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中的我》第九章第二节
《漩涡中的我》第九章 峰回路转 第二节
“那会有什么不一样？”
他瞥了我一眼，似乎抱怨我的迟钝一样。
“你想想，要是有一个男人躲在浴室里装成死者，情况会一样吗？”见我一脸迷惑，他又说道，“换句话说，在红钢进入现场之前，已经有人前进去了。而这个人的体型和红钢差不多，那结局不正好相反吗？”
我还是迷惑不解，他不得不进一步解释。等他说完，我才恍然大悟。他的分析如下：
红钢进入现场时，已有人前进去了。这个人在浴室里杀死了吕嫣然。在他准备出来的时候，忽然听到房间里有动静，不得已，才装成死者打电话，吓跑红钢。之后，他才把尸体拖出浴室。
如此一来，躲在浴室门外的红钢闻到血腥味，便成为可能。
这个人进出现场的途径，和红钢如出一辙——后窗。
诸葛凯说完之后，我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他的分析有二个漏洞，还有几个无法逾越的障碍。
“以你的意思，这个人也是从后窗出入，那证据呢？”
“后墙的梯子就不说了。警方在现场勘查证实，有一双穿袜子的足迹踩在红钢的足迹上面。这不是证据吗？”
“你刚说过，红钢出去时是脱了鞋子——穿袜子的足迹不是红钢的，还能是谁的？”
诸葛凯听后，脸上露出窘迫之色。如此迟钝的人，怎么会使案情真相大白呢？
之后他晃晃头，又自负地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怪我没说清。除去红钢没穿鞋子的足迹之外，警方还发现一些擦拭的痕迹，而这些痕迹，很像一个人用布裹着脚留下的。很遗憾，只能说很像，难以确定。”
“可是，午夜牛郎第二次回到209室时，吕嫣然还活着。要按你的思路，他定能发现尸体，还会行男女之事？”
诸葛凯听后窘迫不已。接着我又说出第二个漏洞。
“更何况，我进去时吕嫣然的尸体还热着，又怎么解释？”
他回答不上来，无奈地摇摇头。几分钟后，他才圆场似的开了口。
“我认为我的想法最接近事实。只是某些环节还没弄清。用不了几天，当我收集完所有的线索，你就会知道我是正确的。”
我不由撇撇嘴，知道他是在自我吹嘘。可话又说回来，他虽说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睿智，却能得到警方的第一手材料。可以设想，假如没有警方给他提供信息，他定会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乱飞乱撞。
“你知道吕嫣然的前夫带着孩子，要来与她见一面的事吗？”
我不免心生怨气。吕嫣然的前夫之所以来，是想和她破镜重圆，这怎么会和案件有牵连呢？
“我不但知道，还和他见过两面。”
诸葛凯错愕似的张了张嘴。
“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仅仅说了让我离开吕嫣然。还说，他们的一双儿女已经长大成人，为了孩子，想破镜重圆。别的，也没说什么。”
“你没见过他那一对双胞胎儿女吗？”
我摇摇头，表示没见过。
“你要是见过，你也会心生疑窦——特别是他儿子，身材和红钢差不多。”他摸着下巴又说道，“那孩子对吕嫣然满腹怨气，会不会有怨生恨呢？”
“我想不会。即便有怨气，也不会弑母。”
“不好说。在我眼里，要怀疑一切。死者和前夫在海边有一栋别墅，是写在他两人的名下。逝者已死，那别墅的所有权不就成了她前夫的。有调查的必要。”说完后，他像中了魔一样，推门离去。
院门咣当响了一声，他似乎没和房东大娘告别，像追赶自己丢失的魂魄一样。
我又坠入无助的等待中。靳勇大哥因为身份原因，不便和我见面，让这位来去一阵风的诸葛凯帮助我，怎么就觉得像一个莽汉喝醉了一样，凭感觉办事呢？
办案必须有精准的方向，瞎撞不但于事无补，还会使案情更加复杂。没办法，只能苦苦地等待。
大娘来给我送晚饭时，神色紧张地告诉我，村子里有几个陌生人在转悠，让我千万不要出门。一时间我六神无主，有大祸将至的感觉。我是后半夜来到这里的，还没有几天，怎么会有人跟踪而至呢？是谁泄的密？
自从我准备对吕嫣然实施报复以来，总觉得身后有双眼睛。起初我以为是做贼心虚的幻觉，然而三番两次有这样的感觉，又有歹人不止一次找到我的藏身处，证明这不是空穴来风。
问题会不会出在唐经理身上？去酒店烧锅炉是他介绍的，当警察的靳勇大哥也是他介绍的。不是他，我真的想不起还会是谁。
会不会是大娘过于敏感，一见到陌生人，就怀疑是冲我来的呢？不排除这种可能。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小村子里，倘若是真的，我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想了许久，我认为唐经理和靳勇大哥不会加害于我，要是的话，不用把我藏在这个远离市区的村子里。如此的劳神费心，有这个必要吗？他们完全能够把我弄到一个偏僻的场所，按照他们计划好的方式处置我。
在村子里转悠的几个陌生人，要么是偶然的巧合，要么是我的行踪被发现了。被发现的唯一可能，是有人无意间引来的。这个人不会是靳勇大哥，来的那晚已是后半夜，汽车又转了许多弯，不可能被跟踪。只有一种可能，诸葛凯被跟踪，而他又没察觉。
想到这里，我愈加惴惴不安，必须设法尽快离开这里，否则后果难以想象。夜幕已经降临，这时盲目外出，不是上策。只能等明天，和靳勇大哥商议后，再做决断。
不过，也没必要过多忧虑。我的行踪还没被发现，那些人在村子里瞎逛游，恰恰说明他们仅仅知道我藏在这个村子里，具体在什么地方，还没搞清楚。
第二天上午，吃过早饭不久，诸葛凯来了。看他一脸不悦的神色，想必是他的想法撞了南墙。我不动声色，不想点破他的思路太离谱。
“情况好像不妙。”他坐到我对面，开口说道，“一进村子，就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我。我没敢回头，三转两转，甩掉尾巴后，才敢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