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安置点
林言又一次醒在了闹钟响前。今天，林言打算去一趟市一中安置点，也就没睡个回笼觉，早早的起床洗漱，吃早饭。
由于不知道得花多长时间才能找到她要找的那个人，所以林言干脆就多给一猫一狗放足了粮和水，引得奶茶一脸惊恐的看着林言。
林言特地准备了个背包，装上手电筒之类可能用的上的东西，哦，对了，那人可是个资深烟民，怎么能少得了烟呢。
窗外的雨难得早上停了，然而林言此时的心情就跟上坟似的。如果可能，她一点儿都不想去那个地方。
林言跟市一中算是有缘，将近二十年前，林言就是在这儿上的高中，没想到遇灾后又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
林言现在住的小区离安置点不算近，皮划艇开了十来分钟才到。离市一中还有点儿距离，林言便停下了。将皮划艇放进空间，拿出口罩带上之后，一脚一脚走向市一中。
时隔多年，再次回到这里，林言的内心依旧五味杂陈。无论是教学楼还是实验楼都挤满了人，餐厅的二楼同样是人满为患，更别提宿舍楼了。原本六人间的宿舍变成了十人间。本该放着桌椅、橱子的地方堆满了杂物。阴暗潮湿的环境下，各种味道在无声的发酵，组成令人作呕的气味。
简直无处下脚，走廊里也同样是挤满了人。见林言走进来，一群人像看猴儿似的，齐刷刷的盯着林言看。或许是太过无聊，稍微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力。林言一脚踩在了某个包装袋上，又软又滑的，差点让她摔倒。
林言艰难的在走廊里穿梭，本就拥挤的走廊，难免会有些碰触。有人拿脚堵住了去路，明显的挑事儿，林言则毫不犹豫的踩了上去，那人继而骂骂咧咧的举起手，一副要干架的架势。但林言知道他不敢，事儿闹大了，他只有被赶出去的份儿。虽然，安置点的生活条件并不怎么样，但是对于许多人来说，离开这儿，无异于死。
果然，那人收回脚，冲着林言骂骂咧咧个不停。林言只当有人在放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继续往前走。凭借着曾经的记忆寻找着林言之前待过的地方。路过三楼时，两个穿着工作服的工作人员抬着一张担架从左边的一个房间里出来，不耐烦的驱赶着过道里的人。担架上躺着的人咳得厉害。
走廊里的人一见这架势便主动让了路。他们不关心担架上的人去哪儿，结果会怎样。他们只担心自己会不会被传染，毕竟在这里生病等于另外一场灾难，药品短缺，唯一的方法就是挨过去。
等林言爬上四楼，身上竟然出了一层薄汗。四楼比起三楼，好不了哪里去。等林言好不容易挤到走廊尽头，找到那扇画满涂鸦且半开着的门时，不由的叹了口长气。
“小老头在吗？”林言的声音成功吸引了一屋子人的注意力，林言被人肆意的打量了许久。
“嘿，小老头，有人找你。”一双拖鞋嗖的从门口，飞到了厕所旁的一张床上，床上的衣服拱成了一堆，紧接着一颗毛躁的脑袋从衣服堆里蹿了出来。
“谁啊，谁啊。”
那人刚睡醒的样子，迷迷瞪瞪的穿上趿拉板，起身揉了揉他那颗炸毛的脑袋。一米165的身躯，黑瘦黑瘦的，明明不到60岁，却长着一张70岁的脸，确实对的起“小老头”的称呼。
看着眼前人，林言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口诀：一个丁老头，欠我俩鸡蛋，我说三天还，他要四天还，买了个大皮球，花了3块3，买个大西瓜，花了7块7，买串糖葫芦，花了6毛6。
“有事儿啊。”小老头看了林言一眼，明显热情不高。比起像林言这种，他更喜欢和几个糟老头子肆无忌惮的吹牛皮。
“我想了解一下关于基地的事情，听别人说可以问你。”林言一边向里走去，一边将身上的背包摘下，拉开拉链。
“啥基地，我不知道，你问别人去吧。”小老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推了推床上的衣服，打算继续睡一觉。
“我想，你应该知道的。”林言将手里的半盒烟放在了小老头的面前。小老头顿时眼前一亮，佝偻着的背瞬间挺直了不少。
“诶，我知道，我知道，你问，你问。”小老头宝贝似的将这半盒烟拿在手里，从里面掏出一根，凑在鼻子间狠狠的闻了一下。鬼知道，他有多久没有抽过这一口了。
“你确定我们在这儿说？”林言微微一摆手。
“来来来。”小老头说着将林言带到了烟台上。不大的阳台上摆满了各种垃圾。时不时还有生命体从地上爬过。
小老头推了推地上的东西，给林言腾出个空位儿来，这一弄不要紧，诡异颜色的汤汁顺着纸箱流了下来，在地上凝结成一滩。
“如果，我想要去基地的话，需要什么条件？”林言猛地憋了一口气，直接进入主题。
“啊？得需要邀请函和通行证，两者缺一不可。”小老头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点烟，吸烟，一气呵成 。
“怎么才能弄到？”
“你只要有钱，就好办。”小老头说着吐出一个烟圈。
“多少。”
“这个难说，我估计得过亿了，重点是有价无市，想咱么这种穷困人家，很难搞的到哟。”
“你有途径弄到吗？”
“哈哈哈，你太高看我了，我要是弄得到，就不会在这狗窝里混吃等死了。”
“……”那可惜了，我这还有瓶好酒，看来是送不出去了。
“哎哎哎，怎么会，我去打听打听，你等我消息。”眼看着小老头马上就要碰到酒瓶子，被林言一把收回了包里。
“那我后天再来找你，希望你能给我满意的答案，我亦会带来令你满意的报酬。”林言说着将背包背在了身上，拉开阳台门准备出去。结果发现屋里的人都聚在了门边，眼巴巴的瞅着抽烟的小老头。
一个人拦着林言不让走，伸手想要夺她身后的背包。小老头连忙拦下，将林言护送到门外。
当踏出安置点的那一瞬间，林言仿佛活了过来，忍不住猛吸两口新鲜空气。
“林言？”又是十分有缘的碰到了顾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