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脸怎么这么红?
知道这小小的孩子也有羞耻心,范荷花也没再过问。
见锅中的肉炖的差不多了,又把被宁致和洗的锃亮的白菜咔咔一切,往锅里一烩,最后临出锅撒上一把盐。
把这道猪肉烩白菜盛出来,范荷花又和了点面,烙了几张饼。
看了眼宁青山还坐在轮椅上便把菜直接放到了炕边的破木桌上,几个人围坐在一起。
宁青山那本书还是停留在已经看了好几遍的那一页上。
肉香混着刚出锅的烙饼的油香,一个劲儿地往他鼻子里钻。
他心中暗自骂自己没出息,又不是孩童了,再说从前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怎就对着这看起来十分粗糙的乡野间的饭食心动起来。
“好烫!唔 真香。”
宁阳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动手捏了块肉喂到自己嘴里。
被烫得斯斯哈哈的,小手又忍不住想去拿下一块。
“宁阳,没有筷子吗?像个什么样子。”
宁青山觉得有点无奈,这孩子简直跟他爹一模一样,从小就看出来日后也是个大老粗。
“哪儿就那么多事儿,饭就要这么吃才香。”
范荷花咯咯一乐,作为一个厨子,看着别人吃得香才有成就感。
摆好了筷子和碗,范荷花撕了一块饼递给了宁青山。
“你试试,大快朵颐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呢。”
宁青山眉头皱了皱,有点不相信地接过了那块饼子。
在唇间撕扯一口,提起筷子来夹了块儿肉。
五花肉炖得软而不烂,混油榨出来又烩了白菜,也不会过分的油腻。
他不得不承认范荷花的手艺当真是不错,虽是简单的食材但却让他觉得比从前在府中或是宫里的都有滋味些。
“怎么样?”
范荷花像是想要得到表扬的狗子一样,隐形的尾巴在身后摇了又摇。
“尚可。”
他筷子不断夹菜,脸上却依然是一片淡淡的神色。
“爹爹要求也太高了些,我和阳儿觉得可香了。”
宁致和把肉卷到饼子里,一口一口地吃着。
范荷花想起刚才用辣椒榨油凉拌了个黄瓜条没拿过来,转身又进了厨房。
把黄瓜条放到桌子上,问两个孩子:“这个我放了辣椒油,你俩要是吃不了辣的话注意着点儿哈。”
宁阳摇了摇头,一边伸手夹了一筷子,一边嘟囔道:“不妨事,我们亲生娘亲从前就爱吃辣 ”
“宁阳!”
宁青山怒声斥责,右手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
“阳儿!”
宁致和反应过来弟弟下意识说了些什么后也有点发慌,小手在桌子底下拽了拽他的衣角。
“对不起 爹爹”
宁阳也感觉出来自己一时放松,竟然说错话了,小手又颤颤巍巍地伸了回去,不安地放在身前。
范荷花被宁青山突如其来的怒气惊得也是一时不知所措。
他面上一片暗色,剑眉紧蹙,那双鹰目也透着股冰冷的光。
宁致和与宁阳的亲生父亲应该是一位已经在战场上逝去的将军,名字范荷花忘了。
只记得与宁青山应该是交情颇深,但书中却未提到过这两个孩子的母亲。
“你冲着孩子发什么脾气。”
范荷花又将筷子递到宁阳手里,抚慰般揉了揉他的头顶。
“是个孩子都会对自己亲娘有感情的,这是掺在骨血里的,忘不掉。”
范荷花想起前世早亡的父母,一时间心中也不免酸涩。
宁青山眸间一闪,这可是这个女人第一次反驳自己。
不爽之余,他竟然还觉得有点意思。
仿佛是觉得,本来她也没有什么对不起自己的地方,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人觉得别扭。
“罢了,吃饭吧。”
他轻叹口气,又拿起筷子。
两个孩子却显得不那么活泼了,只是闷头认真吃饭。
吃过饭后天已经擦黑了,范荷花发现这古人们基本晚饭吃的都早。
晚上睡得也早。
早晨太阳还未升起,基本就都准备出门干活了。
寻思着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去镇上看看有没有什么酬劳能多点的工作。
也好给家里改善改善条件。
而且
大佬的腿。
范荷花回忆书中情节,她知道宁青山的腿是会好的,但具体是什么时候能站起来的,她却是记不清了。
不然偷偷给他用点灵泉吧,草药的话,怕跟那个给他疗伤的神医开的药再有个什么相克的。
“娘亲,那个瘦鸡真的死了吗?”
正在范荷花思索间,宁阳脱了鞋子趴上炕拖着小脑袋瓜儿问到。
“噗 瘦鸡?你说陈秀才?”
范荷花听到萌娃给陈秉生起的这个外号没忍住笑出声来。
嗯,陈秉生确实是瘦得好像一阵风就会刮跑似的。
相比之下 久坐轮椅的大佬看起来却结实多了。
她不由得回忆起那日想帮他在炕上挪个位置,双臂环抱在他腰间时,大佬腹部肌肉紧绷起来
唔
硬邦邦的。
“娘亲,你不舒服吗?脸怎么这么红?”
宁阳一脸担忧。
刚刷完碗碟的宁致和从厨房走出来,闻言用掌背轻触了她额头一下。
“嗯 好像是有一点热,爹你来摸一摸。”
“啊!不用不用我没事,我就是有点热呵呵呵 衣服衣服穿得有点厚了。”
范荷花看着宁青山好像真要转动轮椅靠过来,慌得一批。
范荷花!你怎么可以涩涩!
你这个登徒子!臭流氓!
呜呜呜呜
范荷花坐在炕边用手捂了捂自己的双颊,在心中怒骂自己。
“爹爹,你今日也去了吗?”
宁阳想起那个想要弄死他们的瘦鸡心里就生气。
作为一个小娃娃他可没什么气度,听到他死了也觉得是恶有恶报。
嗯?
范荷花看宁阳真的一脸好奇的样子觉得有点疑惑。
难不成娃们不知道陈秉生是大佬找人弄死的?
她观察了一下宁青山的神色。
却是毫无破绽。
“今日有点困了,熄灯先安置了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宁青山转过轮椅对着炕尾,两手一撑想把自己挪到炕上。
谁成想,明明已经好了大半的腿此时却感觉比往日沉重了几分。
他心下一寒,当即竟生起些慌乱之意。
怎么会?
他双手发力,想再试试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却发现自己的下半身还是被捆在轮椅上一般,难以挪动。
他有点急了,额间都渗出些细密的汗水。
几缕额发被打湿,牙关紧咬薄唇使其微微泛白。
范荷花看着这样的宁青山心头猛然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