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终于想到林童了
“勇哥，就像是歌里唱的那样，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呢！这张小娟就是路边的一棵狗尾巴草啊！”
坐上驾驶座的丁小辉终于和刘勇说了这样一句话，然后还偷偷地擦拭了自己掉出来的眼泪。
这几天调查张小娟的案子，他们是调查得越多越沉默，不仅在路上他们不讨论，就是在讨论会上他们也都只是寥寥的几句而已。
“一周的时间快到了，我们查了这么久，问了这么多，虽然知道老鼠药药死了张小娟，老鼠药的来源竟然是统一的布药，可是张小娟是怎么吃的这药，我们还无从得知，更没有相关的证据。”
晚上开会的时候，刘勇听了组员们的各种汇报，发现自己对这个案件似乎没有头绪了，不知道接下来该往哪里查，但也只好在会议结束前做一些无可奈何的总结。
“张小娟这个孩子就这么来这世上一遭，我觉得我们有责任弄清楚，到底是谁害的她，如果我们能查到，即使我们在最后知道是她自己的意愿，她自己决定放弃了艰难的人生，可是还没有查清楚之前，我们还是要去查！”
听了他的话，所有的组员都黯然地陷入了沉默里，但是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是的，他们是要弄清楚的，不单单是为了张小娟，还有为了他们自己。
刘勇在这个时候突然就想到了林童，是呀，她或许可以在现场发现些什么，于是，他压抑住自己因为期盼而有些激动的心情，让丁小辉去找林童。
“小辉，明天上午，你去找林童，把张小娟的案子详细地给她讲一下，然后带她去张小娟家里看看，我总觉得她会带给我们不一样的发现，说不定突破口就是她的发现了。”
丁小辉突然眼前一亮，是呀，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她呢，于是干脆地给刘勇回答了一个字：“是！”。
第二天上午，为了赶在林童出去之前把她堵在宿舍里，免得还要出去再找她而浪费了时间，丁小辉才七点就到了，还贴心地为她带了面汤当早饭。
丁小辉也是第一次进入到林童的宿舍里。
这是一个十五平方米左右的小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单人的办公桌和一张靠背椅。
床上的床单和被单都是蓝白条纹的，林童竟然把被子叠成了方块状，还像是在学校的宿舍里一样。
桌子上摆放着一台老旧的14寸电脑，主机箱就放在显示屏的旁边，机箱的后盖打开着，像是更换了机箱里的配件，而后盖还没有盖回起来。
林童把他招呼进房间后，自己就径直往里走，然后一直呆在外面的小阳台里，有一会儿了都还没有出来。
丁小辉便走过去一看，原来她在等着电热棒把热水壶里的水烧开呢。
小阳台很小，差不多就两个平方米，小阳台的一头还被隔成了一个洗手间。
“你先吃早饭吧，我不喝水，不用烧了。”丁小辉把林童拉进了房间里。
林童是坐在自己的单人床上，听着坐在面前的丁小辉用他那有些压低的男中音慢慢地讲述张小娟的生前事的。
很快她就进入到了张小娟的灰暗的人生里，让她不断地想起自己的父母和外婆，还好她失去了父母还有疼爱她的外婆，靠着外婆捡拾废品，种菜还有养的鸡鸭，她还得以读完了大学，只是大学还没有毕业，她的外婆等不到她的回报就也离开了她。
可是张小娟呢？
丁小辉讲完，林童面前放在双腿上的笔记本早就已经被泪水给打湿了。
前往东坪路附近棚户区的路上，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林童一直沉默着，她眼含着泪水，望着车窗外细雨飘洒的天空，一直还在压抑着心酸的感觉。
丁小辉也保持着沉默，而且他也一直觉得林童到现场一般都是用来感受的，最好还是不能打扰到她，他认为林童到了现场，她的感觉器官就需要全面打开，然后去听、去闻、去看还要去感受，所以他还要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能干扰到她才好。
走进张小娟家的院子所在的那条泥泞坑洼的小巷，林童就开始努力的把情绪稳定下来，好沉下心“入定”到“张小娟”的回忆里。
因为她笃定“张小娟”一定会是在她家院门口附近的那个石墩上，石墩比家里更像家吧，唉！她心里叹了口气。
果然，离石墩还有三米远，林童就看见“张小娟”正坐在那个石墩上，它在有些阴暗的小巷里似乎在发散着微弱的白光，使得它就像是在一个人形的保护膜里，她感觉到它是安定的，平和的，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它是无欲无求了吗？
“入定”后，画面出现了。
只是画面在不停地闪现着，出现的是许多个面目狰狞的张小娟的父亲在打骂着她，还有一旁同样面目狰狞的她的继母也总是在指责和咒骂着她。
这些画面里的打骂场景都是在张小娟家的小院子里，她的奶奶也总是又担忧又惧怕地躲在房间里，远远地看着被打骂的她，还不时地抹着眼泪。
而画面里的张小娟总是在咬着牙忍受着，不管是身体上的疼痛还是心里的屈辱，都没能让她吭出一声来，她这是习惯了，麻木了吧。
林童和画面里的张小娟一样，眼含着泪水抬头望着天空。
画面终于换了，这次是在学校里。
放学了，准备走向校门口的张小娟被一个女的老师叫住了。
林童知道，这个就是她的班主任老师，和张小娟相关的这些人丁小辉都给她看过照片了。
“小娟，你的校服要买了，我知道你有困难，但是也不能没有校服，你看五四很快就要到了，到时候学校的活动都要穿校服的。”
班主任开口得有些艰难，她似乎有些不忍心，“你回家后好生地和你爸爸商量一下，如果不行你明天来了告诉老师一声啊！”
说完话的班主任老师还伸出右手摸了摸张小娟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