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半夜送信
高阳侯府的几位主人坐在正堂内，也在商议谁会是杀常氏的凶手。
还在猜测着冯伸这样做的目的，明知房产在楚王手上了，还要装作不知，来陷害冯三娘。
老夫人很担忧：“冯伸是想除掉三娘。”
王开摇头：“怕是想要夺回房产。”
大夫人说：“是呀，家产一下被人分走了两份，任是谁也会怨恨。”
冯怡道：“依我看，冯伸这样做怕是另有什么打算。”
她很了解这位伯父，心狠手辣还腹黑，最喜欢算计别人，从而洋洋自得，获取快乐。
如果说任穹是一条熊，那冯伸就是一条狼。
熊杀人于有形，凶狠残暴让人心惊胆裂。
而狼杀人于无形，死了还不知是被狼咬死的。
王宣一直在等着大平归府，给他交差办的事。
他直到等来了常氏的死信消息传来，大平仍旧没归府。
他有点着急，大平是他的侍卫最稳重，功夫最好的一位，要是大平出了事，那就麻烦大了。
冯怡偏头见王宣神色焦虑，她眼睛一转，想到了什么。
冯怡垂下眼帘，忖思：常氏的死难道是王宣叫人去做的？
王府的人在商议着，如果官差传冯三娘去府衙问话，到时叫谁去应对。
“叫师爷去吧。”王开道。
王府有一位本家师爷，曾是九品官职，年纪有些大了就没再出仕，在王府做师爷，教授二房的几个孩子。平时，他还为王府处理一些公文。
不一会，有位下人前来禀报，“侯爷，府衙的两位官差前来府里问话，他们只问了管家和一位小厮，记下了昨天来府里的人，还有就是问了常氏来府的时间，走的时辰。”
“他们人走了？”王开问。
“是的，他们说去寻楚王殿下的侍卫问问。”
“知道了。”
下人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王开道：“这些官差办事还算机灵。”
冯怡笑道：“赵大人看来是个聪明人。”
赵大人对属下安排的原话是：“你们去寻几府的下人问话，别去惊扰了各府的主人。否则，惹下了大灾，自己受，没有人会为你们说话。”
当差的衙差，哪听不出大人说话的意思，就是叫他们走走过场，别去得罪各府的主人。不然，被人报复出了事，大人不会管他们。
要问话的这些府邸，上有楚王殿下，下面最小的也是三品官员，没一户人家是他们当差的人能得罪得起的。
所以，前来问话的衙差十分客气，话里话外透出：“我们也是来问问，好交差。”
“大人辛苦。”管家客气地对两人道，再详细说了一下昨天发生的事。
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又有下人打帘入内禀报：“大平侍卫有急事见大少爷。”
王宣松了口气，忙道：“叫他进来。”
大平魁梧的身影从门口大步走了进来，他行了一礼：“属下有事禀报侯爷和大少爷。”
“你们出去。”王宣挥手，屋内所有的下人鱼贯而去，站在廊道的下人退到了院子中。
大平见室内只有几位主人，二房夫人带着孩子已全进了西屋，他才开口道：“属下昨天看见有人将常氏主仆推下河，就跟在那人身后，追出了城。”
“什么？”众人大惊，王宣差点跳了起来，他被冯怡伸手拉住。
冯怡冲他眨了眨眼，王宣咽下了嘴边的话，他想问大平：“难道这事不是你做的？”
王开忙问：“你赶紧从头说说，那推常氏的人是谁？”
他横了儿子一眼，大平跟在常氏身后，能干什么好事？
“唉，你们都想不到。”大平摇头。
他从头开始讲起了经过，“当时天黑了，天气寒冷，在外的人很少。”
“常氏主仆从安国府出来，抄近路回家，踏上安河桥，一位穿黑衣的人跑上前，一把将两人推下了河。”
“那人飞奔离开，我一直尾随那人出城，到了五里外的一个山庄。”
“我在山庄里守到三更天，来了一辆马车。发现一件震惊的事，来人是冯三老爷。他一见黑衣人就问：‘那蠢妇死了没有？’
“黑衣人说：‘死了，在下亲手推三夫人下河，她人胖还穿着厚衣，活不了。”
“冯三老爷夸：‘你做得好，人不知鬼不觉杀了那妇人。’”
“那人是冯三老爷的侍卫，原来是冯三老爷叫人杀妻。”
大家都惊得面面相觑，常氏掉进河里淹死的真相，原来是冯三老爷杀妻呀。
王老夫人皱着眉问道：“冯三老爷这下手太狠了吧，他是为什么要杀妻？”
大平道：“听冯三老爷同那侍卫的对话，是冯三老爷有位外室怀了孩子，那位外室不是普通人，是三夫人常氏的小表妹。”
“属下早上回城就去查了，那位小表妹年方二十。十五嫁人，十六夫死，守孝三年归家，同冯三老爷好上了。”
“如今，那小表妹住在冯府后街的一个小院里。”
王老夫人瘪着嘴道：“冯三老爷杀妻为娶小表妹，这一招太蠢了吧。”
王大夫人摇头，“太凶狠了，也下得了手。常氏为冯家三老爷生了一女一子，女儿进宫做了皇后，小儿子才十岁。”
王开道：“既然冯伸想把常氏的死引到三娘身上，我们也不用客气，把此消息交给赵大人，想必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王宣也点头：“这样做最好。”
冯怡想了一下，道：“我认为事情的真相并不是这样。”
大平忙道：“少夫人，这是属下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亲自查证的。”
“我不是怀疑你，我是怀疑这件案子没这么简单。”冯怡道。
她在心中暗暗嘀咕，“如果不是冯伸今天在朝上，为常氏喊冤，我还真信了，这案子是冯三老爷叫人做下的。”
“冯伸要是真这样关心冯三老爷夫妻，三房夫妻早封了爵，常氏的兄弟也不会被砍头。”
冯怡在心中想了好几种可能，但无凭无据，她也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大家商议后，决定派人悄悄给赵大人递信，告诉他杀人凶手是谁。
大平在府里寻了一位不起眼的半大小厮，在一更天之后，将一张写着杀常氏的凶手，如今身藏在何处的纸条，塞进了赵大人的门缝里。
二更鼓敲响时，又有一位黑衣人行到赵大人的家门口，从怀里拿出一张纸，从门缝塞了进去。
黑衣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夜里，他并没发现，有一道身影在屋顶，像一头灵狐，一直悄悄紧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