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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百二十 章 皇上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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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很静,静到只能听到沙漏沙沙响的声音。

    就连皇上的贴身太监,季福都觉得气氛异常凝重,不着痕迹挪了挪僵直的腿。

    差不多一柱香时间。

    赫云修见座上的人还没任何反应。

    眉头皱了皱,开口道:“父皇,您气够没,让儿臣跪这么久了,还不让起?”

    他清冷的声音,仿佛石头丢进平静的湖里,激起数圈水波纹。

    皇上如深井般的眼眸像水波一样动了动。

    “啪”地拍了下书桌,恨声道:“没气够,云修,你这次闹的未免太过分了。

    搅的朝局动荡不安,人心不稳,你想怎样?造反吗?”

    赫云修面不改色地回道:“父皇您言重了,儿臣有没有造反的心思您最清楚不过。

    儿臣不这么做,您舍得从那道馆出来?

    好在,您没忘记您还是一国之君,见朝局混乱知道出来管一管。

    儿臣这是提醒您,您是皇上,不是无所事事的逍遥散人。

    何况,您宣告全京城禁足了儿臣十五日,您还要怎样?”

    皇上见他振振有词,脸色铁青。

    严厉地道:“朕禁的住你吗,你背着朕,还不是该干什么干什么,游山玩水兴致好的很。”

    赫云修看父皇生气的眼眸,叹口气道:“父皇,至少明面上儿臣没违背您的圣旨。

    您足也禁了,跪也跪了,还生气?”

    皇上神情愤然,“你这次利用朝廷的局势,把朕生生逼了出来。

    朕乃是皇上,何时受人威胁过,你让朕怎么平息心里的闷气。”

    他此言一出,赫云修已是明白父皇的意思,依旧笔直跪着,端着发酸的手臂。

    道:“父皇,您想打儿臣就快点,打完了,儿臣还有事要跟你谈。”

    皇上脸上的怒色肉眼可见的褪去,站起身来到他面前。

    “云修,这是你自己说的,你这次让父皇很生气,你不能怪父皇对你严厉!”

    说完,季公公已将一把黑檀镇尺递到皇上手里。

    赫云修见状,摇了摇头,父皇的年纪是长了,但这性子没见一点长。

    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喜欢拿镇尺罚他的错。

    放下手臂,挺直腰背!

    皇上已是扬起镇尺打到他背上。

    连着三尺!

    赫云修感觉到那熟悉的疼痛。

    父皇未进道馆前,他不顺父皇的心思,经常违逆父皇的旨意。

    几乎每年都会被父皇打上几次。

    但这次,明显感觉父皇手下的力道没以前那般有力。

    父皇终究还是老了。

    皇上又打了十来下,有些气喘。

    赫云修道:“父皇,不然您唤刑官进来打罚儿臣,您别累着,千万保重身体!”

    听他这么说,皇上愣了一下,看他面色平静。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管疼不疼、痛不痛,不会跟他说句求饶的话。

    这股淡定刚烈的性子让他一点办法也没。

    “你知道父皇从没让宫里的掌刑人打过你,你还故意这么说。”

    皇上说着把手里的镇尺丢给季公公。

    摆了摆手道:“父皇老了,打不动你了,你起来吧!”

    赫云修起身,看父皇脸色好转,将他扶到软榻就座。

    “父皇,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跪也跪了,再大的气也该消了。

    再生气就是您气量狭窄,心胸不大度了!”

    皇上瞪了他一眼,道:“你别忘了,你是朕的皇子,别总板着脸,一副教训父皇的模样!”

    “儿臣不敢!”

    皇上见他毕恭毕敬,但就是能随时说出教化他这个父皇的话。

    而他还找不到话反驳他。

    谁让这儿子每次说话都占着理儿。

    挥了下手臂,“你也坐!”

    “季福,上茶!”

    候在一旁的季福连忙应道:“是,陛下!”

    心里却道,皇上每次跟烈王严厉不过一个时辰,就会被殿下反攻为上,占据主导位置。

    赫云修在皇上对面的榻上坐稳,整理好衣袍,望了望有些分心的父皇。

    挑眉道:“父皇,您才打理了半个月的朝政,不会又想回道馆闭门不理朝政吧!”

    皇上真是这么想的。

    忙道:“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父皇有那么不负责任吗?”

    接着快速转过话题,“云修,最近你毒发时,是不是扛的很辛苦。”

    赫云修抬目望了望御书房外花坛里怒放的芍药,神情有些悲凉。

    “父皇请放心,儿臣暂时死不了。”

    说着把目光转回,苍凉的眼眸紧紧盯着对面的人。

    问道:“父皇,儿臣中的噬魂毒精散是不是和你有关系,你知道些什么?”

    皇上见他目光紧迫,隐隐含着一丝威逼,精明狡黠的眸子闪过一丝慌张。

    道:“云修,你在质疑父皇吗?你身受毒发之苦,父皇也心疼你。

    若知道早就告诉你了,怎会眼睁睁看你受这么多年的苦。”

    “父皇,你骗不了儿臣,母妃中毒惨死。

    五年后儿臣若得不到解药,也会和母妃一样受尽折磨而死。

    到那时,没人跟你这么坐着聊天,也不会有人再气你。

    你那把黑檀镇尺从此束之一阁。

    都这个时候了,你能不能跟儿臣说句实话。”

    赫云修最了解这位父皇,他刚才眸色里的紧张,已经证实父皇与噬魂毒精散有脱不掉的干系。

    动之以情的语气里带着逼迫。

    皇上见他软硬兼施,眸子沉了沉道:“云修,当年父皇在云海山庄游玩,忽略了后宫守卫。

    在你中毒这件事上确实有一半责任。

    还有那么一小指甲盖的关系,父皇暂时不能告诉你。

    等你找到解药,或者你快死时父皇一定告诉你!”

    赫云修听父皇这浑话,脸一沉,禁不住在桌子上拍了一下,“父皇,我是不是你亲生的?”

    皇上给他拍的,惊了一下,道:“云修,你做什么,我可是你父皇,有你这么跟父皇说话的皇子吗?”

    赫云修自知失礼,知道今天想从狡猾的父皇嘴里问出缘由是不可能了。

    拱拳道:“儿臣一时鲁莽,还请父皇勿怪!”

    接着抛出另一个问题,“父皇,我噬魂毒精散的解药是不是与梅花印记有关。

    这关系到我的生命,你不能隐瞒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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