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公开庭审
距离鹿一被关在京兆尹府过去了一周，从最开始的茫然淡定到咸鱼享乐。
系统只能说，不愧是宿主。
淡定一如从前。
鹿一没好气地说：“经历过隔离的人，这一周算什么？毛毛雨。”
系统：……
“经过一周的发酵，外面应该满城风雨了吧，各路人马想搞死我的人不在少数，尤其是那四个渣子，也不知道那四个女子怎么样了？”
“宿主，你一点都不担心，那四个女子不出来作证吗？”
“担心啊，我既希望我没有救错人，她们可以为我作证，想必案情进展更快，结案也容易。但是又希望她们狠心一点，保护好自己的信息，自私一点，毕竟在现代，尚且过不好下半生到处都是闲言碎语，更何况在这儿将贞洁比作性命的朝代，她们今后又该何去何从？”
“宿主，你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没想到你……”
“其实我只是有感而发，同为女子，她们身为平民百姓，放在以往要么被承恩伯府强娶豪夺弄进府折磨，要么得不到就毁掉被扔在乱葬岗。人命如草芥，尤其是貌美的贫民女子。”
“宿主，你真的，大义至此。”
“其实我不担心，更重要的是因为，当晚有不少目击证人，比如酒楼漠然看戏的客人，还有街道两旁巷子口的围观路人，美人的罪状告示，广而告之老百姓，我的行为是见义勇为正当防卫失手杀人，在老百姓眼里更是成了巾帼英雄，为民除害。舆论攻势，道德谴责双重心理压力下，胜算更大。”
“有道理。”
“其次，我相信长公主娘亲和左相爹爹的能力，以及美人的运筹帷幄。总而言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做好事反被杀吧。”
“宿主，你决定出手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到后面怎么脱身了吗？”
鹿一摇摇头，“并没有，那时那刻只有愤怒和杀人的欲望，哪里想那么多，等鲜血溅在脸上的刹那，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了，不然也不会让那个女子补刀。让她当时出了气，不然以后也不会有那么好的机会了。”
“……” 鹿一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自己能够活着走出京兆尹府。”
“宿主，我觉得你这种状态有些奇怪，你不怕死吗？”
鹿一笑起来，“怕啊，我怕的要死。但我更怕的是正义得不到伸张，女子被轻贱。”
系统沉默片刻：“我也有些怕，但我不是怕死亡，我怕的是……”
“你是怕我不能帮助到你。”鹿一接过话题。
系统不吭声了。
“你的意图很明显，我不是傻瓜，我知道你需要什么。”
“宿主，我只想问你，如果你死了……”
“嗯，你不用说了，我都懂，我知道你怕的是我会突然消失或者消散在这个空间，我们俩就永远分别了。”
“……”
“放心吧，我答应你的肯定会兑现的”，鹿一笑眯眯道，“咱们先不谈这个，今天是一场拉锯战，持久战，你一定要拉住我。我怕我忍不住，爆粗口想杀人。”
“不至于吧。”系统不理解。
“你永远不知道人性的黑与恶，脏到令人作呕。”
尤其是没有同理心的渣滓。
以及受害者有罪论的脑残。
“郡主，杨大人说，今天开堂。”余音端着今天的早饭走进房间，一边布饭一边道。
“知道了。”
“郡主，您不要怕，今天……”
鹿一抬眼看向她，打断道，“我没有害怕。”
余音愣了愣，随即笑了，把手中的碗递给她，“好吧，您没有害怕。我只是怕您吃不惯这里的早饭，怕您没胃口。”
“嗯，有你陪着我一块儿吃就行了，其他的都不重要，来，一起坐着吃。”
余音见自家郡主一脸坚持，偶尔也会被拉着同桌用膳，便坐下陪着一起吃起来。
鹿一打断余音的劝慰，低头喝了几口粥。
吃完之后，她换了衣服去了。
她来到京兆尹判案大堂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除了京兆尹杨辰大人外，左下首是一个中年华服亲王，右边是承恩伯，鹿一对上了他阴恻恻喷火的眼睛。
每个熊孩子的背后都有一个熊家长。
尤其是轻贱践踏女性尊严的渣子背后都有一个不负责任的爹。
比如承恩伯。
管不了自己的儿子玩弄女性。
现在儿子出了事。又让女性背锅抵命。
还有不少文官武将，甚至连太医院都派来了几位御医。
这是古代版的公开庭审吗？
外面还有围观的百姓，乌泱泱的一群人头，被拦在门口，看向里面。
鹿一在衙役的带领下进入大堂，站在原本属于犯人的位置上等候升堂。
“郡主，”杨辰叫住了她，“这次升堂恐怕会耽误些功夫，您要不先坐下歇息吧。”
“不碍事，我不累。”
“诸位稍安勿躁，等待会儿公堂结束后就可以进入了。”杨辰站在台上，惊堂木一拍说道。
“肃静。”
鹿一看了看自己穿越以来的第一副开庭装扮，一身白色裙装，头上简单用一根白色玉簪挽起，素净雅致，却难掩高贵清艳。
她眉眼微垂，唇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
这副打扮虽然清爽，但是配着这张脸却让人觉得十分违和，好像这姑娘不应该是如此素净清丽的。
承恩伯看着鹿一这一身缟素，脸色黑沉地仿佛能滴出水来，这个贱人是在明摆着嘲讽自己，给自己儿子哭丧呢？
袖子里的手捏成拳头，竭力维持住自己面上平静，“今天，就让她给承儿抵命，下去陪承儿，也不算是委屈了她。”
屏风后的秦卿看着一脸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的承恩伯，凤眼一抹厉色划过。
“开庭——” 杨辰宣布开始审案，立刻就有狱卒拿着卷宗上前来询问鹿一情况，鹿一按照流程一步步回答。
围观的百姓也第一次听见完整的事发过程。
纷纷交头接耳。
“荣盛郡主根本没有过错。”
“该死的是那几个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只死了一个，真是便宜他们了。”
“是啊，怎么好意思追究郡主责任的？”
“谁说不是呢，郡主救了的女子怎么也不见出庭作证。”
“人都是自私的，郡主因为身份肯定不会死，但是那几个女子就不一定了，肯定会被承恩伯府这些人报复，说不定得家破人亡，严重点说不定还得被逼着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