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天价奇香
那些问价后不满的人，四处传言：“那边有一对兄妹卖香，疯子一般，居然开价十两金起拍。”
得知这个消息的都好奇围过去，既然他们知道了价格，那些人便提出，“闻一下香可以吗？”
有一位和尚打扮的人走来，对兄妹两人自我推荐：“贫僧净空可以为你们所卖之物进行评估，助你们卖香，你们卖出香后再随便给贫僧一点银两即可。”
两兄妹头碰头商议了一下，他俩人来大相国寺买过很多次东西，自然也就知道，有和尚身份的评估师的说词，东西能得到人们的信任。
大娃冲和尚点头，“好的，净空大师。”
净空先闻了一下小瓶的香，他脸上露出惊奇的表情，“这香的确不凡呀，闻着像是有几重不同的香味。”
“果真吗？净空大师？”有男子大声问，那人衣着华服，头上的帽子镶嵌着一块成色极好的玉。
“出家人不打妄语。”净空伸出手来，“我手上只沾了一点香水，一直这般的香气浓郁，你们来闻一下。”
好奇的人凑上前，便闻到一股浓烈的香味，随后浓香变为幽香，还有丝丝甜味。
懂香的人十分震惊，这香果真是奇香，香味居然层次分明，鼻子灵敏的人，也从香味中闻出好几种的香来。
有人小心出了价，“加一金。”
另有一人爽快出了一个价，“加十金。”
这是位夫人打扮的女子，她懂香，出了翻倍的价。
她冲自己的婆子耳语，“妈妈，这香是天下唯一的奇香。”
婆子冲她示意了一眼，让她别露出惊喜的表情。
身着华服的男人，他想买下这瓶奇香送贵人，“加百金，给我。”他伸出手来，做出势在必得的样子。
那名女子不服气，张口就出了价，“我再加一百金。”
两兄妹心动的对视了一眼，现在香也算是卖了个好价了吧。
净空则冲他俩暗暗摆了一下手，示意两兄妹暂时别点头卖香。
有一位穿锦衣玉袍的中年男子，从人群外挤了进来，他上前闻了一下香味，皱紧了一下眉。
他暗暗称赞，果然是奇香，要是买下送给陛下，想必官职能升一级。
这名官员叫何贵是户部郎中，一直想升为户部尚书。
他有兄弟在宫中为侍卫，知道皇上好奇香，喜雪茶。
雪茶为贡品他拿不到，今天遇到这奇香让他惊喜万分。
何贵出了价，“一千金给我。”他伸出了左手，右手掏出一叠银票来。
那名女子被这位突然上前涨价的男人气得瞪大眼，她不服气，双手叉腰，道：“一千金很多吗？我出两千金。”
围观的人都惊呆了，他们还没看出这般竞价的人，别人都是一两一两加价，这两人一加就是几百上千金，好似家里有金山一般。
闻信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冯怡从前门一路逛了过来，她站上廊庑高处看了一眼，待看清了那名女子后，她抿嘴轻笑了。
买香的两人抢得更加火热，你来我往的加价，像是同金子有仇一样。
大家看热闹去了，连冯三娘和黑八娘也没有人理睬围观。
冯怡听见里面男子出了五千两金时，她扬了一下柳眉，看来此人知道皇上喜奇香，不然，不会这般执意出价。
“走吧，我们去前面看古玩。”冯怡对黑八娘道。
“好咧。”黑八娘嗡着声应了。
冯怡走到古玩铺子，这里的人比较少，她在此处看见几位穿便衣的朝中大臣。
有一位是刘相，在书堆里一本一本翻，嘴里还时不时问，“你这里有没有《春秋繁露》”
“大人，暂时没有。”
“有了给我留着。”
“好的大人。”
有一位是国子监的博士伍方守，蹲在地上翻着砚台。他拿着一块一块比着，嘴里嘀咕，“这两块哪一块更好一点。”
冯怡抿嘴轻笑，她继续往前走，遇到一对年轻夫妻在买古器。
那对夫妻看了冯怡一眼，又看了她身后黑塔一样的黑八娘，两人有些诧异，对视了一眼。
冯三娘认出了这对小夫妻，是刘相的长子和长媳。
她继续往前走去，前面有一排正盛开的桃花树。有一棵花开得最为繁茂的桃花树下，坐着一个算卦的男子。
那人一抬头看见冯怡，愣了一下，招手，“夫人，在下免费为夫人卜卦。”
冯怡摆手，“不用了。”
突然从一棵花树下窜出一名男子，他身体消瘦，衣衫褴褛，左腿受伤有些瘸拐，右脚重重踩到了冯怡的脚上，痛得冯怡大叫了一声：“哎哟。”
黑八娘上前护着，伸手指着男子，骂道：“你眼瞎了，怎么走的路。”
那男子低着头，嘴上道歉，“对不起，没看见。”他双手缩在衣袖里。
冯怡摆手，“没事，你先走。”她侧让了一步。
男子站在原地没动，像是等着冯怡先行。
黑八娘冲他道：“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赶紧走开。”
“他腿有伤，让他慢慢走。”冯怡对黑八娘笑道。
“知道了，少夫人。”
男子看了一眼冯怡，犹豫了一下，拖着受伤的腿，慢慢离开。
外面卖香的地方传来了惊天声响，“天呀，万金一瓶的香。”
“简直太神奇了。”
……
冯怡咧嘴笑开了，她猜香被那名女子得了手。
那瓶香能拍下这么高的价，来自净空和尚的一句话：“天竺来的蔷薇水不及此香一半好。”
他还给人解释：“天竺来的蔷薇水，花味单一，有兰香、荷香、梅香，香味还不持久。”
那妇人烦了，一口价叫到了万金，何贵气得脸涨通红，只能拱手道，“罢了，您得了吧。”
妇人洋洋得意，冷哼，“哼，跟我斗。”
“走吧，你俩随我去取银票。”妇人转头笑着对兄妹二人的一挥手。
大娃和二娃晕头转向跟着妇人主仆二人往外走，他俩悄悄掐了自己的手，“哎呦。”
痛感强烈，他俩才知道自己不是做梦，是真的将这一瓶香卖了万金。
直到他俩跟去取了银票才知道，原来这名妇人如此有银子是有原因的。
她叫丽娘，同人一起在京城开了一间最豪华气派的丽艳楼。
三楼高的丽艳楼里，聚集着全天下名气最大，才艺最好的美人，来往此处的人皆是达官贵人。
听一场曲，上百金；喝一场酒，上千金；陪睡一场，上万金。
丽艳楼是名副其实的销金窟。
这里最出名的一位头牌金巧娘，曾得前朝皇上的青睐，两人一同吟诗作词，名气大得全天下皆知。
金巧娘不陪客人过夜，只陪人做诗弹曲，想见她的人要先排队几个月。
有文人墨客写的诗词，得了她的一个好字，必会天下盛传。
丽娘拿了一叠厚厚的银票给大娃，换过一大一小两瓶香，她闻了又闻小瓶里的香，十分的惊喜，“值，值万金。”
“走，先拿去给巧娘闻闻。”丽娘转身急匆匆跑进了楼里。
大娃怀里揣着大叠的银票，他俩悄悄嘀咕，“现在怎么办？”二娃道，“这些银票放怀里害怕呀。”
“怕啥，我们同杀手有什么区别。”大娃白了妹妹一眼。
“哦，也是。”二娃默默想，谁敢来偷抢我们身上的银票，必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