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冲突
自爷爷奶奶过世后，爸爸便一蹶不振，每日借酒消愁，整日喝的酩酊大醉，连带着家里都跟着遭了秧。
喝醉了便开始摔东西，砸完东西还不解气，便起身去厨房拿了斧头，追着妈妈砍，嘴里念叨：“都是你的错，我当初为什么要和你结婚？我要杀了你”。
妈妈是个典型的南方姑娘，在家里排行老四，是外公最小的女儿，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可以说，从小是千娇万宠长大，性格也是温温柔柔，软软糯糯的，身高不高，五官却很精致，平时说话也特别温柔。
直到妈妈遇上了奶奶，在奶奶的非人刺激下，温柔不在，留下的只剩泼辣和不耐烦，之前无论奶奶怎么做，爸爸怎么偏袒奶奶，妈妈从来就没和他吵过架。
更别说无理取闹了，只要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抱怨两句，但是爸爸从来不听，没有想到妈妈的隐忍和包容，反而让爸爸更加变本加厉，竟拿着斧头追着妈妈砍。
妈妈害怕极了，抱着我就往外跑，她力气虽小，却也不是吃素的，一天几次三番没有缘由的被打，又怕爸爸伤害我，只能一边逃跑一边大喊救命。
爸爸看见妈妈哭喊，便更生气，一路追着砍，嘴里念叨着：&34;都怪你，都怪你，你这个扫把星，害得我家破人亡！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家也不会变成这样，都是你这个扫把星，你就是我家的扫把星！你带着那小孽障，滚，离开我家。&34;
………
一家三口在后院追打的场景，让妈妈的心碎成渣宰，比九重天的冰碴子还寒。
初冬的寒风特别刺骨，更冷的是爸爸的心，我躲在妈妈怀中瑟瑟发抖，妈妈抱着我，拼命的逃跑，爸爸紧追不舍。
我躲在墙角处偷偷地哭，妈妈一直在喊救命，爸爸却根本不管不顾，一味的责骂妈妈，妈妈抱着我，将头埋在我的颈窝处，不停地哭泣，声音嘶哑哽咽。
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便只能默默的陪着妈妈一起流泪。
妈妈终于没能逃脱，被爸爸劈头盖脸打了一顿，爸爸还骂她：&34;我让你滚，让你滚！让你滚！有多远滚多远！&34;
妈妈被打懵了，抱着我蹲在地上，不停的流眼泪，我也跟着哭。
爸爸见妈妈被他打得半死不活了，便住了手，走到我们母女俩跟前，伸出一只脚踩在妈妈的肩膀上，居高临下的望着我们。
&34;小杂种，都是你这个贱丫头！是你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的，你们俩是我的克星。”
年仅5岁的我吓坏了，只能躲在妈妈背后，只听见爸爸说：&34;我告诉你们，今天就算打死你们老子也不后悔。&34;
&34;爸爸！爸爸！爸爸！&34;我在背后恐惧的大哭，爸爸的一双黑眸瞪向我，满是凶狠，我哭得越发凶狠，越发大声
爸爸还是恶狠狠地瞪着我们。
我颤颤巍巍走向他：“我…我…爸爸抱…爸爸抱抱宝宝… ”，这几步走得踉踉跄跄，爸爸冷哼了一声，用力把我踢开，我被吓得哇哇大哭嘴里叫着：“妈妈…妈妈…妈妈…疼…爸爸不是爸爸，爸爸不爱宝宝…”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妈妈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擦掉脸上的泪痕，冲上去，对着爸爸的要害又踢又踹，嘴里大叫：&34;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她是你女儿，她才五岁，她做错了什么？投胎到你们家，我看你们才是恶魔。&34;
转头便把我拥进怀里，轻轻的安抚，宝宝乖，宝宝不哭，妈妈抱抱…”
慢慢的我停止了哭泣，赶忙用小手为妈妈擦眼泪，握住妈妈的胳膊，说：“妈妈不哭，宝宝爱妈妈，不爱爸爸！坏爸爸！坏爸爸！爸爸坏…”
突然妈妈猛地扑向爸爸，我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爸爸似乎也没料到妈妈会突然这样，吓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啪叽一声，一个耳光扇在爸爸脸上…
爸爸立刻回神，挥动巴掌朝着妈妈脸扇去，妈妈用手护住头，继续用脚踢爸爸的要害，爸爸暴怒，借着酒劲，抬脚狠狠的朝妈妈肚子踹了一脚
随后妈妈应声倒地，爸爸上来又补了一脚，我吓蒙了，连跑带爬跑着去拦爸爸：&34;爸爸！爸爸！宝宝乖，爸爸不打妈妈！妈妈肚肚疼……宝宝听话&34;
随后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我大吼大叫的哭着，哭声引来了周围的邻居，有的在看热闹，有的立马报了警，还有的帮妈妈叫了救护车
草鬼婆婆也来了，她上前便抱住大哭受惊的我，狠狠的扇了爸爸一巴掌：“你妈死了，你也疯了吗？她是你的女儿和妻子”
在寒风的映射下，他的脸更红了，依旧执迷不悟，伸手就要去掐妈妈的脖子
&34;咳咳！咳咳！咳咳！&34;妈妈剧烈的咳嗽着，并捂着胸口在不断的喘息。
草鬼婆婆赶忙上前给妈妈顺气，一边骂一边劝：&34;安铠，你给老子清醒点！这样下去，她真的会被你打死！&34;
&34;死了好啊！死了就再也不用管她们了。&34;
爸爸的目光落在妈妈身上，一字一句的问：&34;死了？真的假的？你没豁（骗）我？&34;
妈妈咳嗽着剧烈摇摇头：&34;是真的，老子没死，你休想！如意算盘打错了！&34;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声音中，一阵警铃声格外醒目，警察叔叔到了后，进行了照常的询问，对大家说：“天儿这么冷，大家都散了吧，这是人家家事，让别人自己处理”
随后，又将爸爸叫到一旁，批评教育
爸爸见状，犹豫片刻后，便转身进了房间
众人也散了去，只有草鬼婆婆边走边说：“唉，只可怜我女儿…”
等到房门关上之后，妈妈便瘫坐在地上，抱着我失声痛苦，我知道妈妈真的很难过，却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和妈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34;妈妈妈妈…抱抱…宝宝害怕…&34;
于是妈妈把我抱得更紧了，自顾自的哭着，我也跟着妈妈一起哭，没有办法，只好乖乖地待在妈妈身边。
不久之后，爸爸就从房间内走出来，他的眼角有些发红，或许是酒醒了，也或是刚哭过，脸色也有些惨白，一味的对妈妈说：“对不起，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妈妈也哭累了，躺在床上睡着了，我悄悄地爬下床，蹑手蹑脚的走到洗手间，拿打湿的毛巾给妈妈敷着红肿的脸颊，一边哭一边说：“妈妈…妈妈…醒醒…宝宝乖”
&34;你哭什么？你妈妈又没死。&34;爸爸的声音突然在耳旁响起。
我愣了一下，抬起头，用黑呦呦的大眼珠子瞪着他，看见爸爸站在我身旁，眼眶也湿润了，脸也红了，羞愧的低下了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抽噎着哭泣
爸爸走到床边坐下，摸了摸妈妈肿胀的半边脸：“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妈的死给我带来太大的伤害，我真的不是人”
随后便跪在床边，不停的打着自己耳光，一个两个三个一百个两百个
打得手都麻木了，爸爸也没停下来，只是自言自语：&34;对不起是我的错&34;
最后，爸爸竟晕厥了过去……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年之久，爸爸喝酒之后便会拿我和妈妈撒气，从未停止过对妈妈的责备和侮辱，有时大半夜的将我们赶出去，酒醒之后又开始道歉，警察来了很多次，每次仅仅对爸爸进行批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