己过得还算幸福！虽然也是缺衣少食，但是和后面的日子比起来，吃糠咽菜的日子，是可以称之为幸福的。
她原以为，生活中的难过，无非就是今天没有吃上鸡蛋，或者爸妈偏心弟妹。
后来，她才知道，比难过还难过的，是绝望！
像进入永夜，看不到一丝光亮那么绝望！
“你不是想知道这么多年我去了哪里吗？我告诉你！我去了地狱！”李香菲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我好不容易从地狱爬出来，难道不应该报复当年那些从我身上吸血的人？”
“我们本就是双胞胎，只因为你妈嘴甜爱表现，所以从小就得到了爸妈的偏爱。而李水根呢？因为他是个儿子，他永远是家里最大的人。”
秦萧皱眉，觉得她的话不太可信，她外公外婆什么时候对李香花表示过任何的偏爱？
即便是对舅舅李水根，那也是淡淡的！
准确地说，他们俩对谁都淡淡的！
“知道什么是药人吗？”李香菲颤抖地盯着秦萧！
“每天都要被抽血，然后吃不同的药，有时候几颗，有时候几百颗有时候吃完就睡着了，没有痛苦，有时候刚吃完就肝肠寸断，口吐白沫轻者昏迷，重则全身溃烂甚至立刻死去。”
“你刚才是不是很好奇，我能挨那么久？”
“因为我这十八年来，都是这么熬过来的！”
秦萧没听过这些！星际时代，人的肉体基本没有病症。
但是大多数人会患上难以治愈的头疾，那是一种元神上的缺陷，严格来说也不能算病。
“药人应该自古就有。”李二宝和秦萧普及了这个时代关于试药的信息。
从古至今，试药这种行为一直存在，屡禁不止。
如果是有良心的医者，倒还会考虑剂量和试药者的耐受程度。
那些无良的医者和疯狂的投机分子，却根本不考虑试药者的死活，在试药之前，双方都会签订一份免责的生死文书。
走上了这一行，那是拿生命在冒险！
“你为什么会成为药人？”秦萧问她。
见她这么问，李香菲哈哈大笑，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为什么？因为我不去，全家都要饿死。”
李香菲陷入了回忆！
“我十岁那年的春天，特别特别的冷。老天爷也像是不想让人活，连着三个月没有下一滴雨，河床渐渐都露了出来，水越来越稀缺雪上加霜的是，之后又遇到了蝗灾，日子过得水深火热。”
“那天早上，我把仅剩的野菜窝窝头吃了，依然感到饥饿我跟自己说，睡觉吧，睡觉吧，睡着了就不饿了！后来，我看到家里来了两个人，他们还带了一牛车的谷子。”
“我太高兴了，我以为有人来救我们了，再也不用挨饿了”
“可是那个人跟我说，谷子可以给我们，但是他们需要一个药人。”
“我很害怕，所以我拒绝了！但是爸妈就好像见到了救星，他们争抢着要去当药人但是那两个人摇头，说药人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需要经过他们的测试。”
“后来，香花带着水根也回来了，他们俩从小关系就亲近，每天早上，香花都要背着水根去山脚下碰碰运气，偶尔，也能找点吃的。”
“那两个人看了我么一家五口，说我和香花都符合条件。”
“水根拉着香花大哭，不让她当药人。他虽然年纪小，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差事。而我的好爸妈，竟然也期待地看着我，那一刻我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李香菲哽咽不止！
这么多年了，她以为自己能忘记那一幕。岂料那一幕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像是陈年旧伤，一碰就疼！
“来的那个女人见我犹豫，拿出了一个白面馒头放在我和香花面前，她跟我们说，只要我们答应，不仅可以马上吃了这个馒头，以后每天顿顿都有馒头，甚至是肉包子，应有尽有。”
“香花扔掉了那个馒头，抱着水根扭头跑了出去。”
“于是，所有的压力都到了我这里，你说我能怎么办呢？我拒绝吗？然后等着大家饿死吗？”
“所以，我同意了！”
李香菲觉得，那个白面馒头，是有生以来最好吃的馒头，也是最难吃的馒头！
李二宝无语地瞥了李香菲一眼：“你自己拒绝不了诱惑，是你自己放弃了自己。怎么还有脸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听他这么说，李香菲被激怒了！
“你以为我能拒绝得了吗？你没有经历过我的苦，就不要乱下判断。”
李二宝摊开双手，什么也没说。
“难道你就没想过另外一种可能？如果你拒绝，外公外婆应该也不会逼你。”秦萧说。
李香菲再次发出了疯狂的笑声！
“你说的话和那两个不要脸的老东西一样”
“事后，他们也这么跟我说，似乎我答应了去做药人，并不是他们所期待的。”
如果真的不想女儿做药人，那为什么那么殷勤地看着她？又为什么不阻止她？甚至后面还拿着她换来的食物，吃得津津有味？
“一开始在家里偷偷试药，那两个人隔一段时间来一趟！就这么持续了一年！”
“每一次当我感觉自己要彻底死掉的时候，却总是能艰难地扛过来慢慢的，我试的药剂量越来越大，种类也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痛苦。”
“而我们家从那两个人手中得到的东西，也越来越丰厚，一开始是吃的喝的用的，后来直接换成了钱！”
那些，都是她的血和泪换来的！
她记得很清楚，每当她试一次药而不死，至少能换来一张大团结。
“他们让你试的是什么药呢？”秦萧觉得疑惑。
“各种各样，五花八门有粉末，也有液体，有大一点的药丸子，也有米粒大小的丹有活的奇怪的虫子，也有死去多年的动物干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