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惨胜
毫米波雷达刚刚锁定，张超毫不犹豫的扔出两枚手榴弹。手榴弹刚刚脱手，动力甲内部毫无表情的女声已经响起。
“一级警告，你已被雷达锁定。”
虚拟光屏上同步显示着，扫描波速的方向，频率，之类的一堆信息。
看来愣娃的反应速度也不慢，在烟雾遮挡下毫米波雷达是最有效的观测手段，只是精度比可见光差的多。
张超翻滚着向左侧闪避，十几发子弹打在刚才投弹的位置上，爆炸声中飞散的细小钢珠，有两颗迸溅到身上。
“系统损伤百分之一点零四。”眼镜的声音传到了张超耳中，这是眼镜编的那个小程序在提醒张超。
“枪榴弹，愣娃这家伙不讲武德！竟然用榴弹。”
转念一想张超随即释然了，到了真正的战场上，谁还跟你讲武德，当然是无所不用其极。
愣娃那边的情况更加糟糕，两枚手榴弹一前一后，几乎是同时爆炸，不知道有多少破片招呼到身上。
好在手榴弹的落点还不够精确，模拟战斗破片的橡胶小球，落到身上的速度已经衰减了很多。
对动力甲来说，这点损伤完全能够接受。
“系统损伤百分之二十七点四。”眼镜的声音第一时间响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家伙编制程序的时候，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声音加进去，愣娃吐槽着。
张超小心的摸出一个粘性的手榴弹，戏称捕鼠板，内部有强力黏胶，只要解除保险扔出去，不管碰到什么都能粘的结结实实。
这次必须准确命中愣娃，一击结束战斗。
精确投掷就不能依赖毫米波雷达了，那玩意儿的精度还不足以完成这样的任务。
张超快速的向着愣娃的左侧运动着，通常电磁机枪都固定在右臂，理论上向左开枪会被身体遮挡，这样至少会迟滞瞄准的速度。
估算了一下愣娃的弹药数量，应该还有不少，还是可能用拦阻射击的方式。
张超跑动中，突然一个卧倒，然后快速的开始爬行。
得益于杨乙每天的蹲墙训练，张超现在地上爬的功夫可是一流，不，应该是匍匐前进的速度一流。
愣娃的动力甲里，眼镜的声音还处于话痨模式中，以至于愣娃都听不到毫米波雷达锁定的提示音。
“行走部分损坏百分之十，运动速度降低百分之十二点三，毫米波雷达天线损坏百分之九，预计将损失探测能力百分之一点五。”
听得愣娃一阵的烦闷，想把这该死的声音关掉，竟然找不到关闭的界面。
也不知道这些所谓损伤数据，是怎么算出来的，程序员的脑回路果然清奇。
仔细观察了一下虚拟光屏，的确没有毫米波雷达锁定的信号。
好在烟雾已经被风吹散大半，可见光探测系统又可以使用了。
只见三百米外，一团尘烟正在向自己高速靠近，只是尘烟中并没有动力甲的影子。
愣娃不敢大意，打开了红外热成像系统，这下看清楚了，动力甲高速运动时的热量并不低，对红外热成像系统来说，那就是黑夜中的灯火。
果然虚拟光屏上，一团红色的光斑正在烟尘的掩护下，快速向自己靠近。
对于紧贴地面的目标，电磁机枪的效率要低的多，枪口放低一两毫米就可能打在地上，抬高了多半就会从目标头上越过。
愣娃也是对的起枪神这个荣誉称号的，只见他一个半跪的姿势，左臂抬起撑在了右臂肘关节处，电磁机枪骇人的咆哮声随即响起。
射速高达每分钟上万发的子弹，向着张超所在区域覆盖过去。
正在高速爬行中的张超，背上连续震动数十下，按照经验这是被子弹擦到的反应。
虽然有动力甲护身，但是那种冲击力还是让张超的五脏都差点翻了个。
还好是限制了功率的弹药，这要是全功率弹，说不定自己此刻已经躺平了。
眼镜那讨厌的声音又开始播报数据，包括温度测点，风力风向传感器损坏这样的小问题也不放过。
张超没有停下来，因为他知道停下来只会更加被动，只有更快的前进才能干扰愣娃的瞄准和射击。
愣娃射击的也很别扭，双手控枪稳定度是提高了，但是却不便快速转换目标。
绝大部分子弹都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代表张超的红色图像，却还在快速移动中。
“警告，弹药基数低！”
正准备趁势延伸射击的愣娃，不得不停了下来。高速射击虽然爽快，但是绝对帅不过三秒，总共就五百发子弹，那经得起这样的射击。
距离已经很近，不用观瞄系统也能看见张超的身影。
除非连续命中张超动力甲的要害部位，不然等这小子靠的更近的时候，这场比赛就输定了。
不等愣娃精确瞄准，快速爬行中的张超手一扬，又是一颗手榴弹飞了过来。
愣娃枪神的外号也不是白给的，右臂枪架上的电磁机枪，一组十发的短点射已经出膛。
事实证明手榴弹远远没有动力甲结实，还在半空中飞行的手雷被打的粉碎。
又是两个黑点飞了过来，愣娃的枪口快速转动着，将两个黑点在空中打的粉碎。
“警告，弹药不足，弹药不足。”
最紧张的时刻，该死的系统提醒又出现了。
愣娃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子弹用完了自己还有拳脚功夫。
眼前突然强光一闪，愣娃下意识的一闭眼。糟糕刚才打爆的是一发闪光震撼弹。
高分贝的噪音，有动力甲挡着，没多少威胁，这强光可真是要命。
闭着眼睛，眼前依然是明亮的光斑，理论上面罩头盔是有防激光炫目护罩的，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自动放下来。
张超也不好过，动力甲内部也在疯狂报警，有一发走了狗屎运的子弹，竟然打中了动力甲的接缝，里面恰好有一根液压管路，液压系统油压不足的报警声，混合着眼镜的损伤分析，听着就让人头大。
现在动力甲已经开始操作困难，如果是老式的重型动力甲，现在估计已经动不了。
张超现在要用很大的力量才能操作动力甲，所有的液压助力都在流失。
拼尽全力扔出去的手榴弹，居然被愣娃尽数击落了，赛前张超可没料到愣娃还有这一手。
好在距离已经够近，一百米多米，该是让愣娃见识见识的时候了。
烟雾弹，闪光弹，强力粘性弹，破片杀伤弹一连串的手榴弹扔了出去。
连续的爆炸彻底将愣娃包围，张超心中大喜，不再匍匐前进，站了起来迈着沉重的脚步向着愣娃靠近，是收获胜利果实的时候了。
没有比爆心中的愣娃更痛苦的人了，视力还没恢复，击落来袭手榴弹也是不可能的。
举起右臂向着张超大概的位置，就是一通疯狂输出。
也该着张超倒霉，刚刚站起来就被三颗子弹打在胸口上，强大的冲力直接把他推了一个跟头，新款动力甲重量太轻的弊端暴露无遗。
老款重达数百公斤，区区三发小口径机枪弹，根本就奈何不了。
观战的吃瓜群众们，彻底傻眼了，看这阵势妥妥的两败俱伤啊！
杨乙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不轻易表态也是领导艺术的一部分。
钱林在通讯频道里下达了，对抗演习结束的指令，模拟战场上的硝烟和尘烟终于消散。
队员们走进演习区域，近距离参观了一下，愣娃的状态比想象中好一点，身上仿佛开了颜料铺，红的，蓝的，黑的，再加上爆炸的硝烟，整个人好像一块被烤糊了的地瓜。
不过精神状态还算不错，只是有点发愣，这也是他惯常的表情，愣娃这个雅号就跟着这个有关。
战斗到最后一颗子弹，没有当场阵亡，也算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果。
张超正处于躺平状态，在戈壁滩上呈现出一个大字，胸口处一片的血红，那是训练弹着色剂的成果。
身体下面还有一滩黄绿色的东西，液压系统的油彻底的漏光了，现在想抬一下胳膊都费劲。
眼镜掏出个人终端，把近场数据交换装置贴在了两人的动力甲上，演习的实时数据马上导了出来。
用了没几秒钟，分析结果就出来了，眼镜把结果投射到众人身前的虚空中。
张超损伤程度百分之七十九点五一，愣娃损伤程度百分之九十一点二。如果一定要判别个输赢，算是张超惨胜。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两个人弄回了训练基地，残破的动力甲送到修理所，好在都是模块化制造的产品，修理起来很方便。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张超和愣娃比别人更累，刚准备休息，钱林又找上门。
“张超，愣娃，杨教官请你们去一趟。”
两人你眼望我眼，目光中都充满了无奈，该来的总要来，只能期望暴风雨不要来的太猛烈。
“报告”
两人齐声喊道。
门突然就开了，门口等待他们的正是杨乙。
“来来，别站着了，快坐下。”
杨乙手里拿着两个白瓶，瓶身上没有任何字样，笑着递给两人。
“体能恢复液，你们也尝尝，我当年可没少喝。”
张超听钱林念叨过一些，杨乙以前的光辉事迹，知道他参加过真正的战争，手上也有不止一条人命。
当然你真的去查询那些战斗又是不存在的，军队的内网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