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做客
刚开学，住宿的几乎都选择在宿舍进行午休，走读书选择在家午休，李若澄是住宿生，从小卖部出来就回女生寝室去了，要不是今天早上知道郑一下午一点中有个老师要对他进行测试，要在教室午休，周初梦也会回家。
进教室的时候，周初梦就看见教室里只有郑一一个人趴在桌子上，今天早上就发现他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把饮料放在他的桌角，手趴在另一个角的地方，将脸放上去，少年安静睡觉的样子太美好了，皮肤瓷白细腻，忍不住上手摸了摸睫毛，又密又长，手指轻轻从鼻梁拂过，山根优越，嘴唇厚薄适中，唇型很好看，周初梦花痴地笑了笑，不知看了多久，迷迷糊糊睡过去了，还是因为头和手一同从桌子掉下来醒了一下，又意识不清醒地转回自己位置接着睡。
完全没有注意到郑一因为她突然的动作被惊醒，眉头一皱，眼睛缓慢睁开，本就黑色的瞳孔，就像浓稠的墨一样，晕不开。
忍住内心的烦躁，看完女孩的一系列操作，等她趴回自己的位置时，起身，看了看教室前面钟，要到一点了，走出教室去厕所洗一把脸。
物理办公室里，张老师已经端好一杯茶，边吹凉，边翻看试卷。看到来人。把杯盖放下，用手抵了抵眼镜，“郑一是吧？”
看着现在一米八几的少年，想起来上一次见到是作为物理竞赛评委，在初中组遇到的。那个时候更加稚嫩，却更加孤僻，即使获奖了，作为第一名，站在中心位，脸上也毫无表情，仿佛与周围的人和环境割裂开，他的世界像是灰色一般。
少年如今还是寡言少语，点了点头。
张老师严肃说道，“虽然你初中的时候天赋惊人，现在物理成绩也很好，但是你应该很久没有训练竞赛了。”说着把试卷递给他，“这是我自己出的题目，你尽量在下午上课前能做多少做多少吧。”指了指旁边的办公桌，示意郑一在这里做完。
郑一拿过试卷，拉开凳子，从裤兜里拿出笔开始做题。
八道大题，40分钟，郑一交卷的时候，张老师目瞪口呆，“做，做完了。”赶紧接过试卷翻开看，五页，每题都写完了。
“那你先去教室吧。”着急改卷，让郑一先回去。
自己出的试卷很快就改完了，忍不住感叹一声，“绝了。”比学校竞赛班的第一名还高，那个第一名考了八十九，他考了九十九，扣的一分还是有一个公式不小心写错了，结果没错。
快要上课了，已经有其他的老师进来了，听到这话好奇，“张老师，什么绝了。”
张老师实在忍不住咧开嘴笑了，没回话，内心窃喜，捡到了个宝。
走进教室的时候刚好响铃。
周初梦觉得上课好痛苦，自找罪受，下课的时间就想趴在桌子上，连郑一都顾不上找，整个人无精打采。
李若澄觉得好笑，贴心安慰，“你刚从国外回来，这很正常。”
周初梦小脸皱皱巴巴，心里烦躁。
最后一节上的是物理课，突然郑一面前多了一张小纸条，还有女孩还没来得及完全收回的粉嫩的手。
打开纸条，上面写着，放学一起回家吃晚饭好不好，还附赠一个笑脸，女孩的字很秀气，有专门练过，随便在物理书上翻一页，将纸条夹进去。
过了几分钟，桌子上又出现了一张纸条。
哼，不回信的话我就当你默认同意了哦。空白处画了一个傲娇的小猫咪。
郑一嘴角微微上扬，将纸条夹进书里。
放学后，看着郑一走出去，连忙跟李若澄说，“我今天晚饭回家吃，不好意思了，澄子。”
“没事，本来我之前就是跟隔壁班的室友一起吃。”李若澄是班里住宿女生中单出来的，就和其他班单出来的一起，寝室夜聊的八卦没少从班跨到班，特别由于周初梦的到来，不止本寝室的，晚上来聊天的许多寝室都排着队八卦。
回去的路上，周初梦不停地看向郑一，自以为小心翼翼，不会被发现。
“你想说什么吗？”郑一满眼无奈，在等绿灯的时候主动开口。
“我想叫你帮我补习物理，可以吗？”听到郑一主动开口，忍不住雀跃。
“不要。”直截了当地拒绝。
激动的表情瞬间僵住，“为什么不要？”眉毛皱在一起，少女的眉形天然，标准眉，鹅蛋脸。
看着她这样实在忍不住逗弄，“麻烦。”眼尾愉悦的略上扬。
恰好绿灯，还不及说些什么，郑一就走了，周初梦赶紧追上去。
追上后忍不住小声说道，“等着吧，总有你追我的那一天。”
郑一没听清，侧头挑眉，“你在说什么？”
周初梦立马甜甜的笑起来，“什么都没有呢，哪里麻烦了，阿一～，求～求～了～”尾音荡漾，抓上衣角摇啊摇。
少年俯身，脸慢慢靠近近，只差五公分就贴在一起了。
“你，你，你，”放大的五官，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周初梦紧张地双手抓紧自己的衣角，脸上迅速升温，红的跟个番茄一样，忍不住屏住呼吸，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郑一笑了，嘴角上扬，眼睛里仿佛星光闪烁，眼尾上翘。
第一次见他情绪这么外放，发自肺腑的笑，周初梦一愣，“你真好看！”忍不住感叹。
郑一一愣，又无奈的笑了一下，继续往前走了。
坐电梯上楼的时候，郑一按了八层，周初梦没有按楼层。
“你不回家？”
“我要去你家做客。”周初梦没有什么底气，声音虚虚的，视线战术躲闪。
郑一轻嗤一声，没有说话。
到了八层，倒是打开门让她进来。
周初梦但是迟疑了，小心翼翼的往里面探了探。“叔叔阿姨不在吗？”
“没有，就我一个人。”脸色平静，从鞋柜拿出两双男士拖鞋，就先换好进去了。
周初梦噤声，轻手轻脚换好鞋子走了进去。
“你爸爸妈妈是出差了吗？”边打量客厅边无意问道。
郑一在茶几上倒了杯水，递给她，跟回答吃了中午什么饭一样，“死了。”语气平静。
周初梦动作僵住，这杯水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
抬头看着对方眼睛，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不知道是现在掩饰的很好还是已经平淡，但想到许多个夜晚，孤寂的少年不顾老人的劝阻固执的坐在海边，也想到自己曾亲手救起海里的少年。
脑海中浮现过去奄奄一息的少年。双眼眼眶一红，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