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惜别李语甜，拜河神遇险
转天清晨，太阳在东方刚刚升起，我和悟禅就被李语甜的催促叫醒。语甜给大家准备了十分丰盛的早饭。
此时的饭菜香味已经飘进了我的被窝，我急忙喊着悟禅爬了起来。
顺着香味向餐桌望去，桌上不但摆着豆浆、油条、面包、牛奶，就连鸡蛋都有煮蛋和煎蛋两种。
看到桌上的早点后，我和悟禅当即决定，马上起床去吃早饭。
我俩比赛似的赶忙穿好衣服，胡乱的洗了把脸赶快来到了桌前。定慧大爷看着我俩狼吞虎咽的样子说：“语甜，今天这早饭也太丰盛了，这两个小鬼吃的多香啊！”
这时，师父夹了一筷子火腿肠也说到：“老头，丰盛是够了。就是差点什么！”
“啊？还差什么？”李语甜问着：“差什么您说，我再去做。”
说着师父从床下掏出两瓶从天津带回来的直沽高粱酒：“差点这个！”
“师兄！你这一大早你就要喝酒啊，还要赶路呢？！”师姑问师父。
“嘿嘿，临行喝妈一碗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干洒热血写春秋~~~~~”谁能想到，一大早晨，师父竟唱起了京剧。
定慧大爷望了一眼师父：“小老道，没喝就高啦。怎么还唱上了！”
“我这叫抱着必胜的决心，去完成伟大的革命事业！”师父瞪着两眼拍着自己的胸脯说。
“呦，那你一定得多喝点，千万可别剩。要不您那事业咋成功啊！”定慧大爷笑着说。
看师父这认真的劲，我也小声的问着师父：“您不会真要喝吧！”
“喝什么呀！”说着师父把酒递给了李语甜。
“姑娘，从我们进村那天起，你就一直忙上忙下的照顾我们。眼看要走了，也没准备什么，这是我从天津带回来的。啥时候回家啊，带给你爹，让他也尝尝这天津酒！”
李语甜接过酒拿在手里，瞬间红了眼眶，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时定慧大爷也从口袋里赶紧掏出了一个雕刻的牌子，递到语甜的手中。
“姑娘，我本想临走前送你的，谁知道又让这小老道抢了先。这是平日里，我供奉在佛前的竹根佛雕，前雕弥勒、背刻大悲咒。能保你平安，有个好姻缘。拿着吧！”
李语甜此时把东西拿在手中，已经被师父和定慧大爷感动的稀里哗啦。她把手背挡在鼻子下，两个眼睛不住的流着泪。
“谢谢大家，我其实，特别，舍不得大家，大家伙！我不想，和大家分开。。。”说着一半，李语甜再也忍不住心头的酸楚，大声哭了起来。
“行啦，语甜妹妹，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趁我们不在，你这几天就好好休息休息。等我们回来了再给我们做好吃的呀！”
悟禅也赶忙过来帮她擦眼泪：“是啊，别哭了语甜姐。要不我也想哭了。”
“嗯！”李语甜答应着点点头：“等你回来了，姐还给你做鸡蛋羹吃。”
这时龙善通站起身来：“每天都是语甜收拾碗筷，今天啊，就交给我和我小师哥收拾吧！”
“好！”我急忙起身帮龙善通收着桌上的碗筷，端去了厨房。
李语甜看了一眼手表：“还有时间，大家先休息一会。我给大家去准备东西！”李语甜说着也走出了房间。
太阳升起，高挂东方，终于也到了分别的时刻。我们几人三三两两的走出房间，因为我们要乘皮筏渡黄河，所以基本上每人都背着一个书包，并没有带太多的行李。
我们来到院子门口，看见满眼含泪的李语甜拿着一大包好吃的，默默的等着我们。不知怎的，此时的她打心里希望分别的时刻不要来的这么快，尽管她知道这根本不可避免。
“风儿，这里面是你和悟禅平时喜欢的零食和糖，不许多吃哦！”李语甜把一兜好吃的递到了我的手中。
“谢谢语甜姐！放心吧，我肯定一点一点慢慢吃！”
“语甜，我找你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师父问着李语甜。
“嗯，准备好了，刘师父。”说着她递给师父一个手绢包：“不过，您确定要带着吗？”
“谢谢你，姑娘！这个很重要！”
“小老道，你这又憋的什么屁啊！”定慧大爷打量着师手中的手绢。
“天机不可泄露！”师父笑了笑把手绢包放到了上衣口袋里。
说着，一辆考斯特停到了门口。司机打开车厢门，示意我们上车。我们纷纷向李语甜挥手告别，走进了车厢。
“大家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我在这儿等着大家回家！”李语甜见我们即将离去，她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这时师姑忽然从车厢跑了下来，到她的身前紧紧抱住了李语甜：“放心吧语甜。我保证，大家一个都不会少！”
师姑捧起语甜的脸，长吸一口气，然后露出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你，也要好好的，走了！”
师姑刚一上车，车子便发动了起来。李语甜含着泪在车后不舍的奔跑，奋力的向我们挥手告别。
“一路平安！。。。”
车上的每一个人，也都透过玻璃向她挥着手。
终于，语甜还是被车子远远的甩在了身后。我转身跑向车尾，趴在后坐椅背上望着李语甜。
她就站在沙土扬场的路上，双手扶着膝盖，大口的喘着粗气，直至身影消失再也看到到了。
“行啦师哥，走远了，你看不到了！”龙善通坐在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
我翻过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两眼挂着泪珠。
“又不是生离死别，以后这种场面多了去了，你还哭的过来？”师父回过头来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望着车顶。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
“诶，太真那。心地善良，善莫大焉。你不应该打击孩子这片爱心嘛！”定慧大爷带着太阳镜，闭眼说道。
“对，你最应该好好学学！”师父同样没有看定慧大爷，顺手拉上了座位边上的窗帘。
“诶，两位先生，我可提醒你们。现在咱们可没有语甜在场，要是吵起来了可没人劝你们。”师姑说着便笑了起来。
车上的人全都笑了起来，但大家谁都没有再说话。仿佛都沉浸在对李语甜的回忆中，而车子也默默的驶出村子，走在沙海之中。
不知何时，窗外的漫天黄沙渐渐变成许许多多的沙丘。沙丘中星星点点几处绿色映衬着波光粼粼的黄河，能给人以心灵的慰藉。
车子沿着河滩继续行驶，眼前的景象真的让我愣住了。怪不得人说天下黄河，单富宁夏，宽广的黄河孕育着太多的生命。
干涸的支流中是一排排的滩枣和沙棘，成片的梭梭也倔强的扎根在沙地之中。 黄河里，鲤鱼好似水中的精灵，偶尔越出水面。身上的鳞片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烁着耀眼的金光。
经过一路漫长的颠簸，车子终于在河滩停了下来。我们刚一走下汽车，就看到孙玉龙站在渡口上，向四周不断的张望。
终于他看到了我们。
“刘师傅！”他迎上来，高兴的握着师父的手。
“我们来了，咱们出发吧！”师父同样握着孙玉龙的手说到。
“先不急，刘师傅。”
说着孙玉龙把师父拉到码头上，只见在跳板上放着一支瓷碗。里面盛着满满当当的一碗熟米饭，在中间插着一支香在旁边还有一小坛酒。
“你这是，祭河神？”师父看着那个饭碗说到。
“要不说您是高人，一看就明白！”说着孙玉龙恭敬的祭香点燃：“我孙玉龙行舟这么久从不翻头，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水性好些，就得说是这老辈留下的规矩了。开船前祭河神，也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快来，刘师傅！”
孙玉龙拉着师父一同跪在跳板上。其实师父本不想跪，但看他那么认真，也没好意思说什么，便也随着跪了下来。
“惟何有神，职司一方。好生庇佑，河水洋洋。大田多稼，民庆安康。下慰黎庶，上体穹苍。渡河敬神，聊表寸肠。神其有灵，来格来飨。”
孙玉龙念过祭词后，侧过脸看望着师父：“在下渡人孙玉龙，同雇主刘，刘。。。，刘师傅，您叫刘啥？”孙玉龙忽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师父的名字。
“刘太真！”师父无奈的摇摇头。
“啊，对。同雇主刘太真，向河神祈求本次出行顺风顺水、大吉大利！行舟归来必定再祀河神庇佑之恩。”
说完，孙玉龙转头望向师父：“刘师父，磕头！”
我们在一旁看得出，师父他一脸无奈的磕了个头。
“这么有能耐的老道，这会居然让个渔夫耍的唯命是从。哈哈哈！”
听定慧大爷这么一说，师姑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可谁想师父居然听到了，他转过头来狠狠的瞪了定慧大爷一眼。
“好了，刘师父。大家快过来吧！”
说着孙玉龙站起身来，招呼着我们过去，向我们每人手中放了一点米饭。让我们把米饭投入黄河喂鱼，这样鱼神就能在河神的领导下，一同庇护大家了。
大人们觉得尴尬，但我和悟禅却落得个开心快乐。我们俩一把就把米饭扔到了水中，大大小小的鱼群忽的一下浮出水面，争抢着吃了起来。
“悟禅你看，它们都吃了！”我指着水中的鲤鱼说。
师姑见我们两人玩得高兴，她索性把自己和师父手中的米饭全都给了我，定慧大爷也把手中的米饭给了悟禅。我两就趴在跳板上，继续喂着小鱼。
“哇，那条金色的鲤鱼好大呀！”
就在小鱼争抢米饭的时候，我忽然看到，足有一辆摩托车大小的金色鲤鱼突然冲了过来。
不待那些小鱼反应过来，它张开井口般的大嘴，一口吞下的鲤鱼足有好几十只。然后又一闪身，消失不见了。
“鱼吃鱼！”悟禅趴在跳板上惊讶的说着。
我也觉得奇怪，想转身去喊师父。可就在我还没转过身的时候，那只金色鲤鱼忽然跃出水面，冲着趴在河边的悟禅就冲了过来，而且还从嘴里射出一道水柱。
水柱的力道十足，不偏不倚的射中了悟禅的脑门。在水柱力道十足的强劲冲击下，悟禅的身子瞬间就倒了下去。
小悟禅忽然失去意识，一头栽了下去，胳膊也垂到水中。那金鲤咬住悟禅的袖子，就往水下拖去。
“悟禅！”我冲了过去，一把抓住悟禅的双腿。
鲤鱼劲头可真是不小，我居然拽不住悟禅，它把悟禅的身子一点一点的拖向水中。
这时，大家听到我的呼喊，全都跑了过来。大家一齐用力，才把悟禅从水里拉了回来。
金鲤见得手无望，猛的松开嘴。然后恶狠狠的瞪了我们一眼，转身潜回到水下消失不见了。
这时只听悟禅一声急喘，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晃荡着身子坐起身来。
悟禅扶着自己的秃脑袋：“我的头好疼！”。师姑急忙从身后扶住悟禅：“别说话，休息会就好了！”
这时我正回想着，鱼跃出水面时的情景。刚刚就在鱼头将要露出水面的时候，我记得自己清晰的看到，那鱼有着人一般的眼睛和牙齿。尤其是它的眼神，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想到这里，我问向师父：“师父，那鱼的牙、还有眼睛，怎么和人的一模一样！”
师父出神的望着水面：“那是赤蠕鱼。鱼生人面、长相极陋，常年生活在青丘之境，性情极其凶残。远古时代，经常在湖边引诱各种猎物，吞噬其精元灵气。”
“黄河里怎么会有上古的鱼兽？”定慧大爷走到了师父身边。
师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看来这一路上，咱们要多加小心了！”
“师父，要这么说。这孙玉龙多年行舟从未失手，我看也只是运气好而已吧！”龙善通小声问着师父。
师父拍了一下他的秃头：“别那么多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