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游戏开天目,寻魂遇阴差
“石头剪刀布,石头剪刀布,给我糖!”
。。。。。。
“石头剪刀布,给我糖!”
“给我糖!”
“给我糖!”
没想到开局四把异常顺利,我的小口袋里也塞满了糖,而道长头上却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哎呦呵,我就不信了,再来!”
道长一边挠着头,一边攥起了拳头:“石头,剪刀,布!”
“哈哈,我赢啦!我终于赢一回了。”
“你耍赖,你换手了!”
“谁耍赖了,我伸错手了而已。反正现在就是我赢了!”此时的道长倒比我更像个孩子。
“你可要准备好啊小学生,嘿嘿嘿。我可要打你的头了!”
“我不跟你玩了,耍赖皮!”
“不玩也行,把糖还我”
我摸了摸鼓鼓的口袋,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为了糖就让他打一下吧。
“打也行,但你得说话算数。别使劲!”
“好,好,好。我不使劲。”
只见道长手拿着桃木块,忽然猛朝我头顶的通天穴就是一击。道长这一下直让我觉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身子也随着有点不听使唤。
我一下子哭了出来::“你,你欺负小孩。”
道长一把抱住了我,而且不知道向我眼前掸了什么东西,只觉得睫毛潮乎乎的。
就在我脑袋还昏沉沉的时候,道长大喝一声:“风儿,睁开眼睛!”
说来也怪,这一声大喝竟让我定住了心神,瞬间我就不觉得多疼了,我慢慢的把眼睁开。
“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当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我感觉眼睛就像被寒风吹过一般酸胀:“你给我眼睛抹了什么,我看不见颜色了!”
我无助的抓着道长的手,害怕哭了起来。
“哎呦,你别哭啊,一哭就没用啦了!”道长急忙给我擦了眼泪,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瓶子。这次我看清了,一片柳叶蘸着瓷瓶里的透明液体,随之一甩,眼前又是一片湿润。
“你仔细看看,在灰白之间,应该有一些蓝色或绿色飘荡的雾团。比如这边。”说着道长伸出一只手,指向西北处的山脚下:“能看到吗?”
“嗯,看到了!”我斩钉截铁的说。
“这雾团是什么呀,道长!”
“那就是依雪的魄!”道长盯着那团雾气说道。
“你早就看见了?”
“是啊,刚才我在游戏间给你开了天目。以后,你只要抹了这白马尿,你就能看到魂魄!”
“你你你,给我抹得什么?”我气的一下子蹦了起来。
“白马尿啊!”
道长想要拍拍我,却被我一把推开,道长看着我涨红的脸,又是一阵笑:“哈哈哈!这个,老话说得好,偏方治大病!萝卜就热茶,气的大夫满街爬。曾高祖遗留,这白马尿确实有去晦通阴的功效。”
他不自觉地捋起了那稀疏的山羊胡:“你今后应该能够清楚地看到一些魂魄了。你要记得,那些刚刚去世的人,他们的魂魄都会有颜色。而那些白色的雾团多是在外漂泊的孤魂野鬼,最好不要去招惹。”道长认真的对我讲着。
“生魄怕人,他们只对亲人的电磁波存有感应。如有外人去了,大多会避而远之。所以风儿,我背着你,咱们去找那团雾气,带依雪回家”。
就这样,道长背着我晃里晃荡的出了家门。
道长背着我一路小跑,在路上不住地给我讲。比如什么别害怕啦,什么动作一定要轻、不能对着魂魄呼气啦,什么要带她绕过那些孤魂野鬼走啦等等。我的小脑袋瓜也不停地飞速旋转,拼命地记。生怕因为自己的疏忽出现闪失。
我告诉自己,我是个男子汉。男子汉就要有个男子汉的样,绝不能给爷爷奶奶丢脸。这点任务都不能完成,以后还咋建设伟大祖国啊!
我的思绪随着道长的脚步一并停了下来,只见在不远处一个绿色的雾团正在迷茫地飘荡。道长把我放了下来,道长从口袋中摸出一支香给我并用打火机将它点燃。
道长轻轻的拍拍我:“这是寻路香,有了它依雪的鬼魂便会跟着你走。记住我和你说,动作一定要轻,一定要报明来意,去吧!”
说罢,我举着这支寻路香,怯生生的来到魂魄面前。那魂魄看到我先是一愣,没等我说话,它居然围着我转起圈来。虽说人魄没有感情,但我的确感觉到了她的那份喜悦。这也许就是道长所说的,只有亲人之间与魂魄才会有的感应吧。
我深吸一口气,对魂魄轻声说道:“你,是路依雪吗?”
话音刚落,只见原本围着我转圈圈的它停了下来,变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模样。虽然看不清眉目,但我一眼便认出了她。
她向我点点头,看她有了回应,我也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对雾团轻声说:“依雪,跟着我。我带你回家!”
我举着香在前面引路,香烟直通天际。依雪的魂魄在我身后紧紧跟随。
后来道长说,这寻路香在鬼魂眼里就像大海中的航标,能给魂魄以安慰。所以,许多孤魂野鬼也会随着引路香而来。这就是为什么有时抽烟的人夜间赶路,碰巧走过地广人稀的地方,回家后会觉得无端的腰酸背痛。多半是因为当晚无风,烟雾细直不散。鬼魂误以为是引路香一路跟随,等到了人多阳气重的地方,它们避之不及,慌乱逃窜中撞上“引路人”后背所致。
只见依雪安安静静的跟着我,不知什么时候,道长悄悄地跟在了最后面。他背对着我,不时挥舞着手中的桃剑。原来他在我们身后,驱散着那些被引路香吸引来的孤魂野鬼。
“依雪,下坡了!”“依雪咱们过桥啦!”。。。一路上,我不停地呼唤着她的名字,这引路香也越烧越短。眼瞅着到了家门口,这香也正好烧光,香火一下子就灭了。只见那鬼魂忽地停下的脚步,又变得迷茫起来,在原地飘忽不定。
这时,依雪的妈妈和龙善通早已提着一盏提灯,在门口迎着我们。只见依雪妈妈嘴唇紫青,因为锁阳结封了阳气的缘故,全身不住的哆嗦。见我们来了,她刚想开口说话,道长连忙向她摆手,并示意善通将那团魂魄摄进了提灯之中。因为依雪的妈妈看不到魂魄,所以她只觉得身前一阵寒风吹过,随之提灯中的火光忽然变成了绿色。这时她心中也大概明了了几分,望向道长点点头,继续艰难地向家中走着。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每一步都是那么艰辛,每一步都是咬着牙顶过来的。为了女儿,她什么都不怕,她更可以承受一切的苦难。这也许就是母爱的伟大吧。、
终于她艰难的走进了屋子,当她走近依雪身边的时候,提灯中的绿光嗖的一下飞了出来,径直从鼻孔飞进了依雪的体内。但依雪却没有丝毫反应。
她焦急地望向道长:“道长,这孩子咋个没醒?”
大姐别急,道长回头指着屋外的远处:这山中还有第二魂,待我再去寻来。
然后,道长又如同父亲一般望向我:“风儿渴不渴?坐下喝口水吧,咱们再接着去找。”
“我不渴,救依雪要紧,咱们走吧。”我认真的向道长说着,道长双眼眯成了一条线:“嗯!好小子,有情有义!那咱们走!”
说罢,我与道长再次踏出家门。可谁知道长径直把我带到了我母亲的坟前。
“道长,咱们不是去找依雪的魂吗,怎么到我妈妈这里来啦!”
“风儿,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对你讲过。你母亲过世前曾经托付于我,让我好好照顾你。你和依雪的亲事,也是受她所托促成的。她说只有依雪才能帮你度过劫难,因为。。。快蹲下!”
本来我就听的云里雾里,又被道长拉着蹲了下来,更是不知所以然了。只见道长扔给我一个小瓶子,示意我抹在眼睛上。然后又把手指放在嘴前比了比,示意我不要出声,然后便转头死死盯住墓前。
当我小心翼翼的把瓶盖打开,一股刺鼻尿骚味夺瓶而出。我知道瓶里装的一定就是白马尿了。道长让我蹲下一定是他发现了什么。我急忙闭眼在双目间抹了白马尿。
虽然心中有所准备,可当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只见两个好像没了毛的耗子一样的怪人,嘴尖耳长、肤色铁青,身穿袍衫、佝偻着背,正在不远处,一前一后向我们走来。前面的人手中拉着一根飘荡在空中的细线,细线的另一端绑着一团几近灰色的雾团。而后面的人手中提着一个铁笼,里面也有一团绿色的烟雾。
这是押送鬼魂前往地府的阴差,如果不赶在他们之前就麻烦了。
道长小声说道:“一会你假装看不见他们,上去呼喊依雪的名字。如果魂魄有反应,我马上把依雪的魂截下来。 ”
我向道长点点头,然后站起身子迎面走了过去:“依雪,依雪!你在哪!?依雪!”
我话还没说完,只见铁笼中的魂忽然躁动起来,那笼门也被撞得当当作响。另一边被拴住的鬼魂也拼命地飞向我,阴差拼命地想要拽住它。看着两个魂魄都有所反映,我心头一酸,眼泪不住夺眶而出。
两个阴差对了下眼色。我生怕那两个阴差看出端倪,赶快一边抹着小脸上的泪水,一边漫无目的的四下张望,继续大喊:“依雪,我是风儿。你别急,道长来救你了。”
“风儿躲开!”
道长一个箭步飞身而起,随即衣袖一挥,几片涂满朱砂的木条飞了出来,径直插到了两个阴差脚前。
道长也急忙来到他们面前,上前鞠躬行礼:“在下刘太真,恳求两位阴差大人高抬贵手,留下手中亡魂。望予以成全。”
道长一躬到地、不再作声。
此时两个阴差终于发了声:“好大的胆!阴差的路你也敢拦?”
“孩子走得急,没和家人好好道别。望两位差官能行个方便。”
“不行不行,我们二人也有令在身,把魂放了我们又该如何交代。”
“我会起坛上表,所有过错我刘某一人承担。麻烦两位官爷通融通融,把这孩子留下来吧。”
说着道长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恭敬的递到两位官差面前。两人打开看了一眼,然后便相视一笑:“道长,这龙涎香如此贵重,你的心意我们二人心领了。但你看这主魂极其微弱,就算给了你,她也很难还阳,而且违背天命有损阳寿。道长你这是何苦呢!”
“这就不劳烦两位官爷了,在这里先谢过两位。”不等阴差说话,道长使出定身术将他们定住:“鸡鸣之时自会解开,届时望两位阴差大人速回地府。”
“风儿,拿着绳子快跑!”
说罢我去摘了阴差手中的绳线,道长也拿过那只笼子,我们两人撒腿就跑。
“刘太真,连阴司都敢劫,你不要命了!”两个阴司气急败坏的骂到。但道长知道这也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别的孤魂野鬼看的罢了。否则,就凭一个小小的定身术,哪又会困得住它们呢。
一路上我没了命似的跑着,但还是跟不上道长的脚步。
我咬着牙一口气随道长越过了山坡,已经能看到家门口焦急等待的人们了。但我毕竟是个孩子,双腿早已累的不知深浅。
下坡时没跑几步,就被坑洼不平的山路绊倒。脑袋很幸运的磕到了一块石头上,一阵眩晕感忽然涌上脑袋,我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体也不听使唤了。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攥紧绳子。
用我仅存的意识告诉自己:姜炎风,你不能撒手,这是让依雪醒过来的唯一希望。然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