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京市的他
阳光下的影子逐渐拉长，向东偏移。
周初梦醒来，阳光的温度已经下降许多，看了眼手机，已经四点多了。
起身时候，身上的毛毯掉下，周初梦一愣，看了一圈书房，没有人，电脑合上。
周初梦走出书房，郑一正拿着一杯水往这边走。
走到她对面，将水递给她，“喝杯水。”
“哦哦。”周初梦呆愣着接过，喝了一口，是温的，在他的注视下慢慢喝完一杯。
之后周初梦因为家中亲戚来拜年，就先回去，等她走后，郑一将电脑装进包回海生村。
“哥哥，家里谁过来了呀？”周初梦问驾驶座的周星岁，手里刷着微博。
之前录的节目因为嘉宾档期，后面的录制延期，第一期过几天播，现在要发预告。
“姑母还有表叔和几位表姑各家。”
周初梦听见撇了撇嘴，一群喜欢说别人的长舌妇，因为不是亲生的缘故，几位姑姑每次来都表面温柔，等奶奶他们不在的时候，明里暗里地说周初梦不是自家人。
“怎么了？”
“没什么。”
节目组问周初梦有没有微博号，周初梦将微博号改成真名发给他。
很快预告发出来了，周初梦看了看，只有三四秒，但是拍的很好看，满意地笑了笑。
还没走到前厅的时候，就听见里面的笑声，几位表姑正在和奶奶还有大伯母聊天。
坐在最外边穿着大衣的姑姑眼尖地看见走进来的周初梦和周星岁。
“这是初梦和星岁吧！”站起身，音调提高。
周初梦脚步顿住，不想走进去，可是奶奶招了招手。
无奈地走进去，叫了姑姑姑母。
大伯母看见周初梦不愿呆在这里，笑着开口，“小梦，去找你的几位表姐表妹吧，就在后头暖房里看花呢。”
听见大伯母的话，周初梦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周星岁也经受不住这么多女人的场合，找了理由上楼。
还未打开门，就听到女孩们在叽叽喳喳，兴奋地讨论着。
“表姐，听说你最近喜欢上一个男生呀？”
刚要推开门的手收回，靠在门边兴致勃勃地听着。
“是不是你们学校新转过来的那个超级帅的吗？”
“是的吧？是的吧？你跟他是同个学校吧？”三个女孩追问。
周伊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应该是叫郑一吧。”
门外听到这个名字出现的周初梦，笑容僵住，眼中八卦的光霎那破裂。
“他可有名了，好可惜，没有在一个学校读书。”
“你们都在京市读书真好，我们在海城呢。”
“对呀对呀，表姐，他长什么样呀？”
“”
后面的话周初梦都听不见了，不打算进去打招呼，直接转身离开。
吃晚饭的时候，恰巧周伊坐在旁边。
周伊长相温婉恬静，气质温柔，坐下的时候和周初梦打了个招呼，“小梦。”
周初梦对着她笑了笑，“伊伊。”
两个人不常见面，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倒是没什么好聊的。
饭后几个女孩又开始说起郑一，周初梦给她们送零食的时候开口问，“郑一很帅吗？”
几个女孩倒是没想到周初梦会开口问，但这个时候倾诉欲很大，就让周初梦坐过来，跟她一起聊。
说些她所听到的关于他的事情，说郑一被职高挑衅，一挑四打赢他们，还拒绝许多女孩的告白。说到抽烟的时候，特别激动。
“特别帅！我记得之前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图片。”
周初梦饶有兴趣，“我能看看吗？”
“我有！我保存到相册了，嘿嘿嘿。”
周初梦被她激动的模样逗笑。
“我直接发给你。”
两人的微信难得的开始交流倒是因为郑一。
应该是晚上拍的，照片中男生靠着墙，穿着校服，校服是衬衫西裤，最上面的扣子被解开，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烟，指节修长，莹白如玉，侧颜优越，轮廓精致。照片中郑一刚好吐出一个烟圈，脖颈修长，喉结清晰可见。少年周身气质孤寥，拍的很有氛围感。
接着又发过第二张，拍的人被发现，有点儿抖，画面变糊，能看见少年转过头，出现正脸，眼神如沉潭，无风无浪幽深。
周初梦看着半晌，点了保存。
听见她们说到郑一经常跟着张扬那些公子哥进会所和飙车，眉梢一挑，眼神带着点儿玩味。
晚上睡觉前，周初梦躺在床上将手机打开，看着那张照片，用手指戳戳照片上郑一的脸。
郑一坐在桌子前看着手机里照片，照片上的主角都是周初梦。
这是周初梦出名后，经常被人拍到上传到网上，微博上，学校论坛上。
在上课的周初梦，走在走廊的周初梦，跑步的周初梦许多都是郑一未能参与的。
下翻一张是周初梦录节目唱歌时候的照片，洁白无瑕，干净美丽，舞台上的她发着光，仿若出尘的仙女。
注视良久，将手机锁屏放在一边。
节目播出当晚，老太太拉着一大家子在一起看节目，前面周初梦还没出来，还一直念叨着怎么还不出来，周初梦哭笑不得，等真出来的时候，跟长辈一起看着自己的表演还是有点儿尴尬。
李若澄也兴奋地发信息过来，还在班群里发她的照片，状态比她期末考试进步还兴奋。不怎么说话的班群开始消息爆炸，新的消息不断将上面的消息顶上去，许多人艾特周初梦，周初梦无奈地在群里发言。
周初梦当晚上了热搜，排在十七名，讨论度挺高。外貌和歌声还有她的年龄无疑都是瞩目的，耀眼的，因为她又出现了两个热搜话题叫做“校园女主有了脸”和“你校园时期的男女主角”。
但是时间一长，周初梦不再出现在公众面前，热度逐渐消失。听过她唱歌的观众有的会记忆模糊，但有的会喜爱深刻。
之后的几天，周初梦有时候找理由到公寓那边，有时候郑一被周初梦磨，来这边到外边茶馆或者咖啡店呆，来过一次之后，这里的老板看了一眼郑一都会心一笑。也没收费，两个在那儿就是招客的好招牌。闲聊时都会说周家的姑娘找的未来夫君倒是般配，街坊邻居倒是传的很快，几条街后的兰姨听到，和周老太太笑谈，老太太笑着摇摇头，“我看过不了多久，谁都知道我家姑娘真真不是个矜持的个性了。”
老太太倒是不担心，年少爱恋罢了，正常，正常！
有时候周初梦看着郑一想要开口问他在京市那边怎么样，眼神对上的时候，念头压下。
从之前听到的关于他，不像在海城的郑一，是在京市的他，是被压抑下的他，是另一面的他，也可能这本来就是他，还没有完全变成他的他。
被盯得久了，郑一抬眸，示意她想说什么。
周初梦摇了摇头，重新拿起笔开始做题。
郑一离开海城的时候，周初梦没有送他。
抬头看见天上的飞机线，时间和距离会让人错过，会让这个错过变成遗憾，会成为无法挽回的难以跨越的障碍。
但，我们不会的对吗？阿一。
周初梦笑笑，开学日了，学校门前的这条路重新修了，有个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雪因路，可惜海城几乎不下雪，不然就能见到它铺满雪的场景。
一阵风吹过来，树影晃动，冬天也不凋零的树叶沙沙作响，路上的同学三两在一起，在一起抱怨着这个寒假过的太快，抱怨着作业太多，这个时候的抱怨听着也真是美好。
想起之前都是你陪在我旁边，心中酸涩，突如而来的酸涩呢，倒是新鲜，真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