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临别之际
晚间母亲周丹云亲自下厨,给父子俩做了一顿丰盛大餐,席间二人对江言此去京城千叮咛万嘱咐,虽说在离别之际,可江言却感受到了,前世所未曾有过被爱被在意的感觉,晚饭结束父子俩又详细商议了一番全盘计划,江言便回到自己的住处。
进入屋内,江言便见到丫鬟玲儿与另一名丫鬟,一起在打包他路途上所需要的用品,见到江言二女便齐齐欠身说道:“公子,您回来了,路上所需物品已经打包好了。”
“嗯,辛苦你们二位了,回去早些休息吧。”江言微笑说道。
“是公子。”两名丫鬟退出房内,临关门之际丫鬟玲儿问道:“公子,奴婢还能再见到您吗”
“呵呵,当然能的,我不仅会回来,还会风光的回来,到时我便带着玲儿姐去山中打猎。”江言眨眨眼笑道。
丫鬟玲儿年长江言两岁,本就长的出落大方亭亭玉立,听完心中便是一暖,随即笑靥如花的说道:“公子儿时便说,长大后,要带玲儿去忘归山中猎捕最大的老虎,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公子竟然还记得,那我们约定好了哦,玲儿等你回家!”
“嗯,等我回家!”
深夜,江言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便点燃灯烛坐在桌前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摊开着双手,随即又握掌成拳,随后抬起又无力的放下。
“能力不够也只能脑瓜来凑,若是我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哪还需要什么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计谋都是徒劳”
江言此时盯着手掌,在烛光摇曳下逐渐有些困乏,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只见江言右手掌心处,出现了一枚微不可察的黑点,房门与屋窗瞬间就像被巨力撞击般,“咣当”一声被推开。
庭院内的落叶、花瓣、灰尘,包括江言面前桌案上的烛台,全部化为齑粉,这些齑粉汇聚在一起随后形成一条细线,滴溜溜的便钻进江言掌心内的黑点中,随后黑点则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江言被这一幕震惊的呆若木鸡,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屋内,又看了看自己手心,发现并没有任何异样,他张了张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惊奇的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
“刚刚那是什么绝对不是幻觉!”
江言蹲下身子,捡起来一片被吸进屋内的树叶,不明所以,他抬起手紧盯着掌心,也并没有发现刚才那枚黑点。
就在这时,江兴岳带着几十名亲兵赶到,随后人还在庭院中便大喝道:“言儿!你怎么样?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歹人!”
见父亲这焦急的模样,江言则是心中一暖,但是这种诡异的事情还是藏在心中就好,随即他道:“孩儿心中苦闷,便想发泄一番,不知竟惊扰了父亲”江言此刻的模样倒是有些委屈。
见江言如此模样江兴岳仿佛想到了什么,便摸着江言的脑袋说道:“言儿,大不了就不去了,老子看看能怎样!”
“不,父亲,我意已决,不必再劝,孩儿困了,父亲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说罢江言便关上门窗,随后听着一众人的脚步声远离,才叹了口气,他还真怕父亲深究下去。
离开庭院后,江兴岳回望了一眼江言住处,不知是夜风吹的,还是困倦疲惫,抬手好似抹掉了一滴晶莹,口中还嘟囔道:“苦煞我儿也!日后爹爹定要为你讨回公道!”
对于昨夜发生的异象,江言实在无法理解,既然想不通他干脆就不再去想,不论好事坏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有天命。
虽说如此,可江言还是一夜未眠,清晨顶着黑眼圈便来到府外,看到一排长长的车队候在此处,大概有二三十人,见到江言出现众人便抱拳齐声道:“见过公子!”
“江言见过各位长辈,一路上还要有劳各位了!”江言也同样抱拳还礼。
江兴岳这时也走近江言身边叮嘱道:“此去前去巍京,为父不能派太多军士护送你,朝廷目前本就对我们都护府心生芥蒂,这是来往东西商路的商队,里面安插了十名府内高手,言儿你便融入其中,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父亲,孩儿明白。”江言看着大队伍里面的众人,很快便看到几个熟悉面孔,随后点了点头。
周丹云又紧忙牵着江言的手来到队伍的一头。
“言儿,这箱是母亲连夜在所有针织坊为你购置的四季衣物,共计二十三套,足够你穿到十八岁了,还有这箱是踏香斋为你购置的靴履,足足十八双,还有这箱肉干是呜呜呜。”
周丹云指着一辆拉满货物的马车说着,结果不知怎么地,竟越说越哽咽,泪水啪嗒啪嗒的,落在了江言被牵着的手心中。
江言一时心头好似洪水决堤,只能上前抱住了母亲,而江兴岳也伸手环抱着妻儿,好似要把这母子揉进自己的躯体。
江言在父母怀里几番强装从容后便低声说道:“父亲,母亲,你们保重,孩儿会回来的!”
周丹云擦掉眼泪,看着自己的孩子,欲有千言万语最后却只能坚定的点点头。
江言随后退了两步,跪在地上一连给父母磕了三个响头,随后便转身往商队走去。
江言钻入商队中间的一辆朴素马车中,商队便开始缓缓前行。此刻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江言此刻双手紧握,强忍着让自己不去回头,因为他知道,一旦回头便会忍不住哭泣,他怕自己改变主意,但为了保护家人,此行他必须去。
江兴岳望着远去的商队眼中尽是酸楚,而周丹云已经在他的怀中泣不成声。这时府外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玲儿也哭红了双眼轻声念着:“公子,玲儿等您回来一起打猎”
商队近两个月都行进在宽敞的官道上,今日也照常赶着路,而此时天色却十分昏暗,片片乌云仿佛要压下来似的,淡漠的风凌厉地穿梭着,江言一只手支着下巴从马车内向外看去。
他还在想出发前的那一夜,手掌中出现的那枚黑点,同时也在计划着未来的事情,他也很好奇着京城巍京的模样
江言的马车周围,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被一名高手保护着,呈现合围之势,其余六人则分别在商队前后分布着,这时一名府内高手,骑马来到江言马车旁,通过车窗并行说道:“公子,今晚就可抵达远奚镇,那里是西宁州与中平州的交接处,我们便在那里休息如何?”
“嗯,可以,在远奚镇整顿两日后,我们便出发前往中平州。”江言看看昏暗的天色,随即便点头道。