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阴山雪谷
眼看着秋天到了，金风瑟瑟，落叶飘飘，放眼望去，后山上的色彩变得多样化了起来，红的黄的绿的紫的，姹紫嫣红的甚是好看。
这一日下午，秋高气爽，封清玄带着赤羽和几名弟子正在山上的习武台修习本门术法，刑云山崇宇峰上空的结界忽然灵流攒动‘刺啦刺啦‘作响，一只报讯鸟从结界外飞了进来，是坤宇观云游在外的弟子放回来的报讯鸟，除了本门弟子，在刑云山上只有这种报讯鸟是可以随意通过结界的，而其他外界的人或兽如果没有本门弟子带领，都休想轻易通过结界。
通常情况下，需要诉说的事情比较长才会用到报讯鸟，如果只是传达只言片语一般会用传声咒更为省事。
报讯鸟不用任何指引就径直飞到封清玄面前，他抬起手抓住鸟儿，从鸟腿上的信筒里取下一封信，他急忙将信笺展开，是封清玄的大弟子沈敬写来的：
致代掌门封昀：
见信如晤！
近日弟子在北疆游历，路经明远县忽遇一庄怪事，昨日明远县县令手下的一位主簿师爷家突遭血洗，连主带仆百余人口无一生还，尸体残缺不全碎烂一地，不像是人力所为。弟子恐有妖魔作祟，遂将此事报与师父知悉，明远县县令知我刑云山弟子有降妖除魔的本事，特托我邀请师父速速前来伏妖。急！急！
弟子：沈敬
x月xx日
沈敬这几日闲来无事，偷偷溜下山玩去了，至少已经有半个月不见其踪影了。赵友正似乎也是一个待不住的人，也经常天马行空的不知去向。
明远县是封清玄出生的地方，想到又要回去，他的心中即高兴又凄凉。收到信的日期已离事发之日过去二日了，既然事出紧急，封清玄便急忙召集了本门的几大高手到正殿开会，他让冯纪年师弟留在山上打理山中大小一应事务，封清玄这次出门原打算只带上二师弟赵友正和小师妹云柒夏，让他们各领一位膝下弟子一同前往，不巧偏偏赵友正此时并不在山上，不知又去哪里云游。无奈，封清玄只得让赵友正的徒弟丁远赶快千里传音将此事告诉他，让他马上赶往淮阴山明远县，丁远当即领命，云柒夏也带着她的女弟子徐瑶，一行人稍作准备后，当即就要出发了。
赤羽自从上一次跟着两位师兄一起收服猫妖，回来认识灵牙后，一直在等待着机会下山，这次听说师兄师姐们要下山除魔卫道，便像个大孩子似的拉着封清玄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撒泼耍赖，无所不用其极的一定要跟着一起去才行。
封昀一手扶着手肘，一手支在下巴上思忖了片刻问道：“小师弟，带上你不是不可以，只是你的御剑飞行彻底学会了吗？这一路你要怎么跟着我们？总是撞墙撞树的可不行啊。”
赤羽嘟囔着嘴：“师兄，我在精神集中的状态下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这一路上师兄只需多少注意着点我就可以了，总不能因此而哪儿都不让我去吧？”
封昀心中也有自己的盘算，说起来，小师弟也确实到了该出去历练的时候了，总不能一直把他留在山上不肯放手，那他什么时候才能成长啊，于是就欣然点头答应了。
安顿好门中一应事务，封清玄从灵鼎中召出千殇剑，一跃而上将千殇剑踩在脚下，他心中暗自催动灵力，千殇剑带着他们‘嗖‘的一下向着上空凌风而起、凌云而上，赤羽也拿出了自己的佩剑摇摇晃晃的跟在后面，那样子看上去虽不稳当，但速度却一点也不慢。封清玄回头凝视着他，忍不住嘴角上扬，心里感到了些许安慰。
他们经过结界时，结界发出了’刺啦刺啦‘的声响，封清玄的白色发带和道袍在耳边猎猎的风中如浪翻飞，赤羽听见身后丁远喝道：“明光剑，起。”只见一把黑色亮刃宝剑从丁远的灵鼎中嗖的一下应召而出和柒夏他们师徒三人一起御剑而行，紧随其后的飞入了长空。
明远县是一个坐落在北方的边陲小镇，位于淮阴山脚下，虽不是个什么大县，但这里有着一个很大的暗市，里面有很多做生意的人，是各类大小商贩和走私贩的聚集之地，大到打仗用的刀枪、□□、马匹，米盐，小到一些居家用品、布料、以及针头线脑等物，种类繁多应有尽有。
虽然朝廷有明文规定边界地区不许走私，不许和外族私相授受暗通款曲，但是天高皇帝远，利字当头，中间又涉及很多朝廷大员的利益，朝廷曾多次派人前来查看，也照样是屡禁不止，最后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当然，在这里毕竟多是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小买卖就在白天照常进行着，大宗交易的时间基本都选在晚上，所以称其为暗市。
这些年明远县县令王铎和师爷计虎仗着自己的身份，从暗市的大小商户那里明着暗着的没少敲竹杠搂黑钱，就是对待当地百姓也一点儿都没手软过，年年想着方的增加赋税，弄的百姓们怨声载道，民怨沸腾。县衙的大小官员们被养的是越发的厚颜无耻，腰缠万贯，体胖臀圆。当地百姓的生活则过得非常艰难，苦不堪言。背地里经常有人说道：“一个‘妄夺’再加一个‘计虎’真是不给明远县百姓留活路了。”
虽然县令王铎在第一时间想把这桩发生在他的地盘上的惊天惨案尽量按压下来，但师爷计虎一家的灭门惨讯在当地依然不胫而走传了开来，计府门口顿时围来很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百姓们，从县衙调来的好几波衙役们全部都手拿着杀威棒，堵在门口怎么轰都轰不走。
当地百姓惊恐之余也不忘暗自连连称快。百姓们站在门外指手画脚的悄悄议论起来，“听说连仆人都没放过，太惨了。”
“肯定是得罪了厉害人遭报复了。”
“哦，那这个敢报复他的人来头可不小。”
“这是又做了什么坏事了？”
这下如同捅了马蜂窝，事情越闹越大，此事如果处理不好，王铎县令恐怕头上的乌纱帽也即将不保了。
还记得，那天一大早王县令正在县衙和几个富商一起喝茶谈事，师爷不知怎得迟迟未至。直到晌午，忽然，家中老仆匆匆走上前来，神色暗淡的捂着嘴在他耳边悄悄的耳语了几句，听到师爷家突遭血洗之噩耗，他当时就惊得面色惨白汗如雨下，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了，等他慢慢反应过来，就匆匆地告别了富商，带着仵作和一些手下来到计府，当他一推开院门就闻到一股浓重呛人的血腥之气。
计府院子里一眼望去一片狼藉，惨不忍睹。凉亭处、回廊下、阁楼上、屋里、窗外，连主带仆一共一百零三口人死了一地，有的身首异处，有的肠流满地，有的胳膊腿皆已不在，有的瞪大了惊恐的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地上到处都是碎肉掺杂在一起，已经分不清是来自哪具尸体的了，这些死尸皆有一个特点，上面都留下了抓痕和牙痕。
仵作忙了半天，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不像利器所伤，倒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至此。仅看了一眼这院中惨象，王县令的胃里就翻江倒海的难受了起来，从计府跑出来后就开始呕吐不止，感觉差点连胃也翻搅出来了。
忽然有一名衙役，从院里跟至门口上报道：“王大人，卑职刚才已查看过，计府钱财珠宝具在，不像窃贼所为。”
王县令瞪大眼睛嘀咕道：“既然不是为财？那就是仇杀了？”
第一个发现计府惨案的人是一个送菜的，名叫李东，因为计府的人口众多是一个难得的大户，所以，李东通过一些关系，想办法承包了计府里每日的送菜工作，他每天晌午将所需的菜蔬从计府后院送进来，可以从中挣点跑腿钱。
那日，李东依旧像往日一样一大早将计府一天所需的菜蔬准备好，晌午便送了过去，谁知计府的后门那一天并未上锁是虚掩着的，他一推开门就看到了计府里血腥骇人的一幕，当即就吓得魂也没了，抱头鼠窜着跑到街上，生怕计府的祸端殃及到自己的身上，他仰着脖子大喊了起来：“计府死人了，死人了，快来人啊，快报官，快报官……”
街上行人听闻此事纷纷赶来看热闹，封清玄的大弟子沈敬正好这几日也在附近游历，闻讯赶来见过县令王大人后，也对凶案现场进行了一番细致的查探。他发现，能将此事做到此等地步的绝非常人，他当场便推断出应当是妖魔所为，这才发生了以上沈敬给封昀写信的事。
封清玄带着师妹和弟子们连夜赶路，赶到明远县时已是拂晓时分，阳光初上照的云层红的像染了一层血似的，他们一行人先来到县衙，见过王大人后，由王大人亲自领着大家再一次的来到计府。
计府门前的石狮子肃目威严，昭示着死者一家人生前的富有奢华。这种奢华是抢夺、是剥削，不该是他这个普通师爷所该拥有的。不过，明远县的百姓们有一点猜对了，这一场专门针对计府的杀戮确实属于一场仇杀。
封清玄的大徒弟沈敬和赵友正早已等在计府门口，赵友正也不是因为听到了千里传音才赶来的，而是计府如此大的血案，在附近一带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同时也波及了周边的一些县、市，在离这里不远的赵友正也听到了，所以及时赶了过来。
赵友正远远的见到大师兄，就上前颔首一礼的打招呼道：“大师兄、小师妹、小师弟，小师弟这一路上是怎么来的？御剑飞行可是彻底学会了？”
这一路上，赤羽心情愉悦，见赵友正问话，赶忙笑着答道：“还凑合吧，比上次出行时强太多了。嘿嘿。”
赵友正冲她挤挤眼睛，笑道：“难得你功夫大有长进，得空了师兄带你去吃点好的，犒劳犒劳你。”
赤羽想起上一次出行，一路上赵友正是如何对她照顾有加，体贴入微的，当下心动道：“当然可以，还是老规矩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当然。”
云柒夏撅着嘴说道：“二师兄，你也太偏心了吧，要吃好的干嘛不把大家都叫上啊？”
王县令看见封清玄等人是御剑前来的，他生平第一次见到世间竟然会有人有如此能耐，可以御剑飞行，惊愕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赶快上前施礼道：“啊呀，真是仙人下凡呀，敬仰之至，敬仰之至啊！有你们在此，我就放心了。道长快来帮我们看看吧，不得了了，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我这几天真是坐卧不宁、寝食难安啊。”
封清玄气度从容的回礼道：“王县令客气了，斩妖除魔是我等修仙之人当尽的责任，若真有妖魔作祟，我等必定将其除之，以绝后患。”
沈敬见到师父和师叔们，马上跑上前来双手抱拳颔首行礼：“徒儿沈敬见过师父，见过各位师叔，见过师弟师妹。徒儿算着日子，大胆猜测，师父今日必是要到这儿了，所以一大早就从馆驿出来等在了这里。”
说着他望了望赵友正继续说道：“巧得很，二师叔也是刚到不久。师父这一路上辛苦么？可曾用过早饭了？”
封清玄的大弟子今天穿着一身浅灰色道袍，虽然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玉树临风彬彬有礼，有点久经江湖的少年老成感，但是每次见到师父时就会一扫成熟老道的样子，变得喜形于色，嘴里不停的问东问西的了。
封清玄用手扶了一下沈敬，让他免礼：“徒儿信中催得急，为师接到信报后就连夜赶来了，倒是还不曾用过早饭。”
沈敬一听当下就看了一眼王县令心中不快的说道：“皇帝尚且不差饿兵，王县令您先忙，我带师父师叔他们先去吃个早饭，顺便把案情与他们详细汇报一下，捉妖是个力气活，急不得。”转而又面向师父说道：“师父这边请，先稍作休息，让徒儿好好给您说一说案情。”说着就要拉着师父走，被沈敬这样一闹，封清玄都忘了问问二师弟赵友正是从哪里赶过来的了。
王县令被沈敬这样一番奚落，顿觉脸上挂不住，深表歉意地说道：“是我考虑不周，怪我怪我，本县街上有一家最好的早茶馆，我这就带你们前去，这就去，是本县糊涂，一着急竟将这么重要的事忘了，招待不周还望道长莫怪。”他一边伸出手摆出一个请的姿势，一边用袖摆擦了擦汗额角渗出来的汗，想不到，封清玄手下的一个小徒嘴巴竟这么刁钻厉害。
看到王县令一脸的囧相，赵友正赶忙打圆场对王县令说道：“我师兄的这个徒儿真是让他惯坏了，眼里全无别人，只有他师父，王县令莫见怪啊！”
封清玄是个得道的高人，岂会在吃饭这些小事上计较？他担心妖物还会出来作怪，伤害当地无辜百姓，想尽快了解案情，他皱起了眉头摇摇头说道：“确实是惯坏了，吃饭之事有何要紧？为师想先查看一番了解情况，徒儿不必多言。”既然师父放话了，谁敢不听？
沈敬无奈只得听话：“是，徒儿一切都听从师父的安排。”
王大人见状，急忙命衙役们把计府大门打开，血腥之气还未散去，王大人站在门口一手捂着口鼻，一边压抑着胃里不时地翻腾上来的恶心感，面露难色地说道：“这位道长，凶案现场实在骇人，又是出在本县师爷家，内中的惨象，下官实在不忍直视，为免伤心难过，还是你们进去查看吧，本官就不进去了，如有吩咐，告知衙役来报，本官就在门口候着。”
封昀体谅道：“也好，那我们就先进去了。”
赤羽故意走在了最后面，他临进门时趁众人不备，轻声将灵牙唤出：“灵牙，你出去打听一下有关他们家的事情，看看这究竟是一户什么样的人家，可曾与人结仇，如有发现回驿馆告诉我，小心别让师兄师姐们看见你。”
“是，主人。”灵牙领命，化作一缕绿色灵流，悄悄地走了。赤羽上前几步拉住大师兄的袖摆，再不肯离手，封清玄以为他是害怕也没有多言。这个动作让跟在一旁的沈敬看见了，他笑着学师父以往的样子，用手刮了一下赤羽的鼻子：“哈哈，小赤羽这是又害怕吧！多大了还拉着我师父？你懂什么是男子气概吗？”
赤羽拍了一下沈敬的手，翻着白眼冷冷地说道：“没大没小，叫师叔。”
沈敬又用手刮了一下赤羽的鼻子说道：“……哈哈哈，也行，等你什么时候个子长得比我高了再说吧。”
封清玄摇摇头正言道：“沈敬，在师叔面前不可造次。”说完便兀自向院中走去。
沈敬缩了一下脖子，顽皮的用手把嘴巴捏住了。
赵友正看了一眼赤羽说道：“赤羽，沈敬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你确实不该总是拉着大师兄。”
赤羽满不在乎地说道：“大师兄都不介意，要你管啊？”
计府里面很大，院中依旧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断肢残骸遍地，让人看着惊骇不已。幸好此地位于北方边境城镇，北方终年寒冷，尸体腐化的并不严重，否则这么长的时间过去，早该臭不可闻了，院中依旧保持着案发后的样子，为方便破案，没有人敢妄动尸体。
云柒夏小师姐里面穿着一身淡紫色交领及地外袍，外面着一身银色轻铠，头上马尾高束，腰间别着她惯用的武器——红鞭‘泣血’，整体感觉精神抖擞，气宇轩昂，她和徐瑶从袖中拿出了一块白色面纱绑在头上，将口鼻覆住，用手指了指东边对封昀说道：“大师兄，我和徐瑶就先去那边查看了。”说着便已带着徐瑶向东走去。
“好，师妹要小心行事，去吧。”
赵友正看着云柒夏去了东边，估计有大师兄在，赤羽也不会跟着自己了，他识趣的对封昀说道：“师兄，既然师妹去了东面，那我就去北面查看一番吧!”
“好，师弟，去吧。那我就带赤羽去西面看看。”
待云柒夏和赵友正全部走开后，封昀、沈敬、赤羽三人也向西面走去，封昀边走边瞟了大弟子沈敬一眼：“几日不见，怎么学的如此刁钻了？为师平时就是这样教你的？”
沈敬深知顾昀此人脾性和蔼，善良通达，便颔首说道：“刚才我那是故意刁难他的，这几日徒儿云游在此，听了不少王县令和计师爷做官时的‘丰功伟绩’，他们是如何盘剥商户，如何欺压百姓，如何贪赃枉法，如何杀人越货，全无半点仁心，此案若不是妖魔作怪徒儿担心当地百姓会跟着遭殃，才不会报信回去给师父惹这般麻烦。师父从大老远赶来，那狗官全无一点待客之道，分明不将我等放在眼里，他敢轻待师父，徒儿定是不从的。当地的百姓们背地里都说那计师爷死的肯定一点也不冤，想来也是没少作恶，才会引来这般祸事。”
封昀眉头深锁，喝止道：“越来越不像话了，敬儿不许胡说，案子还未破，你怎知他一家死的不冤？就算师爷死的不冤，那其他人呢？都不冤吗？”
沈敬解释道：“师父你看，全县百姓众多，妖怪不伤别人，只单单杀他满门，若不是寻仇，徒儿真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解释，呵呵，不过他竟然能把妖族得罪了，也算得上有些本事了，普通泛泛之辈断然是做不到这一步的。”
没错，沈敬分析的和封昀分析的大致一样，只是有一点封昀不明白，一个普通凡人是怎么得罪妖魔的？凡人不是应该对妖魔避之不及的么？
封昀手中捏出一个黄色符咒，他嘴里默念咒语，随即将那符咒向院子上空抛去，院子上空顿时充满黄色灵流，与符咒相连，形成一个大网将整个院子罩在下面，这是一个镇妖符咒，如果院中有妖物，镇妖符咒就会发出预警，灵流颜色会变红，现在符咒周围充满黄色灵流，说明院中已无妖气，妖精早就不在了。
赤羽看到师兄做法，心中暗暗庆幸，幸好刚才让青蛇出去办事去了，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经过一番细心地查看，赵友正和云柒夏都带着各自的弟子陆续回来了，得出的结论与仵作一样，尸体残缺不全，身上无毒，有爪痕和类似于动物撕咬的齿痕，封清玄带着师弟师妹们出了计府走到王县令面前，施礼问道：“王县令可知死者生前与谁结过仇么？我是指妖类。或者说你们明远县最近可有什么妖物作祟？”
王县令想了想摇头道：“没听说过，自我上任以来在这明远县二十余载，从未听说有妖作祟。”
封清玄又问道：“那王大人想一想，明远县附近可有什么生禽猛兽出现过？左右邻居在死者一家遇难前，是否听到过院子里有什么响动？”
王县令皱着眉头用手捏了捏太阳穴，长吁了一口气说道：“本县已问过附近邻居，都说不曾听见响动。县里倒是不曾有什么野兽，不过在淮阴山深处的雪谷里，听说常有狼群出没，可这也只是听说而已没人看见过，看见过的人恐怕早死在狼口之下了。不对呀，计师爷从不去那雪谷，怎会惹上狼群？狼群来到县里怎会无声无息只伤他一家人？不可能不可能。”王县令觉得不太可能，摇着头满脸想不通的神色。而封清玄却觉得有必要去看看这雪谷中的狼群，说不定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