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件小事

    学校的早晨，十分的美丽。暖暖的阳光缓缓的照在绿茵茵的树叶上，光线透过书页的夹缝撒在昏暗的水泥地上，弄出星星点点的亮光。在墙壁的遮挡下，中间的那棵不知名称的树刚好能照到阳光，碧绿的树叶被照的发白，旁边的两棵槐树因为墙壁的原因无法见到早晨的太阳，只得晃着黯淡的绿叶唉头叹气。

    风徐徐吹过，带来泥土的香气，青草的芬芳。在这一刻，就在这短暂的早操期间，青珑尽情的享受着，脑海中仅有他一人的学校（世界）。

    “总而言之，作为高中生，学习才是你们的主要任务。考上一个好的大学，才是你们最重要的目标。下面由a—3班班长白予馨同学做代表为上次校园活动做总结。”升旗台上，一个身穿油腻西服，带着如同啤酒瓶般厚重眼镜，留着地中海发型的校领导再结束了他那持续了二十多分钟，几乎长达10万字的演讲（说教）后，终于因为体力不知而罢手，将话筒转交给了一路小跑过来的白予馨。

    “我去，这秃驴总算是说完了。我就不明白了，就那几句陈年老调车轱辘话来来回回的说有意思吗？该学的人总会学，不想学的你就是把他天灵盖撬开往里面塞书都没用。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说教上，还不如让人安安生生的过个课间。”站在青珑旁边的李轩口无遮拦的吐槽道。看来被占用课余时间让他非常的不爽。

    “各……各位老师……同学，大家早上好。我是来自白予馨的a－3班……”在台上，白予馨支支吾吾的说着无聊的开场白，拿着稿子的手在微微颤抖，额头上的冷汗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脸全程都埋在稿子子里，不敢王台下看一眼，恐怕就是个小学生来都比她讲的好。而且出错的次数和情况都令人不忍直视，不过幸亏台下也没有几个学生在认真听，这才能勉勉强强的把这尴尬的活动总结完。

    但是，学生不在意不代表其他人就能视而不见。台下的班主任脸色十分精彩，刚刚的秃……啊不，地中海校领导也微微皱起了眉头。除了在台下唉声载道的学生外，谁也没有想到，身为“老手”主持人的白予馨竟然会像个不敢与生人说话的死宅一般。

    比起地中海领导来说，白予馨虽然不及前者发音抑扬顿挫，演讲慷慨激昂，但速度却快了不止一星半点。只用了大概2、3分钟的时间便发言完毕蹿下台，紧接着就被脸拉的老长的班主任叫到一旁训话，那没精打彩挨骂的样子，完全找不出一点之前的那股精神劲。不过，这对刚刚结束完思想漫步的青珑来说，并不是多么令人在意的事。

    教室里，刚刚结束了无聊的课间操（训话），青珑和绝大多数学生一样，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沉思。

    “我说小青你昨儿个干啥去了你！？说好的一起吃鸡，老子抱着手机等了你二十分钟，结果半天也没见个响，给你发消息也不回？”

    在李轩那语句连贯，情绪激动的责问下。青珑不得不终止思考下节课倒底要不要枕着书睡这个哲学问题。冷静下来仔细分析李轩的话，虽说夹杂了许多不必要的地方性词汇，但大体意思就是指责自己昨晚没有按照约定和李轩一起打游戏。也难怪人家会那么生气，确实是自己的问题。虽说自己是因为要救助离家少女才忘记约定的，但要是把班长作业在自己家里留宿的事说出来的话，恐怕会引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不好意思轩哥，昨天我有些私………”正当青珑在想要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女声在教室中炸响开来，震的青珑耳朵发麻。“现在的女生都喜欢这么大吼大叫的吗？”青珑揉着耳朵小声嘟囔道。

    “谁让你动我笔了！”眼前出现了一只野生的女高中生，正怒发冲冠的瞪着青珑。

    “啊，对不起，我还以为是你同桌的笔……”青珑赶紧将手里的笔放了回去，倒不是他穷到需要偷别人的东西才能勉强维持的了生活，而是青珑有思考东西的时候转笔的习惯，自己的文具盒又放在书包里没拿出来，结果就下意识的随便拿了支笔转了起来。

    “你少在这儿找借口，他（指同桌）的笔能滚到我的桌角上吗？”女生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道。仔细一看倒也真有一副日本jk辣妹的模样，脸上带着副和校领导同款的圆框眼睛，校服的上衣用袖子横绑在腰上，给人一种卖菜大妈把围裙系反了的感觉。配合那张狰狞的脸，简直完美还原了和客人讨价还价的大妈形象。

    “可能它（指大妈的同桌）的笔比较喜欢艾伦·耶格尔（自由）吧！”青珑笑了笑，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真的是，我告诉你以后少动我东西，不知道你的手碰过什么脏东西！”大妈一脸嫌弃的看着青珑，等待着欣赏他窘迫的样子。顺带感受着全班同学的目光，这种攻击他人而维护自己班级地位的人在这个学校并不少见，或者说已经是普遍现象了。

    万凰学园是一座货真价实的贵族学校，由诸多家族势力加盟，其历史甚至最早能追溯到民国时期。能来这里就读的无一不是哪个家族的少爷或座企业的千金，前几年因为响应国家政策的缘故哦，才象征性的开放了平民的入学资格。不过谁都知道，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来到一座上流社会的学校里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也就是说，来这儿的要么是缺心眼儿，要么就是天真的以为结识了上流社会的人就可以一飞冲天，结果只是被欺凌或者给人当马仔。又或者是……有什么特殊原因。

    霸凌不仅存在于“贵族”与“平民”之间，还存在于“贵族”和“贵族”，“平民”与“平民”之中。家族斗争带来学生之间的摩擦，榜上了“贵族”大腿就自已为高人一等的愚民。在这座学校里，各种各样的奇闻异事层出不穷，简直可以称的上是一个微型的社会。

    然而眼前这位语气咄咄逼人的大妈，与她那盛气凌人的态度相反的是，她的身份也仅仅只是和青珑一样的“平民”罢了。青珑的真实身份并没有向外公开，而且就算公开了，也不过落一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骂声罢了。很显然，这位大妈就是想通过牺牲同类来博取“上等人”的眼球。居然到了要攻击别人才能获取自尊心的地步，真可怜啊。于是乎，就很不幸的选中了青珑成为自己对上流社会的祭品。

    “碰过厕所。”青珑像是说出一件很平常的事（谁没碰过厕所？）。

    教室里瞬间发出一阵哄笑声，其中耻笑的对象六成是对青珑，还有四成是对这位“冰清玉洁”的大妈。大妈的表情僵住了，接着脸色由黄变黑，再由黑变紫。

    “啪！”地面上传来物体碎裂的声音，垃圾桶旁边，“英雄”牌钢笔的笔身断成几截，里面的墨水溅的满地都是。人群的骚乱停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大妈身上，仿佛被她那不太精准的投技给折服了。

    “虽说也洗过手就是了。”

    “叮铃铃……”

    青珑低声的补充被上课铃盖住，大妈一脸不屑的回到座位，把课本狠狠的摔到课桌上，骂道“傻逼！”然后打开文具盒，取出一支塑料圆珠笔。

    至于青珑，最终在激烈的思想斗争后，还是选择掏出课本，然后枕在上面睡觉。

    “还真是有钱啊！”李轩看着大妈笑了笑，接着摇摇头看向了黑板。

    （下午，万凰学园a－3 班）

    “谁让你坐我座位了！”在倒数第二节课的课间，正当张国轩好不容易熬过了物理老师那堪比催眠术似的课堂后，准备赶紧趴在桌子上好好睡一觉时，一真粗矿的男声在教室里炸响开来，吓得他一个激灵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不是，宁搁着儿签到呢！？早上一次，下午一次，是不是晚自习还得再来一次？”张国轩扒住一旁的暖气片才稳住没摔个狗吃屎，气的他朝声音的发源地吐槽道。不过，虽说上午的大妈确实在那儿，但她不仅没吼别人，反而成了被吼的人。至于那个敢向她大吼的人是………李轩？

    课间，大妈本来跑到闺蜜的后桌和她聊天，虽然和那个讨人厌的青珑的座位就在旁边，不过青珑现在正在前面接水，再加上自己迫不及待的想和闺蜜分享偶像的最新消息，于是就勉为其难的坐了下来。可谁知道，正聊到精彩处，就莫名其妙的被人吼了一顿。

    “不就是坐了下你的位置吗？能少块肉吗？真小气，我不坐了。”大妈见李轩来势汹汹，也不敢多说什么，嘴硬了下就赶紧起身，准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真的是没一点素质，谁知道你碰过什么脏东西！”李轩露骨的对着大妈骂道，然后拿出一瓶酒精喷雾往自己的凳子上到处喷，接着拆开一包湿巾拽出好几张拼命的擦，直到把木制的凳子擦的几乎能映照出人的脸才停手。

    此时的大妈坐在座位上像吃了苍蝇一样的难受，真不知道自己是招谁惹谁了，又是坏了自己最好的钢笔，又是被人这么欺负，弄得同桌都有意的往外坐了坐，好像自己真的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为什么你们都要欺负我！？”大妈越想越气，终于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只不过好像没谁在意她，甚至没有一个人来递给她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